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她離開羅國返程的那天算起,今天實際上已經是第十六天了,至於她……她懷孕的時間,這個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爲我也沒有細問過,不過我猜,應該大概是兩個月左右吧,因爲一個月之前,她的學校因爲一起意外事件而體檢時才發現的……”說道這樣的問題上之時,張冠喬顯得有些拘束,畢竟這樣的事情談論起來,總是有些怪怪的。
而聽到張冠喬的話,張琪這邊可沒有絲毫的異樣,而是低聲自語說道。“一個月之前發現的?起碼也有兩個月了,這麼說的話,她腹中的胎兒再有幾周應該就快成形了吧……這也應該算是一個生命了……”張琪說着,隨後擡起頭看向張冠喬,隨後繼續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這樣,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如何?”
“等……這……這件事已經等不了了,如果……如果不是她昨晚被及時的送到了醫院,我想……我想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在聽到張琪的如此話語後,張冠喬有些焦急的說道,而此時,張冠喬的語速也比之前顯得更快,因爲這件事,正是他最擔心的,甚至於此時他已經忘記了自己與張琪之間的身份差距……
事實上,如果周筱慧的家人堅決反對她和自己在一起,或許張冠喬能夠忍受這份離別的苦痛,因爲他從加入天師教,成爲一名修道者,在加入特戰部,爲國家效力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面對這種事情的心裡準備,因爲在他進入特戰部之後,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隨時發生的,甚至是自己慷慨就義,也是如此……
可是,面對死亡從不畏懼的張冠喬,唯獨不能忍受自己心愛的人離開人世,而且還偏偏帶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這是他在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師父之外最親的兩個人,他當然捨不得,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如此。
如果不是周筱慧,張冠喬永遠也不敢邁出付出愛情的那一步,而這一步如果邁出,那麼就註定要經歷這些事情,只有這一切能夠扛得過,或許這才能夠叫做功德圓滿,也或許,這才能夠叫做苦盡甘來也說不定……
“去醫院了?怎麼回事?她……”聽到張冠喬的話,張琪急忙追問道,而他的眉頭也微微皺在一起。
“昨晚……昨晚她趁着她的家人不注意,在吃飯的時候偷拿了一把水果刀,想要以死相逼,到最後,還好是她的家人及時發現了她,這才救了她一命,如果不然,弟子……弟子也不會這樣急着來找夜遊尊神您來幫忙……”張冠喬說着,忽然間站起身,繞過張琪面前的辦公桌,來到他身邊,突然單膝跪地,拱手對張琪行禮後再次說道。
“還請您救救她,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也不希望她出事,甚至……甚至於如果她能夠忘記我……忘記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甚至於讓我折壽數十年,我……我也心甘情願……就當這一切……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弟子也是心滿意足了……”
此時,張冠喬的話語極其的急促,甚至於已經充滿了一種急切的激動,話語也已經有些因爲激動而變得吞吞吐吐,而他對張琪的話語中已經自稱爲弟子,而這換言之,也是一種對於張琪的尊敬,畢竟別說張冠喬自己了,就是他的師父,龍虎山的掌教真人見了張琪,按照級別,那也要尊稱張琪爲上仙,而他們也不過是張琪的弟子罷了。
而張琪這邊見到如此,並沒有先扶起張冠喬,而是低頭思考了一下之後,這才轉身將張冠喬扶起,對他點頭說道。“我不敢保證你們最終可以在一起,但是我卻能夠保證她們母子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別忘了,我是夜遊神,我沒有發話,那些鬼差誰也別想在我的手裡面勾走任何一個人的魂魄……即便生死簿上面註定她們要離開,我也要阻止她們……”
“謝……謝夜遊神大人,如果神官真的能夠確保她們母子的安全,弟子……弟子就算來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張冠喬說着,就要再次給張琪跪下行禮,很明顯,此時聽到了張琪的許諾,張冠喬心中的不安已經消除了大半,畢竟周筱慧的生命可以保全,那麼即便最後的結果如何,張冠喬也可以去獨自承受……
“好了,起來吧,在我這裡,不用忌諱那些繁文縟節……我不需要你當牛做馬,只需要你能夠爲百姓力所能及就好……”張琪說着,將張冠喬再次扶起之後,張琪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後急忙對張冠喬問道。“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你之前在羅國執行任務,你這突然間就回來了,那邊的事情怎麼辦?還有,司徒部長,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回來呢?”
