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行一

遠山行 一

遠山行

傍晚的微風輕拂着寧靜的山林,各色的禽鳥發出優美的鳴叫聲在天空盤旋着,背上傾灑着夕陽的金色光芒,它們投入到樹林的各個角落中去,就好像在把一天中最後的陽光帶到了森林深處一樣。這裡的居民總是不吝於爲它們提供一些食物放在各家的窗臺上,所以它們並不急着歸巢,而是在林間徘徊着,準備在天黑之前再享用一些美味。可是一陣騷動打亂了它們落下來的計劃,受驚的飛鳥紛紛飛上天空,向着騷動傳來的方向發出嘰嘰喳喳的斥責聲。

一前一後跑過來的兩個人根本不管有沒有給別人增加麻煩,在樹林中大呼小叫地進行着他們之間的追逐。

在後面追趕的是一名英俊高大的男子,邊追邊揮舞着一把大砍刀喊着:“站住!你跑不掉了!乖乖停下受死!”喊叫聲中飽含着聲音主人的決心與憤怒。而在他前方不遠前面絕塵奔跑中的黑色地狼不時地回頭扮着鬼臉,給着追擊的人更大的刺激:“不就是勾引了你老婆嗎?我們還沒上呢,你激動個什麼勁啊!”

“站住,我要把你撕碎!”

“白癡,我憑什麼聽你的啊!叫你老婆來跟我說還差不多!”

“你這個淫徒,給我站住……”

兩個妖怪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在樹林間奔跑追逐。前面的地狼無恥之極,居然把他勾引別人老婆的事情掛在嘴邊上亂喊,弄得不出兩刻鐘功夫,林子裡的居民就都知道了那個平時最喜歡拈花惹草的猩猩,這次居然被別人把他的老婆給勾引走了。

各種議論聲隨着看熱鬧的人羣聚集而來。這種生活寧靜的地方,捉姦的丈夫與姦夫大打出手,算得上很大的新聞了。更何況還是現場真妖表演,怎麼能不讓大家聞風而至,興奮得像過節一樣。一些有翅膀的種族甚至上下翻飛,忙着從各個角度觀察兩位當事人的表情、語氣、動作,然後向實況轉播一樣地去向周圍的圍觀者們報告。

在大家指指點點的圍觀中,猩猩終於臉上掛不住了,把他那把寒光閃閃的金環大砍刀,揮舞得像車輪一樣向地狼劈去。地狼與他之間的距離被刀的長度縮短,眼看大刀就要看着地狼的頭上,誰知道地狼一矮身子,噌的一聲就又竄出去老遠。他似乎是一直隱藏了自己的真實速度,故意在帶着猩猩兜圈子玩,現在忽然加速,大刀不但劈了個空,猩猩用力過大反而把自己帶了個趔趄。

“連尾巴上的毛都碰不到啊……啦啦啦……連尾巴上的毛都碰不到……”地狼一邊向觀衆們揮手致意,一邊唱着難聽的小曲,又放慢了速度繼續帶着猩猩繞圈子。猩猩狂吼亂叫得想要把他砍碎,可惜真的如他所唱的那樣,連他尾巴上的毛都沒碰到一根。

猩猩已經被氣憤衝昏了頭腦,旁邊看熱鬧的妖怪、人類們卻都看出了事情有蹊蹺,這個地狼分明就是有意在戲弄猩猩,不然以他的實力,早就因該能夠把猩猩打倒在地了,看他這種沒有廉恥的勁頭,似乎也不可能是因爲勾引了人家的老婆心裡有愧才手下留情。其中必然另有隱情,這樣的話這個熱鬧更加好看了!圍觀者中老虎摟着兔子的肩膀,殭屍拍着人類的手臂,發出興奮地讚歎聲。

平日裡這個山林中的居民相處得都非常融洽,所以日子也就過的平淡無奇,這數年來最大的糾紛就是某某人家夫妻吵架,某某人家棒打劣子之類不過癮的事件,今天能夠有真刀真槍的好戲上演,大家自然是呼朋引伴的跟在後面看熱鬧,簡直比當事人還要關心事態的發展。

地狼引着猩猩一陣奔跑,在追逐喊嚷中已經離他們出發的地點越來越遠,這時他忽然止住了步子,隨着身後全身戒備中的猩猩伸個懶腰說:“行了,就到這裡吧,我都快跑不動了,找個地方睡一覺去羅……”

“想走沒那麼容易,吃我一刀!”猩猩大吼着撲來上來。他對這個趁他出去跟女人約會時跑到他家裡來勾引他老婆的地狼恨之入骨,自己向來是風l倜儻到處留情,沒想到今天會吃這樣的大虧,被人家反過來勾搭自己的老婆。

地狼活動着脖子和手腕笑着說:“你要打下去我是沒有什麼意見了,可是你先回頭看看再說行不?”

“想要調虎離山是不是?你以爲我會上你這樣的當嘛!”猩猩惡聲惡氣地咆哮,絲毫不把地狼的善意提醒當回事。可是周圍看熱鬧的人中卻有的經不住好奇心,在地狼說完後回頭看去,這一看立刻大叫起來:“不好了!着火了!猩猩啊,是你家那邊着火了!”這個時候森林那邊的呼喊聲也開始傳來:“救火啊,着火了!大家小心,這不是凡火,是靈獸引發的火焰,大家用法術滅,不要用東西撲!”

