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少說,石頭、二靈、楊永嘉、楚雲飛連同葉美,一併被呼嘯的警車拉進了先陽市公安局,楚雲飛最先被提審了。
主審的,就是那個一級警督,不但是一副傲慢異常的神情,口氣更是咄咄逼人,“說,昨天從下午到晚上,你幹了些什麼?”
“你管老子幹了什麼?”楚雲飛雖然戴着手銬,卻是不住地冷笑,一臉的不在乎,“你配知道麼,也不看看你那**樣兒,一級的小警督……”
按說,楚雲飛從不肯這麼囂張的,不過,今天的事實在太蹊蹺了,從那些警察躡手躡腳地接近病房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怕是被人家當作重點嫌疑人中的重點了。
先陽市的警察,不敢說全知道楚雲飛的名頭,但十個警察裡,起碼有那麼一兩個知道他的,病房外,有人認識他,而且還敢肆無忌憚地指證他,這味道很值得深思。
如果這還不能說明任何問題,那警督的一記耳光,就把事情的嚴重性表露無疑了,這種級別的警察,又知道他的身份,就擱在一年前他賣羊肉串的時候,也不敢跟他毛手毛腳的。
先陽的警察,就算比內海的的有些血性,但大致也是相仿的,見風使舵纔是他們的強項,現在,這廝居然敢對他動手動腳了,這又意味着什麼?
絕對是有重量級的人物出頭授意,要把他整得生不如死了!難說就是那個吳天良做的事呢。
錯非如此,實在解釋不了眼前這一級警督的囂張是自哪裡來的,居然敢直接把葉美都帶到市局,下一步,估計尋個由頭,把葉美都弄進號子裡住幾天都是有可能的!
怎奈,他們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楚雲飛是在不斷髮展的,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年前賣羊肉串的那個楚雲飛了!
不過,敢對隨便能拿出幾個億現金的主動手,說明對方也下了狠心,起碼是要玩殘他的。
所以,到了眼下這個地步,大家誰都不飛庫手打用給誰留面子了,卯在一起幹吧,能有多離譜,就玩到多離譜!
像現在,人家根本都沒有走慣常的套路,做做姓名年齡性別之類的、明知故問的開頭,就可以知道,人家根本就沒打算嚴格地按着程序來辦事!
這種情形,楚雲飛何必再給對方留面子?他唯恐少說兩句,少佔了便宜呢。
他的話尚未說完,一個二級警司就拎着電棒自他身後走來,眼下的審訊室裡,前面兩個主審的警察,身後兩個站着的警察,這廝是其中的一個,“找死啊你?”
楚雲飛身子一側,就讓過了“滋啦啦”亂響電棒,順勢就是一個反踹,二級警司被踹出去好遠,他倒是藉着這個反衝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他這樣子,就實在過於,過於不把村長當幹部了,是個警察就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不但面前的這兩位站了起來,身後站着的那位也把門拉開了,“進來幾個,這裡有人襲警。”
襲警——從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就是警察已經表明身份,結果還遭到襲擊。
不過眼下,這些警察所做的事情,也當不起“執行公務”一詞,所以,倒也沒辦法計較這詞的嚴整性,總不能“擾民”無事,“襲警”有罪吧?
幾乎就在同時,幾個警察“呼”地就衝了進來。
楚雲飛朗聲一笑,“哈哈,我就喜歡在公安局打警察!”說話間,已經有兩個警察被他踢得如滾地葫蘆一般,滾到了牆角。
他這話聽起來是誇張了點,但實在是有所指的:他要在公安局外打警察,仔細說道起來,還真的難免會被人扣上諸如“妨礙公務”、“抗拒執法”或者“襲警”等正式的罪名,實在也是有口難辯。
可要在公安局內打人,反倒是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了,大家都是有腦子的:拜託,人家都跟你們進了公安局了,不是受欺負太狠的話,誰會“拼死反抗”啊?
口中說着,手上動着,短短的三分鐘內,一屋子警察被打得滿地亂爬,除了楚雲飛,屋子裡就再沒有站着的人了。
慌亂中,不知道誰按了“緊急呼叫”的按扭,局裡的中央觀察室內,警鈴大作!
“307室發生意外,”面對不停閃爍的指示燈,值班的女警馬上就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建議派個人去看看,別又是火警演練吧?”
不用派人去,一個機靈點的傢伙已經溜了出來,“不好了,307室有人襲警,情況非常危急!”
