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姜洪齡的確要用自己手中的長劍來抵擋銅錘的撞擊,而姜洪齡手中這柄略顯單薄的長劍在面對足有足球大小的銅錘之時,似乎有些像是在螳臂當車一般,可是事實上卻不是如此,因爲此時姜洪齡既然已經如此嗤鼻以對,並且毫不在乎,那麼只能說明這個銅錘對於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威脅之處。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剛剛梁平之所以會從天子殿的屋頂飛出,很明顯是受到了姜洪齡的攻擊,而姜洪齡既然能夠將身爲近衛部隊統領的梁平根本毫無抵抗的擊飛出天子殿,那麼只能說明他的身手絕對不俗,最起碼對於梁平而言,並不是他的對手,而面對潘傑,似乎也沒有任何的威脅而言。
是的,潘傑的攻擊對於姜洪齡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只見這巨大並且極重的銅錘撞擊到姜洪齡手中長劍的劍身之時,就像是一個有着極大的力氣的人揮拳打到了一團棉花之上一樣,長劍劍身的突然應聲彎曲,將其衝擊力瞬間抵消,而長劍自身的柔韌性,又將銅錘瞬間反彈向此時馬上就要到姜洪齡身邊的潘傑。
近在咫尺的距離,再加上銅錘的反彈速度,潘傑這邊根本沒有想到,更加沒有來得及反應,甚至是他手中的另一個銅錘都沒有做好抵擋,就只見他的身體與自己的銅錘撞擊到一起,隨後反向擊飛十幾米才落地停下。
自己的銅錘撞擊到自己,潘傑沒有想到,更加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連姜洪齡的身體都沒有碰到便被他擊飛,而看着自己被擊飛,自己身體內的一陣翻江倒海,潘傑這邊,只能是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潘傑……”在潘傑落地的一瞬間,張琪這邊瞬間出現在他的身後,將其接住,只不過此時即便張琪接住了潘傑,僅僅能夠抵消他落地時候的傷痛罷了,卻仍舊不能無視他身上此時受的重傷,只見潘傑的身前胸口部已經有些微微凹陷,這種撞擊下,即便他的肋骨不折,內傷也是在所難免的,只不過由於鬼差們並沒有的支撐,並沒有吐血或者是什麼來反應這一切。
而在接住潘傑落地的一瞬間,只見張琪當即兩個後撤,帶着潘傑退後數米,來到正殿牆邊的一根牆柱後,張琪這纔將潘傑緩緩放到地面坐好。
放好潘傑,張琪當然要去找姜洪齡算賬,可是沒等張琪起身,張琪的衣角便被正傷痛難耐的潘傑拉住,見狀,張琪不禁停了下來,而這個時候,潘傑這才強忍着傷痛,勉強說道。“梁平被他殺了……梁平被他殺了……梁平……他……”
此時,張琪聽到潘傑如此法制肺腑的話,終於徹底體會了之前崔鈺對於他們兩人關係的解釋,的確,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根本已經超脫了普通兄弟之間,見狀,張琪還能說些什麼?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爲這兩兄弟,爲梁平而報仇,隨即,張琪拍了拍他抓住自己衣角的手臂,輕聲安慰說道。
“放心……一切交給我處理……你好好休息。”說罷,張琪站起身,手中的匕首似乎也已經被張琪此時的怒意而感染,只見匕首不斷的發出嗡嗡的震動,而張琪這邊,則是緊緊握着匕首,不讓他脫離自己的手中,隨後緩緩走向天子殿正殿的正中,與先殺梁平,後傷潘傑崔鈺的姜洪齡對峙站在一起。
“這等無知之人,竟然能夠當鬼差統領多年,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挑這種廢物擔當如此重要的職位……還虧我以爲他能夠爲我所用,看來一切都要重新再來了……真不知道我要挑選誰來擔當統領一職呢……”姜洪齡這邊,看着此時正靠在樑柱後面的潘傑,有些嘆息的意思說道。
