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凡小二細想,臺下已經**起來,以武當派爲首的十來個門派開始叫嚷着要懲治兇手,可是兇手在哪裡呢?盛強死得蹊蹺,無人發現端倪,就連寂圓也是一臉茫然。凡小二悄悄召回紅燭,靜待事態的發展。
寂圓環視一週,然後將目光鎖定在凡小二的臉上:“凡施主,你有何要解釋的嗎?”
臺下見寂圓開口,紛紛安靜下來。凡小二聳聳肩,眯眼憨笑道:“大師所言何意?”
“自你一上臺,就與盛強發生衝突,以至於他莫名被殺……”寂圓淡淡地說道:“難道凡施主不該解釋一下?”
“依大師之意,那盛強詆譭我聖手門,詆譭我聖手門新門主,作爲聖手門的一名弟子,我就不該上來質問一二?”凡小二依然憨厚地笑道:“再說了,大家有目共睹,我對盛強可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根手指頭。”
“那他爲何會突然身亡?”寂圓直視着凡小二,問道。
“呵呵,我怎麼知道?也許是惡有惡報吧。”
“你……”寂圓瞪眼,咬牙切齒地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既然沒有我什麼事了,那我先下去了。”凡小二說完就要向臺下走去。
“且慢!”寂圓叫住凡小二,問道:“你先前說藍雨是你的未婚妻,可否屬實?”
“當然,我聖手門人盡皆知。”凡小二轉過身,回答道。
“那麼,請問凡施主,她那五重變是誰人所授?”寂圓對視着凡小二,問道。
“大師,你如何斷定她所用的武功就是五重變呢?”凡小二反問道:“難道大師見過?”
“我雖然未能親眼所見,但是我少林寺藏經閣對此功夫有所記載,五重變,顧名思義,就是瞬間幻化出五道身影對敵,難道不是嗎?”
五重變在少林寺藏經閣有記載,我怎麼不知道?難道當初我並沒有完全將藏經閣的武功秘籍偷窺完?凡小二一陣沉默,心思百轉。
“怎麼?難道凡施主有什麼難言之隱?”寂圓咄咄逼人:“據盛強所說,這五重變乃是風影在公安大學學得的絕技,絕不外傳,除了他的幾個老婆外,其他人並不熟悉,那麼,請問凡施主,你如何解釋凡小容和藍雨同時會使這五重變?”
“大師,你的意思是,她們二人都是風影的老婆嗎?”凡小二呵呵一笑:“奇哉怪哉,我凡小二的未婚妻,居然被人強說成是別人的老婆,真是滑稽!”
“因爲凡小容和藍雨都是你的老婆,而你,就是風影……”一個聲音突然在人羣中響起。
“譁——”臺下一陣騷動,這簡直就是一枚重磅炸彈,引爆了全場。而凡仁、藍雨、凡雨晴、唐月軒等人看着說話之人,不禁大驚失色;而擂臺上的寂圓則冷冷地看着凡小二,彷彿這一變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凡小容雖然有些驚慌失措,可她還是緊緊地握起了拳頭;只有凡小二,對,只有他笑容依舊,眯眼盯着說話之人,鎮定自若道:“你終於還是現身了。”
那人緩緩走上擂臺,就那樣直挺挺地望着凡小二:“你早就猜到了?”
凡小二點頭:“準確地說,我是在昨天下午纔想到的,因爲在你身上發生的有太多事都太巧合了……”
“哦?我郝邵文自認爲掩飾得天衣無縫,你居然可以看出破綻來?”是的,來人正是郝邵文,他難以置信地打量着凡小二。
“天衣無縫?呵呵,你也太過自信了吧?”凡小二輕輕地看着郝邵文,幽幽地說道:“在我踏上武當山,在盛強見到我的那一刻,他就對我的身份起了懷疑,因爲他見過我,總感覺我的言行有些熟悉,但是在我的掩飾下,他也不敢確定,所以就將此事彙報給了你們,而你的任務,就是千方百計地靠近我,搞清我的真實身份,於是在抽籤儀式上,就有了你調戲藍雨的那一幕……”
郝邵文點點頭:“不錯,你分析得分毫不差,可你爲何懷疑我調戲藍雨,是爲了接近你們呢?”
