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擡眼一看,老人的目光黯淡,似乎對他的醫治不抱什麼希望。“老太太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堅信可以治好你,不信你看。”
他一邊溫和的笑,一邊拿起老人不能動彈的那隻手。左手兩指搭在老人的腕上,右手兩指按在老人的頸下。
李木緩緩注入真氣,真氣繞着老人的手陽明經運轉,他眉頭一挑,老人的手指突然顫動一下,做出了握拳的動作。
只是這一下,復又無力下垂。
老人渾濁的眼中突然閃出光彩,激動的看着李木,想說話但是說不出來。
韋先生大驚,一個箭步撲到母親牀邊,“能……能動了?”他震驚不已,李木剛纔的手段他看不懂,可是母親的手確實做出了握拳的動作!
“沒有,但是這說明老太太康復的希望很大啊,只要配合康復治療,說不定年前就能下地了。”李木收回手笑着說道。
言畢示意韋先生和孫教授出去。
孫永安不可置信的問,“你剛纔做了什麼,那是條件反射的握拳動作嗎?不,不是,應該是你刺激到了她的神經……”
李木小聲的說,“只是使了點小手段而已,我看老太太自己就沒什麼信心,所以騙騙她給她點希望。”
韋先生大喜之後又陷入失望,頹唐的坐到沙發上嘆氣,他還以爲奇蹟出現了。
“怎麼回事,我給老人找到了希望,你們倆倒還失望了。”李木無奈。
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李木從窗外就能看見自己房子的陽臺,動筷之前李木笑着說,“一整套房子的租金應該不便宜吧,不過能這麼快找到合適的房子也不錯了。”
韋先生吃飯也是慢條斯理,他的飯量很少,妻子只給他盛了半碗飯,“孫教授提到你的時候我就在考慮這事了,託人在這附近找個合適的住處,所以也不算快。”
“李醫生看對面看了好幾次,對面樓有什麼問題嗎?”韋先生突然問道。
“沒有,只是很巧,我的房子就在對面。”說話時李木餘光掃過韋先生的臉,除了有些詫異沒什麼異樣。
李木懷疑韋先生調查過他。
孫永安聞言一驚,“你在這還有房子?!”不怪他驚訝,他只知道李木是秦家的私人醫生,而且工資不低,但是才兩三個月怎麼可能買得起房,秦祺贈與他房產的事還沒幾個人知道。
韋先生的反應倒是沒有孫教授那麼激烈,“李醫生有那般神奇的醫術,名利只在翻手之間,對於大富之家來說,送一處房產不算什麼。”
李木笑笑,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飯後他又檢查了老太太的身體,記下病症的詳細情況後便向韋先生告辭。
“未來的一段時間,就麻煩李醫生了。”韋先生把他們送下了樓,寒暄了兩句,卻是沒有提到報酬的事,李木也沒問。
孫永安走在李木身邊,比這個年輕人矮了一個頭去,老中醫沉吟着問道,“你說實話,有幾分把握,能康復到什麼程度。”
“康復到說話坐輪椅那種程度沒有問題,不過第一步最難,還是要看老太太自己有沒有站起來的慾望。”李木說話沒有說滿,自己的努力只是一部分,所以今天才哄了老太太一回。
李木徑直往小區外走去,笑道,“天色已經不早,我就不請您上樓坐坐了。”
孫永安輕哼,“我還沒說要上去呢,你就知道我會說?你不是還詬病我收了那麼多診金,你小子也玩清名財富兩手抓,這一處房產,不知道抵過我治多少個疑難雜症。”
叮咚一聲,李木收到一條短信。孫永安的譏諷讓他無話可說,雖然這不是他靠醫術換來的房子,但是真實的原因更可恥。
來信者的名字被他記成蔣先生,卻不是今天打來電話的那個號碼,而是之前收取十萬報酬時脅迫他的那個。
短信上寫着‘查驗訂金,尾款事後結算。’
沒過兩分鐘,又來一條短信,這次是銀行發來的,他收到一筆三萬的匯款。
李木停下腳步呆立在原地。
孫永安也站住,疑惑的問,“怎麼不走了……”
“沒……沒事”李木搖搖頭,收起手機。
難道是下午的那句話讓蔣先生把他當成不見錢不鬆口的財迷了?先付訂金再談生意?
李木摸不準對方的意思,他不想跟蔣先生再有什麼牽扯,不管是利益上還是人情上。
上次收下那十萬就是因爲他不願意讓蔣先生承下自己救了他女兒的情,十萬權當是診金,兩不相欠。
現在這個韋先生亦然,這兩位先生的身上都有兩個共同點,就是李木看不透他們心裡在想什麼,雖然別人的想法他也看不透,但是他們倆尤甚。
思忖半天,他決定把錢退回去。
在路口作別了孫永安,李木沿着路邊散步,撥通了蔣先生的電話。
接通果然還是那個司機,對方表示知道了,說了句等回電就掛了電話。
大概有十分鐘左右,電話回過來了。
蔣先生的聲音帶着笑意,從容不迫的說。“李醫生決定出手了?”
“我下午沒說明白嗎,我是醫生,不是殺手。這件事你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我在你找我之前就在關注這件事,現在有別人會去處理,他們處理的一定會比我好。”
李木的聲音冰冷,雖然不想和蔣先生過多廢話,還是說了不少,“你喜歡調查人的話儘管去調查他們,他們知道後有沒有奇怪的反應我就不知道了。”
“還有,發個卡號過來,我把這什麼訂金還給你。”
蔣先生被他說愣了,那邊半天沒動靜,似在仔細回味李木話中的信息。
李木等了一會不耐煩的催促道,“不髮卡號來也行,那我就代表山區的貧困孩子感謝您的慷慨了。”
他從小到大也就08年奉獻過自己綿薄的愛心,這次要拿別人的錢來獻愛心,怎麼感覺那麼爽呢。
“呵呵,隨便你。”蔣先生笑出了聲,“你剛纔說的‘他們’,都是跟你一樣的異人嗎?”
李木眉毛一挑,“異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普通一學生,只是醫術很好而已。”
蔣先生輕笑,好像並沒有介意李木的尋釁。
“這個問題誰來解決我是無所謂,我只是希望能是我認識的,瞭解的人來處理。李醫生,醫生和殺手的手上都會沾血,殺一人,在某種意義上未嘗不是救另外一個人。”
蔣先生嘆了口氣,笑吟吟的說,“呵呵,有機會來錢塘的話可以聯繫我,我陪你到處轉轉,做導遊我合適的很。”
話音剛落,李木掛斷了電話。
“不用了,你不瞭解我,我也不會再去錢塘了。”李木喃喃自語,刪除了蔣先生的電話和通話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