聽着姜洪齡的話語之意,似乎已經將自己自命爲鬼王了,而他所想的一切,也都和酆都城的管理以及事後的任命有關。
張琪這輩子見過自戀的,還沒見過自戀到這樣狂妄的了,畢竟此時除了他自己,似乎沒有人去承認他的鬼王身份,見狀,張琪不禁低聲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拿點酸黃瓜往臉上貼點,就以爲是美容了?別讓人看到,小心讓人用吐沫淹死你。”
酸黃瓜美容?這樣的詞,還真的只有張琪這樣一個經歷世俗的小混混能夠想的出來,不過,姜洪齡面對張琪的話,似乎的確起了作用,只見姜洪齡的面上因爲憤怒而一陣扭曲,咬着牙說道。
“你……你竟然這樣說我……看我今日不把你碎屍萬段……我還年輕的很,我還有的是時間……”
說罷,姜洪齡也不管什麼計謀,當即手持長劍向張琪衝來。而張琪這邊呢?見到姜洪齡已經向自己衝擊而來,他當然不能躲閃,因爲即便他不來,張琪也要找他……而他此時被自己激怒,更是在張琪的計劃之中,畢竟一個人在被激怒後,難免會有破綻出現,而對於姜洪齡這樣一個壓抑了多少年的怒火的人而言,這小小的激怒,便讓他成了失敗的導火索。
面對姜洪齡的攻擊,只見張琪原地未動,只是將手中的匕首橫立在身前,等待這姜洪齡的到來。
張琪手中的匕首,就算將匕首的刀柄算在一起,其實不過一尺長多長而已,而姜洪齡這邊呢?他的長劍光是劍鋒,就已經三尺多長,這一長一短,絕對不成正比,可是事實上,劍刃的長短,並不能說明什麼,更加不能證明什麼。就像剛剛潘傑手中的銅錘,很明顯要比姜洪齡手中的長劍要厚重許多,攻擊力強上許多,可是卻仍舊被姜洪齡借力反擊的毫無還手之力,而此時,姜洪齡所面對的張琪,也是同樣如此,別看張琪手中的匕首十分短小,但是有句話說得好,短小精悍,匕首雖短,但是他凌厲,讓人防不勝防,而且在近身戰之中,匕首是有着絕對的優勢的,因爲他貼身,隨身而動,只要能夠近身,那麼張琪必勝無疑。
俗話說,不要拿自己的短處去對比別人的長處,而對於姜洪齡手中的長劍,張琪當然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對付他。只見此時他們兩人剛剛一交鋒,張琪便緊貼在姜洪齡身邊,甚至於緊挨着他攻擊,絕對不超過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外,而姜洪齡呢?他手中的長劍雖然具有攻擊力,可是奈何在近距離,這種長劍卻根本施展不開。而當被憤怒衝擊,使自己喪失理智的姜洪齡從這種錯誤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被張琪劃出數到口子。
雖然這些口子沒有傷及姜洪齡的身體,但是也讓姜洪齡在外邊看上去,已經略顯不堪,有些狼狽之意。
姜洪齡再怎麼說也活了這麼多年,而且經過的大風大Lang也絕對不少,此時既然已經發現了自己不能如此繼續和張琪戰鬥下去,他當然要改變策略,只見他將張琪手中的匕首再次擊擋之後,連退兩步,與張琪保持開距離。
“好小子,竟然懂得用激將法激我,不過,到此爲止了……老夫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姜洪齡說罷,只見他的身體當即消失。
消失了?張琪看到姜洪齡消失後,不禁眉頭微皺,而他並沒有放鬆警惕,因爲他不相信姜洪齡會放棄攻擊自己,更加不會離開這裡,放棄自己鬼王的春秋大夢,只見張琪正警惕的看着四周之時,忽然間他手中的匕首驀然的掙脫了他的手臂而出。