“救火,救火,會水屬性法術的趕快集合……”

“救火了,救火了,大家塊出來救火……”

“咣咣咣……”甚至有人開始敲起了銅鑼。

……

猩猩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他的老婆孩子還在家裡,這樣的大火中是不是安全的逃出來了?引起火災的靈獸還在不在哪裡?有沒有傷人?他的性子雖然風l,但是對自己的老婆孩子還是十分的愛護的。到了此時他再也顧不得和地狼的恩怨了,拖着刀就往回跑。圍觀者們見火真的燒起來了,都不能再袖手旁觀,紛紛跟着猩猩離去。其中有的人已經猜到了這場火必然是地狼搗的鬼,不由止住步子對他怒目而視:猩猩平時喜歡拈花惹草,他小小的得點教訓大家倒是都樂得看見。可是勾引人家老婆敗露後居然放火燒人家房子,這也太過分了。火勢一起整片森林都有可能遭殃,這個外來者囂張到了如此地步,鄉里鄉親的總不能看着不管。

幾個人對着地狼形站成了半包圍的角度,慢慢向他走過來。

“地狼,勾引良家婦女還放火燒人家房子,這太過分了吧!”

“就是啊,你防火之前就不想想這林子裡的芸芸衆生會不會在你放的火中喪生或者失去棲身之所?”

“年輕人,做事情要有分寸,你不覺自己太過分了嗎?”

這個地方的民風確實淳樸,對待地狼這樣的無賴依舊先講道理,無奈這個寡廉少恥的地狼根本不聽這一套,吊兒郎當地呲着牙反問:“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是我放的火啊?這樣紅口白牙的冤枉人可不好喔。”

“除了你還有誰?剛纔你不是要他看看後面,不要再追你了?不是你放的火你怎麼會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

“你們不知道我是長着後眼的嗎?”地狼擺出一幅很驚訝的神情說。

“地狼長着後眼?你騙鬼去吧!”

“你沒看過怎麼知道!不過我是不會讓你這種半大老頭子看我的身體的,如果你有個正當妙齡的女兒我到好可以考慮,嘿嘿嘿……”

幾個妖怪被伶牙俐齒又臉皮奇厚的地狼氣的渾身打顫,就在他們決定結束先禮後兵時段,進入下一個程序時,地狼忽然收斂起了笑容,向他們深深鞠躬:“不好意思,給大家添了這麼多麻煩,我這就告辭了,呵呵呵呵……”說着居然就那麼消失在原地。幾個妖怪都愣在那裡,等他們反應過來:“他遁地跑了!”時,已經失去了追趕的時機,畢竟要和地狼比試地行的功夫的話,在場的妖怪們還沒有誰那麼狂妄自大的認爲自己可以取勝。妖怪們相互看看,搖着頭也匆匆前去參加救火的行列了。

妖怪們離去後不多久,地狼又從地底下冒了出來,懶洋洋地說:“不過是去他家裡偷個東西罷了,你們怎麼連人家房子都燒掉了?這裡不比咱們家裡,到處都有可能藏龍臥虎,要是鬧得太過分的話,小心到時候倒黴的是咱們。”

“還不是火兒,東西一時沒找到它就急了,不等我攔火就燒起來了!”一名豔麗的山鬼從樹林中走出來,手中抓着一隻還在不甘心地撲動翅膀的必方:“放開我,燒光、搶光、殺光……”它的情緒很是亢奮,正在大喊大叫着。

“給我閉嘴!回去告訴周影你沒有聽我的話,結果差點把我也燒死!”山鬼用與她的外表絲毫不符的語氣對着必方喊。

“我憑什麼聽話!你們一路都在虐待我,我纔要回去告狀!我要告狀!”

地狼上前在它的頭上一彈:“你還想不想幫周影了!”必方聽了這句話,竟然奇蹟般的安靜下來,哼了一聲自己飛到樹上去了。

地狼轉向山鬼問:“怎麼樣,她要的東西找到沒?”

“找到了,不過燒掉了一半。”服飾有些奇特的山鬼少女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周邊都燒得焦黑的信封遞給地狼,嘟着嘴說,“都這樣了也不知道她還認不認賬?”

地狼一笑:“她只要這個東西不在那隻色猩猩手裡就行,我看她自己拿回去也是馬上要毀屍滅跡的,你以爲她還要拿回去做紀念品收藏啊?美女,你認爲我說得對不對?”他最後這句話轉向了樹林中說出。

在樹林一個幽暗的角落裡,一個全身都包裹在黑色袍子中的女子走了出來,在距離地狼十步開外的地方站住,一言不發地向他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手。

地狼對着手中半焦半糊的信件吹口氣,信封便飄飄蕩蕩地向對方飄去,但是在就要到達對方手掌上的時候卻象突然變重一樣的墜了下去,飄落在了女子的腳邊。地狼笑嘻嘻地問道:“美女,是不是這封信啊?我聲明,我可絕對沒有看啊,不過放棄看這麼精彩的書信的機會,真的是挺可惜的,呵呵呵呵……”

女子知道他是故意不把信送到自己的手中,可是也顧不上跟他生氣,俯身拾起那封信,打開的時候手竟然微微有些顫抖,看了看信的內容,她微微出了口氣,用一種微微帶着顫音的語氣說:“對,就是它。”