“呵呵,道理很簡單,那日觀看抽籤儀式的美女何其之多,可你偏偏對藍雨情有獨鍾,這還不足以叫人生疑嗎?”凡小二繼續說道:“更叫人奇怪的是,那日當我們提前下山時,卻又碰巧遇到了你,這不正好說明你是有意趕來接近我們的嗎?可惜當時你沒有想到唐果也會在場,所以爲了掩飾你的目的,只好將目光暫時轉移到了她身上……”
“這也說不過去吧,既然我有意接近你們,爲何還要明目張膽地調戲藍雨呢?這不是讓你們越來越厭惡我嗎?”郝邵文微微一笑。
“你當時調戲藍雨,其主要目的是想逼我對你出手,因而想從武功招式上來判斷,我究竟是不是聖手門的記名弟子?然而,令你沒想到的是,圓通和曾蓉當時會跳出來喝止,小容會出手打傷你的手下,而藍雨最終也對你動了手,可偏偏是我,一個你想試探的人,卻一直冷眼旁觀,無動於衷,當然,你此次並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你從小容的嘴裡聽到了一句頗具價值的話……”
“不錯,就是那句‘咱們風家女人何時受人欺負過’,讓我更加肯定了凡小容和藍雨都是風影的女人,而你,到底是不是風影?我還無法斷定,儘管你和藍雨宣稱你們是未婚夫婦,可也不能說明你就是風影,畢竟你的聲音相貌和風影相差甚遠……”
“所以,你就尾隨我們提前下了山,並且遭遇了唐果和盛強,而那盛強雖然表面是在勸阻你和唐果,可實際上是在配合你演戲,就在唐果忍無可忍大打出手之時,你沒想到你的父親卻碰巧趕到,於是,你毫不留情地冷言相向……”
“我爲何要激怒唐果?又爲何一定要冷言譏諷我的父親呢?”郝邵文問道。
“我說過,唐果的出現是個意外,你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甚至不惜激怒她,也是爲了逼我出手,因爲在你看來,我和唐果既然認識,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可惜,我依然沒有任何動作,直至你的父親出現……”凡小二頓了頓,說道:“你見到你父親出現,知道要想逼我出手是不太可能了,於是,你又心生一計,將你和你父親的矛盾徹底地展現出來……”
“你的意思是,我對我的父親冷言相向,完全是演給你們看的?”郝邵文一驚,問道:“我爲何要這樣做?”
“因爲你知道,你兩次逼我出手均告失敗,想要再來試探我的武功基本上不太可能,所以你爲了長遠計劃,就將你和你父親的矛盾展現了出來。”凡小二看見郝邵文臉色越來越難看,笑道:“你讓我目睹你和你父親的矛盾,是爲了在接下來的小組賽中,故意敗給大師姐而埋下的伏筆,讓我錯誤地認爲你和你的父親之間有間隙,所以不願代表華山派出賽,故而輸給了大師姐,以此來獲取聖手門的好感,引起我的注意,最終到達接近我取信我的目的,當然,我當時也確實對你刮目相看了,甚至對你越來越好奇……”
“也正因爲如此,你纔在竹林裡主動叫住了我?”郝邵文問道。
“是的,正因爲出於好奇,當我和藍雨在竹林裡遇到你時,才主動叫住了你,我想,當初你見到我們,故意不理不睬,也是因爲你算準我會攔下你詢問你吧?”凡小二反問道。
郝邵文點點頭,無奈地一笑:“當時在竹林裡遇到你們,我很意外,雖然我心裡清楚你一定會攔下我,詢問我爲何要主動敗給凡雨晴,但是由於緊張,尤其是在我成功地試探到你的武功後,心裡更是驚異莫名,你的武功高深莫測,實乃我平生僅見,也正因爲如此,當我得知你就是風影之時,仍然不敢相信,因爲我怎麼也想不到年紀輕輕的你,居然武功就高到了叫人歎爲觀止,望而怯步的地步……”
