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楚雲飛來說,這個問題,真的是很關鍵的,如果是否定的答案,怕是相當一部分的的判斷都要重新推理了。
羅湘堇的表情很奇怪,大約是沒想到,飛哥的用心居然會在這裡,更沒想到,飛哥居然能把沒見過的事猜得這麼準確。
她沉思了半天才開口,“我們家總共也沒來過幾次同學,其中有兩次,同學們看望的時間長了點,有兩個男生回去就說自己頭暈,其中一個他媽媽還來我家鬧過,說是我的病傳染給他了,自從那次以後,媽媽就不讓男生來我家了。”
果然是這麼回事,楚雲飛笑了,笑得很輕鬆,那個東西,不但能保護了羅湘堇,而且居然跟普通人一樣,還愛吃醋!
看到飛哥在愉快地微笑,羅湘堇納悶半天,終於張嘴想說點什麼,但卻被楚雲飛擺手制止了。
核心的生命能量,在人死後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這個問題,困惑了楚雲飛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爲了弄明白裡面的一切,他甚至曾經跑到河東省人民醫院和河東省腫瘤醫院,假裝散步的閒人,蹲點觀察過不短的時間。
經過一段時間觀察,他發現那些粘稠點的生命能量,全部都是飛向了天空中的一個方向,如果非要找出個方位的話,算是北方吧。
那麼……初生的嬰兒呢?有此發現後,楚雲飛又開始琢磨新生的生命能量,這時他才發現,初生的核心生命能量,是很弱小的一團粘稠,如流星般從天際直接飛下來,那個,算是從南邊的來的吧。
於是楚雲飛有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認識:傳說中的“南鬥主生,北斗主死”這種說法,似乎是有點道理的。
這種觀察,終於在一次意外來臨之後中斷了。
那天,楚雲飛難得地爬上了河東省婦兒醫院的樓頂,想領略一下先陽的夜色,沒想到一團微弱的粘稠生命能量自天而降,經過他的身邊時,被他下意識地接收了。
當時他就頭疼得在平臺上哆嗦了起來,這種能量的威力,似乎比那大點的粘稠,威力還要大些。大概是,初生的緣故吧。
等他再多吃了幾天燒烤,完全恢復正常之後,想起這事,總覺得有點惴惴不安的感覺,河東省,別又多出來個弱智兒童或者死嬰什麼的吧?
於是,他去醫院看了,打問了,還冒充初生嬰兒的父親,逐個病房“誤進”了一趟,但是很遺憾,他沒有養育小孩的經驗,而那些嬰兒又確實小了點,實在看不出他是搶奪了哪位的東西,那幾天,他居然看着所有的小孩都像是“失主”。
總而言之,這團叫做“萬青”的能量,能在軀體損毀之際,憑着那執着的信念,逆天地沒有去“北斗星君”那裡應卯,已經讓楚雲飛非常地佩服和敬畏了。
而它大約還是爲了那份執着的愛意,長期地在這裡守護着自己心愛的人,並且還能有意地驅趕那些有奪愛嫌疑的“生者”,實在就是太不容易了。
這世界上,會不會有這樣的一個女人,也能這樣執着地愛着我呢?想到這裡,楚雲飛真的有些癡迷了。
突然間,他強烈地羨慕起了羅湘堇,這世界上,如果真有人能這樣地對待自己,那哪怕一天頭暈九次,又有什麼關係呢?
真要算起來,“情”這一字,大約,是這個世界上最重的字了吧?
這種感慨,終於被落在臉上的涼意打斷了,楚雲飛擡頭一看,天上下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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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小羅,咱們進屋說吧,別凍着了你,”楚雲飛招呼着羅湘堇。
而羅湘堇沒有做聲,眼睛盯着地上那根樹枝,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鵝黃的羊毛衫上,有幾滴露珠般的晶瑩,估計是雨水打上去的原因,楚雲飛刮下鼻子,撿起了樹枝,順手輕拍佳人的肩頭,“走吧,咱們進屋說。”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楚雲飛突然覺得背後寒意大起,回頭一看,那團粘稠又在樹上顯露了出來,不住地跳躍着,顯然……呃,大約是憤怒的意思?
事情到了這步,就無需再做什麼推測了,事情已經非常簡單化了,“萬青”死了,但意識留下了,應該是它做爲個人時,和羅湘堇在植樹時許下了什麼很強的心願,所以,這棵普通的合歡樹,能被它附着在上面。
這個附着,想必是不很容易的,那麼,“萬青”就把它做了些改進,以便自己能“住”得舒服些。
所以,這合歡樹也跟着帶了三分妖氣在上面,居然能儲存生命能量了。
不過,這傢伙顯然是太過自私了點,通過吸取生命能量的方式來驅逐情敵也就算了,居然會控制着羅湘堇的生命能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以實現雙方的“不離不棄、永不背叛。”
萬青,這就是你心目中真正的長相廝守麼?真的是,可憐復可嘆啊。
不過,感於對方的癡意,楚雲飛還是決定給羅湘堇一個選擇的機會,因爲,他自認這樣強烈的感情,目前在他和羅湘堇之間還是不存在的,起碼目前雙方之間,是有待升溫的,所以,作爲個遲到者,他願意尊重羅湘堇的選擇。
至於人和能量戀愛是否道德,楚雲飛並不想去鑑定,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他絕對沒有興趣去多管。
“小羅,你的病情,我已經基本瞭解了,”進入一樓大廳,燈光亮起,楚雲飛開始攤牌,“我也有治療的把握,不過很遺憾,你恐怕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羅湘堇還沒想到要怎麼回答,她的母親“哐”地一聲就推開了房門,急匆匆地走了出來,雍容的臉上,肌肉不斷地抖動着,“沒問題,年輕人,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原來,做母親的一直在一樓呆着,注視着院裡二人的一舉一動,真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楚雲飛沒有答話,他生怕刺激了那個很奇怪的“萬青”,因爲,他並不知道它還有什麼其他的能力,萬一說話不合適,被對方逃走,因愛成仇,那可能造成的麻煩,就太難以估計了。
當然,他並不能肯定,對方現在是不是還有“聽覺”這種能力。
他走向羅母出來的房間,一進去,果然不出所料,窗子正對着那棵合歡樹,在這裡,能觀察到院子好大的一片角度,
“阿姨,我想,這事還是要問問湘堇的想法,”楚雲飛一面觀察着那棵合歡樹,一面順勢改變了稱呼,想來羅湘堇也不能當下就反對,乘人之危,並不一定只有壞蛋纔會做,“她已經長大了,我們應該多聽聽她的意見的,你說呢?”
羅母估計是會錯了意,上下打量了楚雲飛半天,才欣然發話,“沒什麼,我女兒的意見,那一定是要聽的,我只是代表她的家長,表示一下支持。”
她十之八九,怕是想到了這個年輕人會趁機追求她的女兒。
常言說,丈母孃看女婿,從來都是越看越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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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萬青”一角,由書友“夜色是悲傷的詩”大大傾情出演。名字也是夜色大大指定專用,請大家不要張冠李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