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劍覺得自己真的倒黴到家了,入‘門’十年,她一直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就連她的師父,執掌風雷院數百年,被稱作天羽仙府十大長老之首的副掌教馮燕殺也是這麼認爲的。[更多好看的]十年來,祈劍勤練不輟,始終如一,見慣了無數對她垂涎膜拜的同‘門’師兄弟的嘴臉,也擊敗過數不清的挑戰者,這使她的內心越發平靜而且強大,如同她的實力一樣強大。這也爲她贏得了內院十大高手的稱號,在她看來,除了少數幾個被天縱之姿的妖孽,其餘的統統不入她的法眼。
然而,今天她失算了,先前的那個對手,其貌不揚,扔到人堆裡都找不着的小子,居然使得一手神將召喚術,眉‘毛’一抖便能召出一尊雷神戰將,天人五重的法力浩瀚如海,直接將懵懂的祈劍轟下擂臺。於是,她一劍未出便已落入敗者陣營,驚訝之餘,更多的是不甘和惱火。
於是她懷着滿腹的怒氣站上了敗者陣營的擂臺,抖擻‘精’神,準備用一場漂漂亮亮的大勝來舒緩內心的鬱悶。結果,她碰到了傻里傻氣的林宣。
又一個異類!
又一個會召喚幫手的傢伙!
而且召喚出來的,居然還是個活人!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祈劍嬌美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但是心中的憤懣卻已經爆棚到頂點。
“來吧”祈劍冷哼一聲,腰間劍已出鞘,三尺青鋒倏地一轉,半空中已是點點銀光,如同梅‘花’般綻放,讓人不由得想起了冬日裡的陣陣寒意。
烈陽斧已碎,此時的林宣手無寸鐵,面對滿眼的寒光,他的眼睛下意識地眯了一下,就是這一剎那的失神,冰涼的劍尖已然頂在了他的頸間。
祈劍的劍,太快了!
“贏了?”祈劍心頭一喜,下一刻,卻發現自己手中流雲劍的重量似乎輕了不少,再細看去,只見劉青鶴的指尖赫然夾着寸許斷劍,而那正是從自己的流雲劍上折下的!
至於對方是如何出手的,祈劍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對面那個自始至終都不聲不響卻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徒手摺斷自己寶劍的男人,肯定是天人境的高手!
“天人境?很好!”祈劍銀牙緊咬:“既然如此,我雖然不是符師,也要讓你見識一下,符的威力。”
祈劍凝神擡手,一柄三寸短劍出現在她的掌心,只聽得一聲嗡響,那柄短劍居然緩緩升起,浮在半空。反觀祈劍的臉上顯出一抹胭紅,細微的汗珠爬上額頭。顯然祭出這把劍對她來講是個不小的消耗。
“噗”一口鮮血從祈劍的嘴裡噴涌而出,一道符的虛影浮現在她的面前,被鮮血染成血‘色’,與此同時那三寸短劍沖天而起,流星般飛速繞場一週,然後一股沉重的威勢爬上了林宣的心頭,這種感覺彷彿被人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肉’。
“流雲劍第一式,飛雪!”此言一出,祈劍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白皙的臉上點點血跡,更添悽美之意,讓人有一種想將她擁入懷中的錯覺。
此時的林宣腦中滿是這種旖旎之念,滿天飄來的劍光,如同雪‘花’一般佈滿了他的眼眶,如夢如幻。
雖然明知這是極爲兇險的殺招,但是他的心頭竟然生不起一點敵意,任由那如同雪‘花’一般沒有重量的劍光殺向自己身前。
“叮叮叮叮叮叮叮”林宣沒動,但劉青鶴身爲天人境高手,自然第一時間掙脫了幻念的束縛,舉劍便刺。只聽得一連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滿天劍光盡數被破去,劉青鶴收招退到林宣身後,所有動作盡在瞬間完成,如果不是地上散落的無數斷劍,只怕人們會以爲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呢。
此時,林宣才從恍惚之中醒來,擦了擦嘴角,趾高氣揚地道:“怕了吧”
“敢不敢不依靠那位高手的力量,你只會躲在他的身後嗎?”祈劍的聲音如同她的劍一樣顫抖着。
頓時,場上場下一片寂靜。
就連之前向着祈劍的好多男弟子們,此刻也有些默然。雖然林宣以二打一貌似不太公平,但是劉青鶴至少也算是林宣召喚出來的生命同體的幫手,原則上是不違規的。不過祈劍此時提出的要求,聽起來很公平,仔細一想卻有些荒謬。擂臺之上憑的是本事,爲了最後的榮譽自然是十八般武藝會只要會的恨不得都使出來,哪裡有讓對手放棄最強大的後盾而跟她正面‘交’鋒的?這不是‘逼’林宣自斷一臂嗎!
