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大婚,乃是古隱族二十年來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基地一下子忙碌起來,幾乎所有人都想將這場婚禮辦得轟轟烈烈,於是全員行動,那聲勢不可謂不浩大。而風淳和風影卻無法高興起來,越是臨近大婚之日,他們就越緊張,可又不敢輕易表現出來,怕引起大衆恐慌,更不能隨意取消婚禮,作爲古隱族領導人,如果沒有能力處理這樣的危機,豈不是令人寒心?又如何服衆?
可是敵在暗我在明,其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不得已,風影也只能將七十風翼全部分佈在古隱基地,暗中監視各門各派的動向,以求能夠發現蛛絲馬跡,可惜直到現在,風翼也沒能向風影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這令風影既頭痛又失望。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該準備的已經全部準備妥當,考慮到古隱基地的人數上萬,通過討論,大家決定將婚宴設在臨近核心區域的望湖廣場,風淳之所以同意這樣的提議,一是因爲那裡甚是寬廣,擺上一千大幾百的宴席不成問題,二是考慮到在露天擺宴更有利於安全,如果敵人真的在這個時候來襲,可以組織有效地進攻或者撤離。
當然,爲了防範於未然,到時候所有風翼成員將隱身暗處進行保護,而黑狼也將派出千餘龍組精銳在婚宴四周來回巡視,除了這一明一暗的部署,明天古隱基地將會開啓全部的防禦系統,以阻攔敵人來犯。
所有的佈置已經到位,但風淳和風影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二人坐在書房裡商議着相關的細節,以求做到萬無一失。而大廳裡,風韻等衆女則在試穿明天的禮服,氣氛相當熱烈,與一牆之隔的書房裡的沉悶簡直是冰火兩重天。大家嘰嘰喳喳地嬉鬧着,而燕芷茹則默默無聞地坐在角落裡整理着身上的大紅旗袍,整個人顯得有些落寞。
唐月軒幫燕芷若拉上旗袍後面的拉鍊,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燕芷若順着唐月軒的目光向自己的姐姐看去,無奈地搖搖頭。唐月軒輕輕地走到角落,說道:“芷茹,來,我幫你將旗袍扣上。”
“不用,我自己來。”燕芷茹沒有看唐月軒,淡淡地說道。
“呵呵,這身衣服真是漂亮,真是令人羨慕啊。”唐月軒笑道。
“羨慕?如果你真喜歡,我可以將它無償地讓給你,甚至還會對你感恩戴德。”燕芷茹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唐月軒沒想到自己的熱臉會貼上燕家大小姐的冷屁股,她原本出於好意,想陪孤零零地燕芷茹說說話,誰會想到她會如此刻薄。
“唐姐姐,你是羨慕這旗袍,還是羨慕做新娘子啊?”風鈴兒不明所以,看着臉色微紅的唐月軒,開口調笑道:“如果姐姐你想做新娘子不好意思說,那我去跟風哥哥講,讓他把你也一併收了,我想風哥哥會很樂意像你這個大美女投懷送抱……”
“鈴兒,不得胡說。”風韻見唐月軒的臉越來越紅,連忙出言喝止。
曾蓉見現場有些尷尬,轉移話題道:“那個誰……哦,唐果呢?怎麼她這個新娘子沒來試衣服啊?”
“對啊,我一大早就派人去通知她了,怎麼現在還沒見她過來?”風韻也很奇怪。
“還別說,這兩天我都沒見到她,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楊柳開口說道。
“唐姐姐這兩天根本就沒過來,我猜啊,柳奶奶一定是帶她準備嫁妝去了。”藍雨笑道。
衆女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作爲新娘子,準備嫁妝自然是頭等大事,尤其是無父無母的唐果,柳老如何忍心讓她就那樣簡簡單單地嫁過去?丐幫早已今非昔比,甚至富得流油,衆女會不約而同地認爲唐果在準備嫁妝也是合情合理。
可大家僅僅只是猜對了一半,柳老確實在準備嫁妝,只不過是一個人在張羅,至於唐果,她也沒有見到。那唐果這兩天究竟在哪裡呢?自然是在徐家別墅,她之所以躲在這裡沒有露面,那是因爲她根本就下不了牀,那晚徐帥男在酒窖裡的野蠻行爲,給她的帶來的傷害實在太大,以至於唐果幾乎無法站立行走。
