夏雲傑和秦嵐並沒有選擇在下榻的酒店用餐,而是去了海州市聚吃喝玩樂休閒與一體的青瀘河岸。
這裡有海州市最大的商場,最好的酒店,最高檔的小區,最有情調的餐廳,最出名的小吃、大排檔……
上次空姐杜海瓊買賭馬彩票中了獎,特意飛回海州請沈麗緹和夏雲傑吃飯,夏雲傑卻因爲變身巨龍在海底尋找靈峰而忘了時間,兩人爲了懲罰他,就是特意躲在這青瀘河岸邊要夏雲傑尋找。
故地重遊,夏雲傑有那麼一剎那想起了那兩位美麗的空姐,說起來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們了,也不知道她們最近過得好不好。不過當夏雲傑看着一向莊重嚴肅的秦嵐,此時卻像個小女孩一樣一邊偎依着自己,一邊把玩着手中剛纔自己給她買的棉花糖,他就不敢再允許自己去想沈麗緹和杜海瓊。
生活已經夠美好,真的不應該再貪心了!
“去那家餐廳吃飯吧。”走着走着,秦嵐突然指着不遠處一家掛着紅燈籠,外部裝飾看起來頗有些古色古香的餐廳說道。
“好,聽你的肯定沒錯。”夏雲傑笑着拍了下秦嵐的馬屁。
“小鬼頭,是不是跟女孩子混多了,現在嘴巴越來越會說話了。”不過秦嵐似乎並不領情,俏眸橫了他一眼,嗔道。
“咳咳!”夏雲傑尷尬地乾咳着,在這方面他還真沒辦法辯解。
“你這傢伙!”秦嵐見夏雲傑沒否認,咬着牙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肉道:“真不知道當初我爲什麼會覺得你很單純樸實!”
夏雲傑訕訕地抹了下鼻子,沒敢接話。
見夏雲傑沒敢接話,秦嵐這才稍微解氣,三兩下把竹籤上的棉花全都取下來,塞進夏雲傑的嘴巴道:“走啦,人家肚子都快要餓扁了。”
夏雲傑聞言兩眼忍不住往上翻了翻,這一路上小吃他可是沒少買給秦嵐吃。棉花糖,冰糖葫蘆,打糕,烤羊肉串……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肚子這麼餓還不都是被你折騰的。”夏雲傑那細微的動作並沒能逃過秦嵐這位“老刑警”的火眼金睛,馬上她便紅着臉咬着牙又狠狠掐了夏雲傑一下。
夏雲傑聞言微微怔了一下,一時半刻竟然沒聽懂秦嵐話中之意,不過當他看到燈光下秦嵐那素來端莊嚴肅的臉上透出一絲羞惱的樣子,這才一下子明白過來,嘿嘿地笑道:“都是我不好,我不好,晚上我一定備些宵夜!”
“這還差不多。”秦嵐脫口道,不過馬上她便意識到不對勁:“呸,呸,你這個小色狼,晚上你休想再碰我一下。”
“我只是怕你晚上餓而已,難道嵐姐你還有想法?”夏雲傑故作糊塗道。
“你,你這個小壞蛋!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秦嵐沒想到一不小心倒是鑽進了夏雲傑設計的圈套裡,氣得對着他就是一陣亂掐。
“嵐姐饒命,饒命,這裡可是有很多人耶,你這位大局長可要注意形象啊!”夏雲傑一邊求饒一邊提醒道。
雖然明明知道這大晚上的,省會城市不大可能有人會認出自己這位東通市的公安局局長,但秦嵐終究是一位副廳級的高官,最終還是住了手,不過從她波浪起伏的豐滿,不難看出來她內心還是頗不平靜的。
“現在先饒了你,等會回酒店看我怎麼收拾你!”秦嵐咬着牙說道,不過話說出口之後,秦嵐馬上就發現自己的話好像很有問題,很曖昧,不禁又鬱悶地跺了跺腳,她也說不清楚,爲什麼素來冷靜幹練的自己,跟夏雲傑一走到一起,就完全了沒了破案時的冷靜和幹練,倒像極了胸大無腦的女人。
夏雲傑見秦嵐那鬱悶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壞壞得意的微笑。
飯店名字叫憶江南,裡面的裝飾擺設一如外面的裝修一樣,透着古色古香,就連服務員都穿着印有荷花圖案的江南古裝。
酒店的生意很好,大廳裡幾乎坐滿了人,尤其靠河岸窗臺的雅座更是座無虛席。
飯店依河而建,建築裝修風格古雅,正是邊吃飯邊欣賞兩岸萬家燈火的好地方,秦嵐也正是抱了這個想法才選了這家飯店,卻沒想到靠河岸窗臺的雅座已然沒有空位,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剛想跟夏雲傑說換一家,突然窗臺雅座有位頭髮已經半白的男子站了起來,滿臉笑容地朝她走來。
“葉主任!”秦嵐看到迎面走來的男子,臉上不禁露出意外之色。