匕首脫手而出,如果是普通人,一定會緊抓匕首,不讓他脫手,可是張琪這個時候卻沒有這樣做,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匕首有些時候往往要比自己看的更加曠過,而且只有在危險的時候他纔會如此,只見匕首脫手而出後,竟然向張琪的腳下落去,而正當匕首馬上要落到地面之時,張琪同樣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腳下似乎有什麼異動,而沒等張琪反映,就只見一個劍尖突然從地面之中探出,隨後,正與那柄從自己手中脫落的匕首撞擊在一起,而後,匕首拖着張琪的腳掌,而在匕首之下,則是一柄長劍從地面之中突然出現。
此時,這柄長劍很明顯就是姜洪齡剛剛所持的那柄長劍,只不過姜洪齡並沒有在地面之下,只有單單的一柄長劍而已。而長劍頂着匕首,而匕首則是拖着張琪向天子殿的屋頂衝去。
這種情況的出現,張琪忽然間想到了之前梁平衝出屋頂的事情,如果不是匕首幫助自己抵擋了長劍的突然攻擊,如果不是匕首將自己託了起來,那麼自己毫無疑問的會被這病長劍穿身而過,最後被撞擊出天子殿。
可是此時自己雖然沒有被長劍攻擊中,但是卻仍舊被他推向屋頂,見狀,張琪急忙向旁出躍去,而匕首也與此同時的緊跟着張琪脫離開長劍的攻擊。
張琪和匕首此時皆脫離了長劍,但是長劍卻並沒有停止的意思,只見在張琪剛剛落地之後,剛剛還直衝而上的長劍瞬間改變了他原本的軌跡,向剛剛落地的張琪再次攻擊而去。
與之前如出一轍,張琪緊握匕首與姜洪齡的長劍交戰在一起,只不過,此時姜洪齡不知道去了何處,並沒有在張琪的視線之中,而與張琪交戰在一起的,僅僅是他的武器罷了。
這是姜洪齡在用法術在操控着長劍,很明顯姜洪齡已經意識到了張琪僅僅能夠近身攻擊罷了,所以纔會採取這樣的進攻發生,而張琪面對這種情況,當然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因爲這個時候姜洪齡並沒有出現,張琪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萬一此時姜洪齡對自己突襲的話,那麼自己絕對防不勝防。
而正當張琪這邊被姜洪齡長劍糾纏,不能脫身,又沒有找到姜洪齡的時候,只見原本靠在樑柱那邊的潘傑當即高聲對張琪喊道。
“小心身後……他在牆柱之內……”
隨即,只見潘傑手中僅剩的那枚銅錘瞬間向張琪身後拋來。
潘傑已經身受重傷,但是此時他拋來的銅錘卻絲毫沒有減緩之意,反倒比之前拋出的銅錘還要大力許多。
“嘭……”銅錘從張琪的身邊穿過,砸中張琪身後不遠處的一個牆柱,只見牆柱雖然沒有被砸斷,但是卻被砰然砸出數條斷紋,而在斷紋出現之後,牆柱之內則是突然間傳來一聲悶哼,隨後便是一聲叫罵聲。“混賬,饒你一命,竟然不老老實實的待着,看老夫不先取了你的狗命……”
只見聲音說罷,在牆柱之中,姜洪齡身體的上半身忽然間顯露出來,而他的手中,則是連連變換這手勢,只見剛剛還與張琪糾纏在一起的長劍突然間轉變方向,向潘傑飛去。
剛剛姜洪齡見到自己近身戰與張琪根本佔不到任何便宜,便想要隱藏其自己的身體,用法術操控長劍攻擊張琪,卻誰知自己的身形竟然被一旁的潘傑看穿,而且還用他的那副銅錘將自己根本無法脫身的身體擊傷,氣急敗壞的姜洪齡當即就操控着長劍向潘傑擊去,企圖先除掉他,在去理會張琪。
而張琪這邊,看到長劍忽然間脫離自己身前,向潘傑攻擊而去,按照常理,一般人都應該是去追擊長劍,打斷長劍對於潘傑的攻擊,可是事實上張琪並沒有這樣去做,因爲此時長劍已經遠離了張琪的身體,而且張琪相信自己的速度根本來不及去打斷長劍。
難道張琪要放棄救潘傑嗎?眼睜睜的看着潘傑死於自己的眼前?當然不是,此時張琪雖然不能打斷長劍,但是卻可以將操控長劍的人打斷。
因爲此時張琪或許距離長劍有些距離,但是距離他身後的姜洪齡卻極近,僅僅有幾米之遠而已。所以張琪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打斷長劍,而是去進攻他身後的姜洪齡,畢竟長劍的操控是由姜洪齡所控制的,而只要制服了姜洪齡,那麼長劍自然會相應停止,而且這個時候更加重要的是姜洪齡唯一的武器並不在自己身邊,也不再姜洪齡身邊,這對於姜洪齡,絕對是一次致命的失誤。