“那麼……”地狼向她勾着手指頭。

女子雖然跟他們做了一筆不太公平的交易,但是她並不想節外生枝的在東西到手之後毀約,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放在腳邊的地上,然後手一抖,那封信件立刻化作了飛灰。她張開手掌任由那些灰燼在風中飛去,長長地發出一聲嘆息,想着心中那灰飛煙滅的過去不知道是悲哀還是無奈,再也不去看劉地他們一眼,慢慢地走進了黑暗之中。

地狼虛空一抓,地上的那樣東西落在了他的手裡,他向山鬼揚揚手說:“你看她果然毀屍滅跡了吧。東西到手了,咱們走吧。火兒這麼一鬧,在這個地方是呆不下去了。可惜啊,這裡的居民這麼好客,本來還想在這裡弄點食物帶着路上吃呢。”

“我要吃飯!紅燒肉!炸肉!丸子肉!”好不容易安靜了片刻的必方聽見這個“吃”字又嚎叫起來,“我要吃飯!餓死了!快給我吃飯!你們想餓死我嗎?”

地狼捂着耳朵叫:“知道了,我去給你找吃的!你別叫了,要把這裡的居民引了來嗎?你知不知道拜你所賜,我們現在是不受歡迎的人!”

“給我飯吃!給我飯吃!不然就一直叫!”必方上竄下跳,聲音越來越大。

這一行的兩妖一靈獸,就是抱着虛無縹緲的願望,企圖到青要之山爲周影偷盜靈藥的劉地、瑰兒和火兒。

他們三個雖然都不是在人間界出生的(火兒只是在人間界被孵化出來,但是它的出生地不是人間界),但是三個之中卻只有劉地有過在各界旅行的經驗,所以在出發之前他們就說好了,一路上什麼都聽劉地的安排。

瑰兒很理智的知道,僅僅憑着一個山鬼、一個地狼、一個未成年的必方的實力是不可能做到他們想要做的事情的,這次的事情如果還有一線希望,那就只能靠劉地的小聰明和運氣了。所以她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信守諾言,什麼都聽劉地的,不管他是裝瘋賣傻還是耍奸使賴,她都視而不見,默默地跟着他前進就是。反正她確信,劉地是絕對不會拿周影的事來開玩笑的。

火兒在開始的時候倒也還能聽話,對於周影的擔心使它的性子收斂了不少,加上一路上只是驚奇與異界的景緻和生物,倒是暫時沒有搗蛋添亂。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它的耐心也一點點地消失不見了。

走了幾個月都還到達不了青要之山,路上不許這個不許那個,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最令它難以忍受的是還不許它隨意的捕獵,所以這段日子以來它的食物主要是乾糧和涼水,偶爾有時間了才能順便打點野味,居然連一次妖怪都沒有吃過。就連有時候主動來襲擊他們的妖怪被他們殺死,劉地竟也不允許它吃,而是將之掩埋掉繼續趕路。吃不好睡不好的火兒怎麼可能保持良好的情緒?從幾天前開始它就恢復了與劉地處處作對的習慣,總是嘰嘰喳喳地給他搗亂。要不是它心裡還明白來這裡的目的,又有瑰兒約束着,早就弄得這個小小的隊伍不能前進了。

他們已經在這個地方徘徊了好幾天,因爲他們的目的地已經不遠了,青要之山所在的(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山系就在不遠處。

這座山脈延綿四百餘里,在各界動輒數千甚至上萬裡的山系之中,它的面積與高度都沒有出衆之處,但是它卻有着與衆不同的地位:這相對不大座山系中居住着三位神人,天帝的下都青要之山更是就在這座山脈當中。所以這座山系的巡山山神們也比較的嚴厲,像劉地他們這樣來歷不明的妖怪,別說是青要之山,就連(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的邊界都踏不上去。

他們在(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附近徘徊了很久,希望能夠找個機會溜進去。但是這裡的巡山山神不比別處,其嚴謹的工作作風令劉地都感到歎服——連他這樣的滑頭都一點空子都沒有找到。

萬里跋涉好不容易纔來到這裡,卻只能遠遠看着地平線上起伏的山巒嘆息。劉地與瑰兒爲此頭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地在這附近逗留下來。好在這個地方的民風好客樸實,他們的到來和停留都沒有引來什麼好奇與探問,倒是讓他們有機會好好休整了一下,修養一下因爲趕路和一路上應付各種事件而無比疲憊的身心。

他們在這裡四處打聽着有沒有進入(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的辦法,遊蕩了一些日子後,一個全身蒙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主動找到了他們。對方開門見山的問他們是不是在打聽進入(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系的辦法,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她表示自己有辦法幫助他們,條件是一個交易:他們要去爲自己從一個猩猩精那裡拿回一封信件。

這個女人雖然言詞閃爍,除了信件封皮的模樣和自己的字跡以外什麼都不肯說,不過在打聽了那個猩猩的爲人之後,劉地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猩猩精是個風l倜儻的人物,平時喜歡拈花惹草,到處留情(劉地:不就是一個好色之徒嗎?那些女子的眼睛都有毛病,喜歡這麼一個人,怎麼不看上我?火兒:這個傢伙怎麼跟地狗一個德行?瑰兒:原來這個傢伙跟劉地一模一樣!),這個女子大概就是他獵豔名單中的一員。他們熱戀之後當然也是按照常規的黯然分手,女子曾經寫給他的一封火熱的書信卻還留在他的手中。大概感情淡去之後,這封信便成爲了一張廢紙,當事的雙方早就把它遺忘了。這個女子現在之所以想了起來,一心要這封信從世界上消失,是因爲她有了新的婚約。