當初在得知周筱慧被家人突然接走之後,張冠喬哪裡還會尋思這麼多呢,甚至於張冠喬都沒有時間去乘坐飛機回國,而是一路遁地連夜兼程飛奔回來的,所以張冠喬自然沒有來得及去通知特戰部,也沒有和司徒博雷去說明情況,因爲他知道,就算自己通報了司徒博雷,即便司徒博雷能夠同意自己撤回來,那麼也要數天之後了,畢竟他的工作需要人去接手,而這些事情,可是十分繁瑣的,根本來不及去追自己的愛人……
在執行特殊任務的張冠喬竟然擅自離開了自己的崗位,這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允許的,甚至於單憑這些,就足以當張冠喬吃不了兜着走,畢竟紀律的部隊就要執行鐵一般的紀律,而孰不知,在張冠喬突然消失後,司徒博雷那邊突然間失去了與張冠喬之間的聯繫,特戰部上上下下幾乎瞬間便忙碌了起來,因爲張冠喬在特戰部這幾年,從來沒有發生這樣的情況,而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在他們心中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張冠喬出事了,所以不僅是特戰部這邊派出了人員焦急的想要尋找他的蹤跡,就連羅國那邊,羅國的使館部門也派出了全部的人員私下裡尋找着張冠喬。
對於自己擅離職守的結果,熟知紀律的張冠喬很清楚,最輕的是受到大過處分,而最嚴重的,則是開除特戰部,永遠受到國家情報部門的監視,畢竟他們這種人本就屬於極其嚴重的危險分子,如果不能夠爲國家所利用,那麼也不允許出現背叛或者是危害世人的事情,甚至是不惜直接處置而後快……
當然,此時的張冠喬並沒有去想這麼多,因爲他滿腦子都是周筱慧,他的心早已經飛到了周筱慧的身上,爲她擔心,爲她着想一切……
而在得知張冠喬這一情況之後,張琪這邊則是顯得有些哭笑不得,因爲他能夠感覺得到張冠喬心中對於周筱慧的那份關切,卻也有些無奈於他爲情之深,就連自己,或許也望塵莫及……隨即,張琪上前對張冠喬笑道。“放心好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說着,張琪也不等張冠喬開口說些什麼,隨後拿出電話,給司徒博雷打去。
“喂,司徒部長,是我,張琪,你……你那邊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吵?”在電話接通後,張琪對電話之中高聲問道,因爲此時在電話那邊傳來了非常嘈雜的聲音。
而聽到張琪的話,司徒博雷這邊則是當即大笑了數聲,隨後對張琪同樣高聲吼道。“我在直升機上面呢,正從郊區的基地要回京城,馬上就到了,怎麼了?這麼久沒見面,突然間給我打電話了呢?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困難要我幫忙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要和你說一聲,你們特戰部的張冠喬,現在在我這裡,是我叫他回的國內,和他沒關係,我怕你們怪罪他,所以提前和你打聲招呼……”張琪說着,只聽司徒博雷那邊電話裡面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小,而司徒博雷這邊也沒有當即回話,而是過了大概半分鐘左右,直到剛剛的嘈雜聲音幾乎消失了之後,司徒博雷這纔對張琪說道。“終於下飛機了,怎麼了?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你們特戰部的張冠喬,現在就在我這裡,是我把他從羅國緊急調過來的,由於事情緊急,沒來得及和你說……”張琪將剛剛的話語重複了一邊對司徒博雷說道。
而聽到張琪的話,司徒博雷那邊瞬間再一次沒有了聲響,而這一次,張琪知道,這不是司徒博雷那邊又出了什麼事,而是司徒博雷那邊在思考,思考如何回答自己,思考自己爲什麼會認識張冠喬,而張冠喬如此急忙的回到國際究竟要做什麼。
大概幾秒鐘過後,已經收起任何笑意的司徒博雷,用着低聲對電話中的張琪說道。“張琪,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嗎?就算你能力再大,你也沒有權力去調動我們國家的任何一兵一卒,更何況是我們特戰部的人?你知道我們因爲張冠喬,已經調動了多少人嗎?耗費了多少財力物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