“所以,你纔不惜在我面前演了一出苦肉計,以表你的誠心,想借此來取得我的信任,當然,你當時表現的那麼激烈,甚至是視死如歸地表演,其實是在掩飾你對我實力的驚駭,也正因爲你心裡慌亂,纔會胡亂地編造出那套故意敗給大師姐的說辭,真是荒謬之極,不過,你那嫺熟的演技彌補了你邏輯上的錯誤,從而瞞過了我,讓我接納了你。”凡小二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再好的演技也禁不起時間地推敲,就在昨天下午,在得知既然真人被害之後,我苦思冥想,終於發現了諸多疑點……”
“哦?還有什麼疑點?”郝邵文疑惑道。
“爲何在我告知你,盛強對既然真人慾圖不軌,要你及華山派支援之後,盛強反而停止了對既然真人下手?雖然他表面上東奔西走,盡力拉攏武當派師兄弟和各個門派,可他終究沒有展開行動,反而對唐門挑起的爭鬥進行大舉鎮壓,難道就因爲一個小小的盟友拜月教,他就不惜大動干戈?顯然不是,他停止對既然真人的行動,是因爲你告訴他,我已經察覺了他的意圖,而爲了轉移我的視線,於是他臨時決定派其它門派抵抗唐門。”
“不錯,確實如此。”郝邵文點頭。
“正因爲盛強的異常舉動,將你暴露在了我的面前,倘若不是有人私通他,讓他得知了我對他的察覺,我想他必不會停止篡位奪權。”凡小二停頓片刻,說道:“聯想到以前的種種,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和盛強原本就是一丘之貉。”
“呵呵,精彩,確實很精彩!”郝邵文雖然臉色難看,可他依然冷笑道:“可是他盛強終究沒有對既然真人動手,反倒是你,悄悄潛入了掌門道觀,動用順風針殺害了既然真人。”
衆人聽到這裡,對凡小二,不,是對風影怒目以待,看他有何解釋。而風影呵呵一笑,對臺下衆人的表情視若無睹,反而側目看向了寂圓,淡淡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阿彌陀佛,風施主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寂圓雙手合十,冷冷地看着風影。
“嗯,寂圓大師,請問你可認識站在我面前的這位華山公子郝邵文?”風影擡手指向郝邵文,直視着寂圓。
“不認識。”寂圓搖頭道。
“那麼你們爲何會一前一後地出現在竹林?”風影又道。
“一前一後?”寂圓臉色微變:“貧僧不知,也許那日是巧合路過吧。”
“是嗎?還真是巧啊。”風影扭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郝邵文,重又問寂圓:“大師,我還有一事不明,爲何唐門在挑起爭鬥之時,你會派出少林弟子出面干涉?”
“我佛慈悲,如何能夠看見門派私鬥而坐視不理?”寂圓義正言辭道。
“嗯,大師所言極是,可爲何在派出少林弟子地同時,大師你卻獨自一人喬裝去見那盛強了呢?”風影問道。
寂圓一怔,隨後怒道:“一派胡言,貧僧如何會喬裝改扮?又如何會去見那盛強?”
“因爲你去見盛強是假,要他協助你殺害既然真人是真。”凡小二一字一句道。
“轟”地一聲,擂臺下一片譁然,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寂圓怒目,咬牙切齒道:“風影,你血口噴人。”
“怎麼?你老羞成怒了?”風影笑道:“你派出少林弟子去阻止門派私鬥,又命令盛強停止派人去抵抗唐門,是因爲你不想把事情鬧大,你怕牽動整個武林的關注,更重要的是,你不想驚動既然真人出面,因爲你準備斬殺他來嫁禍於我,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