這個婚約是家族爲她決定的。

對方的家族實力雄厚,本來是他們這個小家族高攀不上的存在,族長的長子忽然對他們家族的女兒求婚,而且是一口咬定要聘她做正妻,令族中長者們都有些受寵若驚,幾乎是未加思索就代替女子答應了下來。前來求婚的男方不僅身份地位不同一般,而且模樣英俊,法力高強,性情也和善,不知道有多少芳心繫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緣份,他就偏偏在一次擦肩而過的時候一眼看上了這個已經無心於感情的女子,不惜降低身份來求婚。

這個女子知道自己在長輩們擺出的家族利益面前自己根本沒有不願意的權力,所以也就默認了這樁婚事。也許這個男子可以給她全新的生活,幾次的見面之後,對方的溫文和善令她已經封閉多年的心裡也開始對此有所期待起來。

現在的問題是留在老情人手中的信件變成了她婚事的阻礙,萬一哪一天翻撿出來,不但自己沒臉見人,自己的家族和未婚夫也會難堪之極。到那時候即使自己的未婚夫不願意退婚,本來就對這樁婚事不太滿意的男方的家族長輩們也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媳婦,婚事肯定會告吹,自己如何向家族交待。

爲了家族的利益和名聲,她不敢公開的索要信件(那個花心人說不定早已經忘記自己和那封信件的事,如果提醒他反而想了起來,豈不是自掘墳墓),也沒有辦法憑自己的本事取得,想要找人幫忙,卻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族人是不敢告訴的,更別說那些盼着她婚事不成的外人。就在婚期一天天接近,不得不遠嫁他鄉的她心裡越來越焦急的時候,她無意中看見了三個外鄉來客。

地狼、山鬼和必方,真是從沒見過的奇怪組合。可是她知道但凡是這些四海流浪的妖怪,總是或多或少有幾分本事的,不然怎麼能活着走到這裡?知道他們想要進入(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她便找上他們,提出了這樣一筆交易。

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對劉地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果然沒出幾天便跟猩猩這麼大鬧了一場,說不定對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自己在火災中少了一封書信,留意到了也只會以爲在火中焚燬罷了。事情辦的妥妥當當,雙方也各自也順利地拿到了他們要的東西。不過這麼一鬧之後這個地方也呆不下去了,劉地在火兒的叫嚷聲中笑嘻嘻地說:“餓了就會大叫大嚷,看着我是怎麼弄吃得的!”

“還不是因爲你不讓我弄好吃的東西吃!還不是因爲你!”火兒在劉地的頭上跳來跳去,把他的頭髮弄成一團亂麻。

“瑰兒,還想不想幫周影了……”劉地話音剛落,瑰兒已經伸手把火兒從他的頭上捉了下去。

“瑰兒,你也向着劉地,我要回去告訴影你們合夥欺負我……”

火兒的嗥叫聲中,劉地瀟灑地走向了山腳下的田地。

“地瓜和土豆,地瓜和土豆……烤着吃啊燉着吃,加上肉片當佐料……啦啦啦啦……”一個黑影在田地中上下翻騰着,口中還哼着古怪的小調,不多會在他經過的地方就堆了許多挖出來的地瓜。“火兒,來,來,烤一下!可也別都烤了啊,剩下的帶在路上當乾糧。”劉地從地下冒出頭來向火兒招手。

火兒眼都沒睜,一道火浪向着劉地便噴射而去,劉地早有裝備,在被燒到之前便縮回了地底下,周圍的莊稼頓時燃燒起來。“我說了一百次了,我討厭蔬菜!”火兒憤怒的叫。

“有東西吃就不錯了,你們什麼都不管,只累我一個人還不聽地抱怨。”劉地從地下跳出來說。

瑰兒把地上的地瓜收攏起來,白了劉地一眼:“是誰在幫你們做飯啊?還敢這麼說。”

“我不吃蔬菜!不吃蔬菜!”火兒在他們頭頂上飛來飛去。

“小偷!抓小偷!”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天啊,他們偷了東西還放火燒莊稼!抓住他們!”隨着他的叫聲,四面方都有人影跑過來,劉地抓住瑰兒撒腿就跑。火兒不甘心地掃了追來的人們一眼,悻悻地跟了上去,當追兵趕到田地中時,三個小偷早已逃之夭夭。

大家氣憤不已,各自在田地上方巡視着,使展法術將火撲熄。旅人們走累了、走餓了在地頭歇歇,自己從田裡弄些東西吃也是常有的事,田地的主人根本不會介懷,可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席捲了半畝地的收成不算,臨走還放了一把火。

“又是那個外來的地狼和必方!剛剛燒了猩猩家得那個!”

“哪裡來的這些混蛋!抓住他們!”

“流氓、小偷,站住!”

“以後別讓我們再看見你們!你們這些強盜!”

“……”

失主們怒吼當然傳不到幾個盜竊者耳中,因爲他們已經逃出很遠了。

“烤呀麼烤地瓜呀,烤呀麼烤地瓜……”不得承認,火兒的燒烤技術絕對一流,即使主要目的是針對劉地,但還是把地瓜烤的鬆軟香甜,十分可口。劉地一手拿着一塊,邊走邊吃,繼續哼着他那刺耳的小曲。瑰兒雖然不願意吃“贓物”,可是即然失主們都“沒有”計較,她邊就不再那麼堅持原則了,也是大口大口吃的香甜。只有火兒氣哼哼地飛着:“我再說一次,我不吃蔬菜,我要回去跟影說,你們虐待我,不給我吃飯!”