秦嵐口中的“葉主任”並不是別人,正是江南省省委黨史研究室主任葉海博。前年,京城呂家的長孫,在江南省省委組織部幹部五處任處長的呂東義看上秦嵐,想逼秦嵐就範不成,通過人事操作,硬生生把秦嵐這個江州市公安局副局長平調到了省委黨史研究室一處擔任副處長。不過秦嵐到省委黨史研究室剛剛工作一個星期就因爲夏雲傑的插手,而被調到東通市擔任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那一次,秦嵐因爲呂家對秦家的壓迫,心灰意冷之下本想跟夏雲傑在銀灘度假酒店開房,把處子之身交給他,就是這位葉主任的及時來電,攪黃了夏雲傑和秦嵐的好事。
“秦局長,好久不見,你也來這裡吃飯啊!”頭髮半白的男子,也就是葉海博人還沒走到,卻已經早早滿臉笑容地衝秦嵐熱情地伸出了雙手。
省委黨史研究室主任雖然是正廳級,論職級比起秦嵐這個副廳級幹部還要高上一級,但論實權卻反倒是前者不如後者。
雖然跟葉主任並不是很熟,說起來在單位從頭到尾也就見過五次,一次是剛調到省委黨史研究室到主任辦公室報到,一次是單位爲她舉辦的送行酒宴上,其餘三次則都是在單位樓梯口,但畢竟曾經也算是共事過,而且葉海博曾經還是她的領導,所以見葉海博熱情地伸出雙手,秦嵐也急忙上前跟他熱情地握了握手,道:“是啊好久不見了葉主任,一切都好吧。”
“呵呵,一把年紀了也沒什麼好不好的,就等着光榮退休了。不像秦局長你,當時從研究室離開時還只是一位副處長,如今年紀輕輕卻已經是東通市的公安局局長,一談起你,我們研究室裡的人都稱道不已啊!”葉海博握着秦嵐的手,很是感慨道。
葉海博不得不感慨啊,當年秦嵐得罪了呂家被貶謫到黨史研究室,葉海博身爲黨史研究室主任還是知道一些內幕的。當時他心裡還暗暗惋惜這麼一位美貌能幹的市公安局副局長,年紀輕輕就被貶謫到黨史研究室來養老。不過葉海博只是空有正廳級的高職位,手中卻沒什麼實權,也只能心裡暗暗惋惜,卻是根本不敢插手這件事情。沒想到,秦嵐被貶謫到黨史研究室纔剛剛一個星期就驚動了省委書記。然後秦嵐被升調到東通市任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如今更是成了東通市炙手可熱的公安局局長,論實權比他都要大不少,職級也只比他差了一級。不僅如此,那次事件之後,呂家竟然突然倒臺。
身爲省委黨史研究室主任,秦嵐的上級領導,葉海博也算是這件事的牽涉者之一,在官場沉浮多年,雖然看不透呂家爲何突然倒臺,但隱隱中還是猜到這件事必然跟秦嵐有一定關係,只是具體什麼關係,這就不是葉海博這等層次的人能知道了。
也正因爲這樣,面對職級比自己低一級的秦嵐,葉海博主任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好像秦嵐纔是正廳級幹部,而他是一名副廳級幹部。
“葉主任說笑了,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應該是四十八歲吧,離退休還早着呢。”秦嵐說道。
“呵呵,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秦局長你也在研究室呆過,應該知道我這年紀呆在那裡基本上也就相當於提前退休了。”葉海博顯然對於自己才五十歲不到就窩在省委黨史研究室頗有怨言和不甘,所以說起這話時頗有些英雄末路的灰心。
秦嵐現在雖然也算是手握大權的年輕高官,但顯然並不是擅長官場交際的人,見葉海博如此說,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倒是葉海博是個官場老人,很懂得觀顏察色,也很有眼光,知道秦嵐年紀輕輕就坐上如此重要的位置,將來必然前途無量,今晚碰巧遇上,自然要好好結交一番,所以見秦嵐神情似乎有些尷尬,馬上笑道:“看我這政治覺悟,確實應該好好學習學習黨史,秦局長你可別受我影響。哦,對了,秦局長今晚是獨自來這裡用餐還是約了人?要是沒約人,一起吧。你到我們研究室工作,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我這個主任都沒機會請你吃一頓,心裡一直感到很遺憾。”
葉海博的話聽得夏雲傑只翻白眼,敢情自己這個大活人不算是人?什麼眼光嘛。
其實這並不能怪葉海博。秦嵐年紀雖輕,但卻是東通市的公安局局長,手握實權的副廳級幹部,連他都要刻意結交,在他看來,能有資格跟秦嵐平起平坐一起吃飯的,自然也是身份相當的大人物。而夏雲傑看起來頂多才二十歲出頭,顯然沒那個資格,多半不是秦嵐的司機便是她的秘書。既然如此,葉海博自然而然就把夏雲傑給忽略不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