今天身體稍好一些,便有人傳話讓她到核心區域去試衣服,唐果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但是她不得不走出徐家別墅,因爲她不想讓人看出任何端倪,更不能因爲自己而暴露了徐帥男。既然徐帥男當初在武當山能夠爲自己奮不顧身,那麼這一次,她自信也能做到,她僅僅只是一個小女人,她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寧負天下人,不負心上人。
唐果推門進來的時候,大夥停止了談論,紛紛扭頭看向她,她微微一笑,顯得既輕鬆又自然,可她走路的姿勢還是沒能逃過經驗豐富的衆女,當然,燕芷茹、唐月軒和曾蓉三女倒沒有看出什麼不對。
曾蓉見大家直溜溜地盯着唐果,以爲她們驚訝唐果的倒來,於是笑道:“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衆女意味深長地看着唐果,對曾蓉的話充耳不聞,風鈴兒實在忍不住了,轉向藍雨說道:“藍姐姐,看來這一次你猜錯了喲。”
“哼,又不是我一個人猜錯了,你們不都猜錯了嗎?”藍雨嘟嘴說道。
“都猜錯了?我們猜錯什麼?”曾蓉不解道。
“呵呵,唐姐姐之所以這兩天沒有過來,恐怕根本就不是我們猜測的在準備什麼嫁妝,而是和某個人在牀上造小娃兒玩呢。”風鈴兒笑道。
“啊……”曾蓉就算是小尼姑,也能聽懂風鈴兒話裡的意思。
唐果聞聽風鈴兒的調笑,小臉不是變紅,而是“唰”地變得慘白,身體微微一顫,立即又鎮定下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風韻見狀,立即上前扶住了唐果,關心道:“唐妹妹,是不是還沒休息好啊?要不,我讓人幫你把嫁衣送回別墅去,等你復原了再試。”
“韻姐姐,我沒事。”唐果微笑道。
“臉色這麼不好,還說沒事,這徐帥男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一點。”楊柳走過來說道:“我看唐妹妹還是按姐姐說的回去休息吧,要不然明天可就沒精神舉行婚禮了。”
“對對,趕快回去休息。”風鈴兒蹦蹦跳跳地靠過來,笑道:“不過唐姐姐,休息歸休息,可別再做劇烈運動了,小心在明天的大日子裡丟人喲。”
“去,盡瞎說!”風韻瞪了風鈴兒一眼,說道:“鈴兒,你去安排兩個鳳組姐妹送唐果回別墅,噢,對了,唐妹妹,是送你回自己的別墅啊,還是送你去徐家別墅?”
“姐姐,你也笑話我。”唐果垂頭嬌羞道。
衆女嬉笑着看見唐果走了出去,又紛紛回到座位繼續研究身上的嫁衣。而在一牆之隔的書房,風淳和風影臉上的表情卻相當沉重,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可風翼沒有絲毫的發現,這令他們不得不憂心忡忡。
黑狼突然推門走了進來,風影擡頭看去,問道:“什麼事?”
“稟少主,我剛剛帶人去了酒窖,正準備將百年陳釀搬運到望湖廣場上去,結果發現地上有乾枯的血跡……”
“什麼?”風淳和風影同時站了起來。
“地上的血跡有些古怪,我無法判斷究竟是什麼血,所以立即趕來向少主稟報。”黑狼說道。
“黑狼,你久經沙場,見過的血還少嗎?即使那血液已經在地面上乾枯,你也應該能夠一眼就能夠認出來,而你所說的無法判斷是什麼意思?”風淳搶先問道。
“那血跡很奇怪,不是太多,且又不像是人體受傷所致,所以我說無法判斷。”黑狼答道。
“嗯?那你能判斷出這血跡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嗎?”風影問道。
“應該就是這兩天。”黑狼說道:“我發現血跡後,嚴加盤問了酒窖外的看守,他們說近幾日根本沒有放外人進去過。”
“走,帶我們去看看。”風淳說着就往外走去。
風影跟着先外走了幾步,突然回身對黑狼說道:“你去把楊柳找去,她曾經就讀公安大學刑事系,對痕跡檢驗很有一套,記住,不要聲張,悄悄地帶她一個人過去。”
黑狼點頭向大廳而去,風影則緊追幾步趕上了風淳,他們雖然心裡着急,可是也不敢引人注意,一走出核心區,就擺出一副悠閒自得地樣子,咋一看還以爲這爺孫倆在漫無目的地在散步。當他們靠近酒窖入口時,這才大步流星地跨了進去。
正如黑狼所說,這散落在百年陳釀旁邊的血跡確實難以判斷,要是打鬥留下的,應該成水滴狀或者是血流如注的一大片,可現場不顯不是這樣,這讓風淳和風影不禁眉頭深鎖。
“風影,怎麼了?”背後傳來楊柳的聲音。
“師姐,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血跡?”風影見楊柳來了,連忙招手。
“嗯?血跡?”黑狼還沒來得及告訴楊柳相關情況,只是說風影在酒窖找她,這才匆匆趕來。
楊柳上前,圍着地上的血跡走了一圈,而後慢慢蹲下來,用手指甲颳了一點枯血在鼻子上聞了聞,說道:“這是處子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