“不吃正好!省下我吃,你一個吃得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都多!”劉地毫無愛護未成年人的美德,含着燙嘴的地瓜不停地吧嗒着嘴說。

“我烤得憑什麼我不吃!給我拿過來!”火兒拍他一翅膀,搶走了他手裡那塊。

打打鬧鬧中他們吃飽了肚子,也走到了他們的目的地(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腳下。在幾個雄壯的巡山神兵凌厲的目光注視下,劉地一邊把手上的灰漬、瓜瓤向身邊的樹上亂抹,一邊取出了那個女子給他們的東西,一個小小的令牌,在那些巡山的士兵眼前一晃。巡山神兵們看看令牌,再看看劉地他們,雖然對這一行人的形跡有着頗多的懷疑,但是還是按照自己的職責,接受了令牌示意他們可以通過。

劉地一揮手,瑰兒和火兒跟着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身後的士兵手中,那個令牌化作熒光已經消失,只聽見那個士兵似乎在自言自語:“又是那家發出去的。真是的,少主人到底看上那家哪點好?非要跟他們結親。看看他們家的這種朋友就知道是不怎麼樣的人家。”

“就是啊,那個女人我也見過,要模樣沒有模樣,要本事沒有本事,少主人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主人家的事情你們也敢多嘴,都給我好好站着。”

“嗯……”

瑰兒在河水中洗過手,用衣襟擦着站起來向四周眺望。這座山上沒有多少樹木,但是隨處可見的嶙峋山石還是遮擋了她的視線,使她暫時沒有發現出去探路的劉地的身影。火兒棲息在一塊岩石的頂端睡覺,此時聞到了燒好的食物味道,已經蠕動着快醒來了。

瑰兒提着長裙向營地邊走去。她本來一路都是穿着原來的衣服:恤衫、牛仔褲加上登山鞋,可是來到(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境內之後,劉地要求她換上了這裡人們常穿的裝束。瑰兒本來就不習慣穿這種齊到腳踝的裙子和薄低的布鞋,何況腳底下還有各種“碎石”在打絆,所以她走的有些狼狽,邊走邊用腳重重踢飛那些絆腳石。

這些在她腳下打着滾的碎石有的一碧如洗,有的潔白晶瑩,有的光彩奪目,仔細看的活就會發現那其實都是些美玉翡翠之類的寶石。如果在人間界,這些石頭當中任何一塊拿到珠寶店裡面,都會成爲那裡身價高貴的寵兒。可是在這裡,不但河灘上佈滿了這種石頭,陽剛照射下荒蕪的山間到處閃閃點點,也是隨處可見這些東西,根本和普通的石頭沒有任何地位上的區別。

瑰兒回到她用幾塊大塊的玉石臨時搭起的鍋竈邊時,火兒已經飛下來,邊用嘴在鍋裡挑肉吃邊問:“地狗還沒回來麼?”

瑰兒搖搖頭,又向劉地去的方向眺望起來。

經過了多日的跋涉,他們終於來到了(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的地界,這裡是(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的最西面一列山脈,名字叫做和山,從這裡到達青要之山還要經過宜蘇山與騩山,看起來似乎比從東邊的傲岸山過去要遠的多,但是他們在劉地的建議下還是走了這條路線。因爲傲岸山是神薰池的居所,與那位嚴厲的神人相比較,在和山居住的神泰逢的性情要隨和的多。他們這個由山鬼、地狼、必方組成的奇怪小團隊也許更容易通過這裡。

可是不論傳說中泰逢的脾氣多麼好,這裡畢竟還是神的居所,低等的妖怪擅自進入神的居住地本身就已經是極不尊重的事情了,如果不小心觸怒了大神甚至他的巡山神兵都不是好玩的事情。所以他們抱着儘量小心的想法,剛一踏入和山的範圍便停了下來,試探性地在這裡紮了營,如果神不歡迎他們進入,在邊界被發現總比進入山中之後被發現後果來的好些。

劉地留下瑰兒煮飯和看住火兒之後,獨自去了前方探路,本來是說好看看附近的情況就回來,可是現在飯都做好了還是沒見他的人影。“不是被神仙吃了狗肉吧?”瑰兒託着腮坐在那裡自言自語,“可是身爲神人也不至於去吃那麼沒有品位的東西吧?還是遇到什麼美麗的仙女,就色迷迷的跟着人家走了……”

來到異界之後,他們一路上不知經歷了多少兇險,幸虧有劉地曾遍歷十洲的經歷和火兒還過得去的實力,他們總算有驚無險地到達了這裡。可是瑰兒知道,最艱難旅程剛剛纔開始。

與之前走過的地方不同,(be,一個草頭一個負字,我這裡打不出來)山地界是神的居所,她再也無法用山鬼的身份與這裡的山神套近乎,也無法讓火兒違裝成神、魔仙的靈獸進行恐嚇,就連劉地那一肚子的詭計只怕也用不上。而在這裡會遇見什麼,他們連半點準備都沒有。

吉神泰逢是位和善的神人,如果他們能僥倖過了他的這一關,接下來還有兩座大山才能到達青要山。那兩座山中雖然沒有知名的神人,可是不知有多少妖怪異獸隱居於此──說不定還有仙人靈獸,能與神人們鄰山而居,估計也不會是一般角色。等度過這些險阻到達青要山之後,又要如何下手去尋找帝之下都的方位?又怎麼過的了武羅神的看守取得神藥呢?想到這些心中真的一片茫然。