的確,這是姜洪齡的失誤,因爲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潘傑這個鬼差統領發現自己的位置,同樣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他激怒,竟然轉而去攻擊潘傑,而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張琪竟然放棄了去營救潘傑,而轉爲攻擊自己……
所以此時可以斷定姜洪齡的結果究竟是什麼,只見姜洪齡的長劍距離潘傑不過還有七八米距離的時候,張琪瞬間出現在姜洪齡身前,而張琪的出現,也讓姜洪齡吃了一驚,手中操控長劍的手勢不僅被打斷,向地面落去。
“去死吧你……擦……”張琪口中說着這樣話語的同時,他手中的匕首同一時間划向姜洪齡的脖頸之處,只見姜洪齡的脖頸之處在經過匕首劃傷之後,瞬間冒出一陣黑氣,似乎猶如人類的血液一般。
“你……你……”姜洪齡的脖頸被張琪劃斷,但是姜洪齡並沒有向其他亡魂一樣瞬間變成塵埃,而是怒瞪着張琪,而他的手中則是托起自己脖頸處散落出的黑氣。
“我活不成……那麼他也別想活……”
只見驚詫過後,姜洪齡說着,手中再次結起與之前一樣的手勢,而原本已經停下的長劍竟然再次向潘傑直奔而去。
“我靠……”張琪沒有想到姜洪齡在最後的時刻,竟然也沒有放棄去屠殺潘傑的意圖,只見張琪轉過身看向潘傑的時候,他手中的匕首當即快速拋出,企圖攔住長劍。
可是如果之前能夠及時的話,張琪也不會這個時候纔去救潘傑,所以此時即便張琪用着自己全身的力氣拋出匕首,但是仍舊沒有長劍迅速,只見黑弒刃僅僅行進了一半之時,那柄屬於姜洪齡的長劍就已經到了潘傑的身前。
而姜洪齡這邊,雖然已經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但是卻沒有半點的失落,反倒是帶着異常的興奮。“我是鬼王,沒有人能夠阻擋的了我……”
姜洪齡口中低聲重複着這句話,而張琪看着已經臨近潘傑的長劍,卻根本無力迴天……而潘傑呢?他本身就已經根本無法移動,而僅有的兩個銅錘,也散落在遠處,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重新召喚他們回到自己身邊,而即便召喚了,潘傑也相信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去抵擋……
任命了?對於潘傑而言,似乎已經是如此,他等待着自己去尋找梁平,兩人一起再次一較高下。可是就在張琪與潘傑都已經絕望之時,天子殿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只見門外並沒有走進什麼人,而是一陣驀然出現的金光照射了進來,而金光所照射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此時緊靠在樑柱間的潘傑。“嘭……”“唰……”
“嘭……”金光的出現,就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盾牌一樣,在長劍馬上要撞擊到潘傑身體的時候,金光的出現,忽然間攔住了姜洪齡長劍的突進。
“什……什麼……竟然是佛光……”“怎麼……怎麼可能……西天怎麼會……”看着金光突然出現,姜洪齡這邊驚詫着低聲說道。
而只見姜洪齡說罷,天空中忽然間傳來了一陣渾厚又低沉的聲音,說道。“南無阿彌陀佛……”隨後便是一陣張琪根本聽不懂的梵音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