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同道,能來我天羽仙府,鄙派從上到下蓬蓽生輝,來來來,讓我們共飲此杯中酒,慶賀鄧魔伏誅。”天羽仙府的掌教,鄭問一舉杯朗聲說道,一身道氣盎然,滿臉笑容。難怪他有這麼高興,天羽仙府四個弟子去雲霧仙山,幾乎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林宣居然搭上了老祖這條大船,這要是林宣成了老祖的親傳弟子,那以後的幾千年歲月裡,天羽仙府的威勢還有何派能擋?想到這裡,鄭掌教的心裡更是樂開了花。
幾家歡樂幾家愁,在座的有人不樂意了,一個青衣大漢粗聲粗氣地說道:“這個林宣怎麼還不來?我們等的時間不短了吧。”他是雲霧仙山的長老,陳思泉,是陳柏清的親弟弟,性格豪爽,相貌脾氣與陳柏清都有幾分相似。
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攀上了貴人,這排場大些,也能理解。”鄭問一不看也知道這人正是五陽仙湖的元無情,此役,五陽仙湖十六名弟子,僅剩一名重傷被救回,而且已經失了神智,成了一個廢人,元無情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諸位稍安勿躁,林宣修爲尚淺,飛行之術想必不太熟悉,山路險峻,要多走一會。”白玄冰淡淡地解釋道。就在這時,她右腕上的玉鐲突然閃出一道紅光,而且是急速閃動三次,然後恢復原狀。白玄冰登時立起身來,神情凝重。
“林宣有難。”白玄冰傳音入密,直達鄭問一耳中。
“你且去查看,不要聲張。”鄭問一也傳音道,臉上不動聲色,心頭已在飛速旋轉,難道是林宣木秀於林,遭人嫉恨,被人暗中下毒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下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在場諸派中的人。頓時,幾個平日裡跟天羽仙府有過節的名字從鄭問一的腦海中一一劃過。
林宣要是有什麼不測,哼!鄭問一的臉上現出一絲狠辣。
白玄冰也不理衆人,直接閃身不見,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林宣所在的山峰之巔。如臨大敵的她入眼的卻是一副苦鬥的場面。
有打鬥,就說明人還沒死!白玄冰心裡已經踏實了一半,等她定睛觀瞧,頓時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來:半空中一道鬼氣,一道妖氣爭鬥不休,不分伯仲。場下,林宣一行數人或躺或坐,談笑有聲,津津有味地討論着二人的打鬥,不時還叫幾聲好。
“大黃威武!”林宣興致很高,黃嘯天自從吸收了鼠老三的全部魂魄之力,搖身一變成爲天人九重的大高手。從此脫胎換骨,一步登天。一身修羅鬼氣化爲無數婆羅法相,或鬼卒,或鬼將,或冤魂,或厲鬼,各個張牙舞爪,鬼氣森森猙獰可怖,圍繞着那個儒生滴溜溜亂轉,不時瞅準時機揮出一道沉重的陰魂斬。
“這個儒生,至少也是天人九重大圓滿修爲,甚至還要更高,我懷疑黃嘯天他堅持不下去。”董心遠眼光獨到,看出那儒生其實並沒有用盡全力,只是將一身妖氣布在身前將自身團團守護,顯然是在提防着圍觀的林宣衆人。
王遠握了握手中的硃砂劍,躍躍欲試:“林公子,要不讓我去幫一幫老九吧。”王遠自從在皇宮被林宣收服之後,一直並不招他待見,直到相處日久,才察覺林宣確實是本性純良,待幾大渡靈極爲厚道,更重要的是他奇遇連連,修爲一路高漲,顯然是有大氣運之人,這樣的主子身邊,一定會有很光明的未來。所以在獨立空間裡,營救十三大派弟子的時候,王遠出力最多,一人救了六個,在跟鼠老三拼鬥之時,王遠也絲毫不畏懼,甚至一度報了必死的信念,死戰不退。這也讓林宣對他刮目相待,如今黃嘯天久攻不下,王遠又一次主動請纓,也在林宣的意料之中。
“你修爲尚淺,還是我來吧!”林宣搖頭,幾大渡靈裡面,黃嘯天天人九重,餘下最高的就是林宣這個渡主天人四重大圓滿境界,其餘都是天人二重左右的,像陳小枝天人三重的修爲已經算是佼佼者了。
林宣說罷,右眼一道火光直撲黃嘯天的後心而去,那是玄真之火,遇氣即燃,甚爲霸道。
黃嘯天與林宣心意相通,自然知道林宣的打算,絲毫不去避讓,任由那滾滾濃焰將自己擊中。下一刻,火焰透體而過。身爲生命共通體,林宣的攻擊自然對黃嘯天是無效的。
但是,這一點,被圍攻的儒生並不知曉,他正在納悶爲何好端端的林宣反倒對自己的同伴下手,於是他的注意力在那一瞬間有了一絲的分散。就在這一刻,火焰席捲而來,直撲儒生的面門。
“又是這種火!該死的東西。”儒生大怒,他與林宣剛一見面,便中了林宣的數道玄真之火的偷襲,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被林宣那麼果斷地看破,然後瞬間發動九大渡靈對自己圍攻。饒是自己妖法高明,也不得不捨去朱武勳的肉身,以本來面目示敵。而數道攻勢之中,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就要數黃嘯天的鬼氣和林宣的玄真之火了。
黃嘯天的鬼氣精純厚重,濃郁至極,已經能夠對他構成傷害,但是林宣的玄真之火,卻是出自千年妖猿一生的修煉精華,傷害之大,還在鬼氣之上。
儒生在間不容髮之際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態倉促躲過了玄真之火的襲擊,卻被黃嘯天趁機一道鬼神破滅斬打在了腰間,頓時帶出一道血線。那儒生悶哼一聲,顯然受傷不輕,眼中的詫異越發濃郁。
“好好好!你們幾個小輩,竟然敢傷我,明年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儒生的眼中閃出癲狂的神色,雙手在胸前交叉揮動着,一道道暴怒的妖氣沖天而起,瞬間遮蔽了衆人的視線,與此同時,無數條黑色氣旋從他的體內迅速噴涌而出,那些氣旋向四面八方發散而去,越滾越大,最後竟然成了一道道龍捲風,所到之處樹木橫飛,青石亂舞,殺氣瀰漫着以他爲中心的數十丈範圍。
面對突如其來的如同災難一樣的攻勢,林宣的臉上絲毫沒有變化,只是將騎在自己脖子上胡鬧的乖乖抱在懷裡,然後懶洋洋地衝着頭頂的虛空輕聲喊道:“我說,白師姐,您老人家還要看熱鬧到什麼時候?”
“這個臭小子”白玄冰冷哼一聲,殺入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