吃飽了的火兒跳到她的膝蓋上,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麼就再次進入了夢鄉。這個本來一天要睡十幾個鐘頭的孩子來到異界之後因爲忙着趕路一直睡眠不足,得到機會就睡覺。瑰兒撫着它,心裡充滿了憐惜。這個孩子自幼就被周影嬌慣壞了,從來也沒吃過這樣奔波跋涉的苦頭吧?不覺又想到周影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他與南羽留在立新市裡,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什麼麻煩?一腦子都是這樣的胡思亂想,雙目雖然看着遠方,人卻發起呆來。

劉地逛了一圈,發現這座山脈中竟然出奇的處於不設防狀態,他在裡面轉悠了半天,連個巡山的士兵都沒有遇到。偶爾有妖怪、神民迎面相遇,對劉地這個生面孔也只是好奇的看幾眼就算了。個別熱情的居然還向他揮揮手來一句:“外來的,沒地方吃飯的話就來我家,我就住前面山崖低下。”劉地感嘆這裡的治安條件,真不愧是神人住的地方啊。正準備回去,前面山坡上的一樣事物忽然躍入眼簾,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他走上前幾步擦擦眼再仔細看看,終於確定了眼前確實不是什麼幻影。

只見在不遠處向陽的山坡上,一個大漢正倚着山石,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隻手往懷中抱着一隻酒罈睡得香甜。僅看外表這個人只是個看起來豪爽憨厚的漢子,可是在他身後,一條老虎般毛色斑駁的尾巴正在隨着他的鼾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擺着,一圈淡的光暈環繞着他的身體,不時自行流轉着,在陽光下變幻出各種瑰麗奇異的色彩──居說能夠見到他就會得到好運氣,自己的運氣真的有這麼好嗎?居然一進和山地面就遇上了?

劉地抓着頭,自己都難以置信。

泰逢迷迷糊糊中覺查到有誰在摸自己手裡的酒罈子,以爲又是山中那些沒大沒小的小妖怪想趁自己睡着來小偷小摸,便擡手拍了一下:“去去去,這是少昊帝送我的美酒,豈是他們這些小傢伙喝的,小心喝了長出羽毛來,我的廚房裡還有幾罈子果酒,自己搬去。”

誰知對方安靜了片刻,又伸過了手來。

“去去去去,一羣饞貓……”他不耐煩地揮着手驅趕,並且翻了個身把罈子壓在身下,才又繼續入睡。

這次再也沒有人打擾,泰逢一覺醒來時已是彩霞滿天,他長長伸個懶腰,打個哈欠,順手提過酒罈子,準備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後再回家去,誰知本該還有小半罈子酒的罈子居然入手輕飄飄的,他張口舉着罈子口向下倒了倒,結果只有幾滴酒液落進了口中。

“哪個小混蛋偷喝了我的酒?”隨着一聲大喝,一道明亮的光芒在這片山坡上閃動,亮度甚至勝了天上的太陽。

“再來一杯吧。”劉地拿着杯子向瑰兒勸酒,“這種瓊漿玉液不是輕易能喝到的,你不喝我可都喝了。”

瑰兒端端正正地坐着,連理都不理他。從來不沾酒精飲料的好孩子火兒僅僅是好奇地把嘴在劉地帶回來的酒中浸了浸便醉倒了,仰面躲在地上呼呼大睡。劉地毫不客氣地把它作了火爐暖酒用,一邊啜着微燙的酒,一邊心滿意足地嘆着氣:“能嚐到這樣的美酒,真是不虛此行啊。”

“我看你是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了吧?”瑰兒帶着怒氣說。

劉地悠然地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多虧周影纔給我提供了能喝到這種好酒的機會啊,如還能弄到我會帶些回去給他嚐嚐的。”

“哼。”瑰兒用一個字回答他。

瑰兒對於劉地去了那麼久不回來提心吊膽,在心裡不由地設想了種種可怕的事情:遇上厲害的妖怪被吃掉了?迷路了?被巡山的神兵抓走了?偷看仙女洗澡被打死了……她望眼欲穿地盼着劉地回來,好不容易他的身影從遠方出現,邁着踉蹌的步子,瑰兒驚慌失措地含着眼淚迎上去想攙扶他時,卻發現他步子不穩的原因居然是他正捧着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酒在喝着。瑰兒問起他打探的道路時,他打着酒嗝眨着眼,用天真而無辜地表情回答:“啊,我忘了?這酒可是少昊帝的神釀,來,你們也嘗一點吧,機會難得喔。”

瑰兒怒目圓睜,可是劉地視而不見,獨自抱着酒罈子慢慢的品嚐着。

時間就在劉地的一杯一杯復一杯中慢慢過去。

瑰兒獨自生了一陣子悶氣,漸漸平靜下來。她本來就不是個氣性大的人,心裡也相信劉地絕對不會拿周影的事情開玩笑。也許劉地是太累了,他這些日子勞心勞力,是該放鬆一下了。瑰兒坐在一邊凝視着遠山發呆,不由自言自語地說:“不知道他們好不好?”

“好的很,放心,人家好不容易可以二人世界了,當然會很好!嘿嘿嘿……不知道周影會搬到南羽家裡住?還是南羽搬到周影家裡住……”本來漫不經心的劉地這個時候耳朵馬上就豎了起來,一臉陰險地說。

瑰兒丟了一塊玉石過去,打斷了他的賤笑:“開始看你挺認真的,我還以爲你轉性了,原來只能裝這麼短短一段日子而已!周影真倒黴,交上你這個朋友!”