公安局內,有人襲警,還情況危急?聽到這話的警察面面相覷,不知道誰發了一聲喊,衆人紛紛地去取佩槍或者電棒之類的傢伙,當然,也有人馬上去彙報領導了。
就這個時候,楚雲飛已經把屋裡九個警察挨個地搜查了一遍,九個人裡,電棒有兩隻,手槍倒是有三支,剛纔那麼亂的時候,沒人敢開槍,眼下倒是不混亂了,可誰也沒有開槍的機會了。
“幫你們把槍收起來,是爲了你們好,”看到裡面有一個似曾相識的警察,楚雲飛終於又動了點善心,一邊把人向門口扔,一邊好心地解釋着。
那傢伙,前幾天在他天天來報到的時候,對他的態度不錯。
只是,就算是這樣,這廝想離開門口也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只要有人試圖遠離門口,不管是用爬的方式,還是用滾的方式,楚雲飛總是一腳把人踹回門口,開什麼玩笑?我可還指望着你們堵門呢!
或者,沒準都能起到擋子彈的效果呢。
門被反鎖着,又有一堆警察在地上躺着,門外的的警察開始撞門,屋裡的卻是不敢讓開,有一個警察試圖伸手開鎖,卻被楚雲飛一電棒電了上去。
“找死!”
電的是一個人,發抖的可不是一個人,人體,那也是能導電的!一堆人登時在那裡狂抖一氣。
感覺着還是不太安全,楚雲飛索性把長長的辦公桌推了過來,把這一堆警察緊緊地擠靠在門上,現在的他,不但要把事情弄大,還要爭取時間。
撞幾下門撞不開,門外越發地混亂了起來,就有人在那裡喊,“快,找消防梯,從窗口進,三樓又不高。”
“好,你們跟着小伍,快去準備消防梯,”一個聽起來像領導的人發話了,“自立,你去武警跟那兒聯繫一下。”
武警那裡聯繫什麼?根本不用問,就是傳說中的城市狙擊手了,不過,武警部隊離市局還有一段路程,按理說,還有半小時供楚雲飛揮霍。
兩分鐘後,市局的大院裡響起了大功率喇叭的聲音,“307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們給你十分鐘,放下武器走出來,不得傷害屋裡的人質!”
市局坐落在先陽市繁華的建國路上,人流量很大,見到如此百年難得一遇的景象,路人們紛紛駐足觀看了起來,還不時地打探着消息,市局裡面,什麼人被綁架了?
這種情況自然不能被警察們接受,於是,一撥撥的警察走了出來,向路人推推搡搡:去去去,該去哪裡去哪裡,再看,再看信不信我打你?
還有那脾氣暴躁點的警察,動作幅度已經變得很大了。
河東日報社的記者也聞訊趕到了,怎奈,兩個警察走上前,雙方彼此溝通了幾句,輿論監督的利器們馬上掉轉頭,原路返回了。
消防車調來了一輛,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雲梯還沒搭起就又放了下來,這情景看在楚雲飛眼裡,實在是有點詭異,難道他們不想破窗救人麼?
事實上,不是人家不想破窗救人,實在是,市局的領導一計算,才明白那屋子裡關着八九個警察呢,而這雲梯一次不過搭載七八人而已,不用槍的話,這麼些人,怕是送進去還是白給,那楚雲飛的惡名,知道的人並不少。
楚雲飛在窗戶旁冷眼旁觀,並不言語,時不時還要回頭看一下背後那九個警察,是不是在搞什麼小動作?
還真有人搞小動作,有人在桌下隱秘地用手語溝通着,只是,這點事情怎麼瞞得過他,於是他走上前去,一拳打在那人的腦門上,直接把人擊昏了。
“這就是不老實的下場!”
等他再走到窗口的時候,拿喇叭的已經變成了葉美,“兒子,有事你可以跟他們談,警察打人是不對,你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來報復啊。”
哦,老媽被逼着幫忙來做政治工作了?楚雲飛氣運喉嚨,大聲發話,“我沒冒險,他們剛纔打我,我現在打他們而已,打夠了,我就放人了。”
這聲音隔着半條街都能聽得到,一時間,遠觀的行人大聲地喧譁了起來,敢情是這麼回事啊?
這話,讓市局的領導臉上分外地掛不住,這時候大家都搞不明白,這政治工作還要不要做了?繼續做下去,警察的形象可就全毀了!
不到十五分鐘,就在這鬧哄哄的混亂中,武警的人開了兩輛中巴車過來了,人在什麼地方下的車,楚雲飛視線受阻看不清楚,不過他估計,要不了多久,狙擊手就要就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