本來向着祈劍的多數人都選擇了沉默,只有少數眼中冒着小星星的男弟子依舊高喊着支持自己的‘女’神。
衆人的目光,無不聚焦在林宣的臉上。
“‘激’將法?”林宣輕笑,“好啊,我不用劉兄幫我,我們再來打過。”
臺底下瞬間炸開了鍋,這個小子太狂妄了吧,林宣與祈劍比起來實力明顯有差距,這樣做跟自尋死路有什麼分別。剛剛還替林宣不公的人此刻卻覺得自己真是瞎‘操’心,心中盼着祈劍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這可是你說的!”祈劍嬌美蒼白的臉上顯出喜‘色’,繼而反問道:“當着大家的面,你說話可算數?”
林宣不耐地道:“少廢話,放馬過來吧。”
祈劍半信半疑,雖然覺得林宣在大庭廣衆之下不可能反悔,然而躋身十大高手數年裡養成的高傲與謹慎讓她絲毫不敢大意。獅子搏兔尚且用盡全力,更何況對面這個看上去神秘難測鬼‘精’鬼‘精’的傢伙。她心裡早就收起了對林宣的輕視,甚至不知不覺間已經把林宣放在了與那幾個難纏的天才新人同樣的地位,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流雲劍,第二式,枯葉。”祈劍朱‘脣’微啓,話語中卻透着陣陣蕭索之意。一口鮮血再度噴涌而出,與此同時,又一張符的虛影被血染紅,消失在空氣中。
擂臺被一團‘迷’霧籠罩,林宣心頭慌‘亂’,耳邊呼嘯的風聲讓他覺得彷彿置身於極寒荒原,那種空曠而蕭瑟的念頭接二連三地冒出,使得他心中陷入孤寂淒涼之中,半點戰意也無。
“嗖!”一片青‘色’的葉子從天而降,帶着空氣的漣漪,破開重重‘迷’霧,刺向了林宣的天靈蓋。
“噹噹噹”連續三聲金戈‘交’鳴,那柔弱的葉子竟然如鋼鐵般堅硬,林宣手中的法劍上留下了三道缺口,他的虎口腫痛,血順着劍尖往下淌着。
緊接着,那葉子在空中一個迴旋,再度襲來,一樣的從天而降,一樣的殺氣凜冽,‘迷’霧之外的祈劍傲然而立,看着林宣在濃霧中左支右絀,一抹清冷的笑意再次爬上了她的嘴角。
又是一連串丁當作響,林宣已經不記得自己將那葉子擊飛了多少次,只知道自己手中的劍越來越沉重,那葉子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
“這是‘燕返法訣’!”人羣中,一身錦袍英俊無匹的少侯爺齊徵鵬眼中現出驚訝之‘色’,身邊站着那位黑巾‘蒙’面的男子,正用懵懂的眼神看着齊徵鵬。
“這片樹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燕返葉,本身不具備任何攻擊力,卻能夠將承受的攻擊全部返還給對手,只要在吸香濃霧之中,沒有天人五重的法力,燕返葉根本不會被破,祈劍便立於不敗之地。”齊徵鵬娓娓道來。
“齊公子,你博聞多識,再給人家講講吧”身旁一位銀衫少‘女’嬌滴滴地說道,美眸含情默默。
齊徵鵬彷彿沒有看到少‘女’眼中的秋‘波’,依舊目視前方,沉聲說道:“極寒荒原的吸香谷中便生長着這樣一種燕返樹妖,以吸香濃霧‘誘’引血燕來棲,然後將其殺死,食其血‘肉’。這燕返樹三百年長一尺,一千年才生一葉,沒想到祈大小姐居然有燕返葉這種寶物,那個臭小子即便有那位天人境高手相助,只怕也……”
“只怕必死無疑!”銀衫少‘女’恨恨地道,“這種渣滓,死了倒乾淨,省得麻煩齊公子親自出手。”
齊徵鵬輕聲一笑,眼中現出一抹嘲‘弄’:“趙姑娘,何必與這種下人計較。”
“叫人家清月不好嗎,齊公子一定要這麼生分嗎?”銀衫少‘女’目光幽怨。
齊徵鵬眉頭微皺,想要再說什麼,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祈劍嬌弱的身軀被林宣以一種粗魯的姿態抗在肩頭然後摔出擂臺外,就好像摔一個破麻袋,些許憐香惜‘玉’都欠奉。高臺墜落的祈大小姐頭先着地,楞是被生生摔暈過去。
全場一片譁然。
到底發生了什麼?臺下熱鬧得如同菜市,真正看明白的卻沒有幾人。
“十九號擂臺,青木堂林宣勝出”裁決長老一錘定音,一股大力將還在擂臺上擺姿勢臭美的林宣轟下擂臺,然後昂聲說道:“下一場:神風院周定心,對陣,東流院張鏡。”
兩個被叫到名字的弟子沒有一個應答的,無不張着大嘴,傻楞楞地看着林宣漸行漸遠的身影,尚且沉浸在不解之中。
“三聲不應者,視爲棄權。”裁決長老的大嗓‘門’讓二人迅速收攏心神,躍上了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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