“不會的,我剛剛發現我的運氣非常好!呵呵呵,跟着我你們都會交好運的!我的運氣……啦啦啦,非常好,我是一隻,英俊的地狼,啦啦啦,我是一隻幸運的妖怪,啦啦啦……”他大概已經醉了,手舞足蹈地喝起歌來,瑰兒慌忙向手堵着耳朵跑到了一邊。

月亮不知何時升上了天空,用水晶一般的色彩籠罩着這片山坡,地上的玉石閃動着晶瑩而柔和的光茫,一隻地狼嚎叫聲正在月光下飄蕩,“一隻妖怪,一隻妖怪,啦啦啦……我是妖怪啦啦啦……誰能比我更英俊,啦啦啦……”

瑰兒抱着火兒躲地遠遠的,雙眼擔心地看着他:“他是不是最近這段日子壓力太發神經了?他再嚎下去真的要把巡山的神兵引來了。”

火兒撇着嘴說:“我要是這裡的神,憑他這種污染環境的聲音就判他死刑!”

瑰兒打個寒顫,忽然意識到這裡可不是可以任劉地爲所欲爲的立新市,如果在這裡酒後鬧事,說不定真地會被巡山的神兵們懲處。她心中着急萬分,忍不住拿起鍋子跑到河邊,準備用冰涼的河水把劉地澆醒。

“我是最幸運的地狼,啦啦啦……我的女朋友遍天下,啦啦啦……”劉地邊舞邊打轉,忽然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小子,就是你偷了我的酒吧,按照老規矩,來給我刷一年酒罈子吧!”說着把劉地拎了起來,又“咦”了一聲:“奇怪,我沒見過這隻狗啊。”

“誰是狗!”劉地張口就向這個來人的手咬了下去。

那個人連躲都沒躲,任由他咬在手背上,然後就響起了劉地捂着嘴的嚎叫聲。來人把劉地拎在手上端詳着:“真的沒見過啊,你不是和山的原住民吧?膽子不小啊……”

劉地地回答是惡狠狠的一爪子。

瑰兒帶着驚恐縮在一邊,腳下是她失手打翻的鍋子,裡面的冷水倒在了她自己的衣襬上。她手裡死死摟着火兒,生怕它會一不小心飛出去,再製造點別的麻煩。

由於劉地在來到和山的第一天就完成了一件豐功偉業──偷了吉神泰逢的酒,並且在喝醉了發酒瘋的時候在前來抓賊的泰逢鼻子上印上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狗爪印。所以現他與他的兩個“同夥”一同成爲了這位神人的囚犯。

沐浴着柔和月光的山坡明亮如白晝,只是月亮的光茫被泰逢身上的閃耀的神光掩蓋了。整整一畝地見方的地方都被白色的光茫籠罩着,如同牢房的邊界限,把幾個膽大妄爲的囚犯困在裡面。泰逢的怒火不僅僅來自劉地,而且他好像是分的討厭必方,看見火兒之後兩隻眼睛就開始冒火,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瑰兒與火兒這兩個無辜者也與劉地關在了一起。然後在旁邊轉來轉去,身上的光亮越來越耀眼,這似乎是在代表着他的心情很是不好,眼前的三個囚犯很是不受他的歡迎。

不過劉地坐在地上東張西望,一點也沒有身爲犯人的覺悟,大咧咧地叫着:“關公臉,你知不知道非法囚禁是不對的啊。”

“誰是關公臉!我的臉天生就這樣,那時候那個關什麼還不知在哪兒呢!”泰逢氣沖沖地踢了他一腳,“要怎麼處罰你呢?只是偷酒應該涮一年罈子,再加上抓我的臉……”

“我只是按了一下!”

“你給我閉嘴!我看乾脆罰你給我當一百年看門狗吧。“紅臉的吉神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如果把這隻黑狗養的再大一些,嗯,象馬匹那麼大就行了,再加上一根獨角,一對翅膀,一條龍尾巴,口裡再能吐火的話,拴在門口一定很威風。那些老朋友們來串門時一定會羨慕自己的。把地狼培養成那樣需要什麼法術呢?嗯,看我這臉袋,好象真的有點醉了。

“我抗議!”即將上任的神的看門狗大聲叫着,“你憑什麼抓我啊,神也要講道理吧!”

“憑什麼你不知道嗎?是誰偷了我的好酒啊?”泰逢眯着眼教訓他。

“可是不怪我啊,要怪就怪你的酒太好了。你想想看,如果你在荒山野地裡看到那麼好的酒,你能不順手揀來嗎?遇到那麼好的酒不把它喝掉,多麼對不起它呀?象我這樣的愛酒之人,怎麼可以做出對不起酒的事情。”

“也對……”泰逢聽着他的言論,不由自主地點着頭,但是馬上就省悟了過來,“不對,什麼在荒山野地遇見好酒,你明明是從我懷裡偷的!”

“美酒在前,我怎麼可能看得見你?”劉地依舊理直氣壯,似乎這位渾身發光的吉神當時是個透明人。

“哼,那你抓我的臉又怎麼解釋,一個小小的妖怪膽敢冒犯神靈,我看犯你看門太輕了,應該罰你去各界爲我背酒。”

“這能怪我嗎?誰叫你從背後拍我,象我這麼英俊迷人江瀟灑帥氣的妖怪,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跟在後面想偷襲我、擁有我的身心,我不小心點,哪一天不就落入魔爪了嗎?回頭看到的不是美女而是你的臉,我也很痛苦啊。”

“你這個滿嘴跑舌頭的滑頭,我要乾脆吃了你的狗肉!”面對這樣的厚顏無恥之徒,連一向脾氣溫和的泰逢也生氣了。

“我不服,你憑什麼吃我!”

“就憑我是神!我有本事吃你。”

“你是神,能打的一個妖怪無力反擊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這樣我就應該被吃掉,那你跟我們這些用武力獵食的妖怪還有什麼區別?我不服,除非你能在別的方面贏過我。”

“別的方面?”

“比如比比誰的女朋友多?或者比比誰更能喝酒!”

“比比誰更能喝酒,哈哈哈哈……”聽到這個建議泰逢大笑起來,“跟我比喝酒,小子,你有膽量。”

“哼,如果我輸了,我就心甘情願給你當三百年看門狗!”

“好,這個看門狗你當定了。”

“那你這位神人萬一輸給我的話,要怎麼辦啊?”

“我會輸?你作夢去吧!好,我輸了給你三百罈子好酒。”

“不,不,不,如果你輸了,我要你送我們三個去青要山。”

“什麼?去哪裡幹什麼?我討厭滿是臭規矩的地方,不去!”

“其實是這樣的,”劉地的神情忽然鄭重起來,“我有個朋友,因爲根九尾狐比鬥而損失了大半的法力,聽說武羅神那裡有可以幫他恢復的靈藥,所以我們纔到這裡來的。如果你輸給我,就幫我們三個到青要之山。”

泰逢頓時皺起眉頭:“原來是這樣,你小子一開始就在打我的主意。”他本來對劉地還有一些好感,這下子頓時消失。既然知道了劉地甚麼喜歡喝酒,什麼要和自己比試酒量都是爲了利用自己裝出來的之後,他對這個地狼已經失去了興趣,揮揮手說:“偷酒的事情我不計較了,你們走吧。要去青要之山事你們的事,但是別再踏上我和山的地界。”那道光欄瞬間消失,讓出了讓劉地他們通行的道路。

劉地抱着手臂說:“神也會說話不算數嗎?”

泰逢看着劉地,目光越來越嚴厲,在神的威嚴之前就連一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火兒都縮進了瑰兒手中,低聲咕噥着什麼。瑰兒身爲山鬼,在神人面前還能夠比較自若,可是心裡也是在“嘭嘭”的打鼓。只有劉地還是一臉討人厭的表情,似乎不知道眼前的神人只要願意,隨便就可以把他變成一隻真正的狗一樣。

泰逢似乎很介意說話不算數的評價,盯了劉地半天之後,見他並沒有退縮的打算,心裡倒是後悔自己不該這樣的不謹慎,隨便就跟這樣來歷不明的妖怪隨意的打賭。看來自己這個毛病得改一改了。“你想要怎麼樣?”

劉地見他終於開口,心中略微的放鬆,盡力在臉上保持着那副流氓的樣子說:“就是打得那個賭,比喝酒。你贏了我做你三百年的看門狗,我贏了,你送我們到青要之山,幫我們得到靈藥。”

泰逢不耐煩地說:“我可沒有這樣答應你!青要之山是帝之下都,那個武羅性子高傲脾氣又壞,我可不願意去招惹她。再說了,她還有那樣蠻橫的朋友……所以我一直都討厭必方……”說着惡狠狠地盯了火兒一眼,把瑰兒嚇得連忙把火兒摟進懷裡。火兒也難得的老實,似乎知道神人的利害,一動都沒有動,眼珠卻緊緊跟着泰逢移動着。

不過如果泰逢看到火兒此時的表情,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害怕,而是一幅在認真思考:眼前的傢伙我打不過,要用什麼陰謀詭計才能對付得了他呢?這樣的神情。要是泰逢真地看見的話,說不定會真的狠狠教訓這隻必方一頓,把未來的“惡魔”扼殺在搖籃中。

他這樣的神人居然作出這種嚇唬小孩子的行爲,顯然是因爲他對必方實在太厭惡了,而剛纔的對話令他想起了一些不願意回憶的往事的原故。劉地不由得浮想聯翩,是不是這位看起來實力雄厚的神人,其實在過去的某個時候,曾經被一隻必方……嘿嘿,心裡想着,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災樂禍的奸詐笑容。

泰逢看到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一把把他拎在手裡吼道:“你小子跟我來!我就跟你比試比試喝酒。如果你輸了,就作我的看門狗,我要是喝不過你,我就送你們到青要之山,另外告訴你們一個可以得到武羅的靈藥的辦法!”

“喂,這樣的賭約對我們不公平啊……你至少也要幫我們把靈藥弄到手纔算吧……”劉地雖然身體不能反抗,嘴上是一點都不閒着。

“你給我閉嘴!”

“就算是神仙也要講理啊……”

“我要是真的有那些神仙的脾氣,現在就把你做成狗肉湯……”

在他們的爭執聲中,泰逢帶着劉地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地上的牢籠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閃爍起來,把瑰兒與火兒困在裡面。多半是把他們當作了人質,如果劉地再敢作出什麼大膽的舉動,再敢惹下什麼麻煩,他們連個就要連帶受罰。

瑰兒眼看着他們消失,茫然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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