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肖格皮囊的寒鬆就這麼獲得了他苦等幾百年的自由!
只可惜,他失去了生前的畢生修爲,佔了肖格的肉身之後就是個凡人而已。
寒鬆走在大街上都止不住臉上的笑,黃少爺宅心仁厚,還給了他一大筆遣散費,現在的寒鬆在人類社會也是個百萬富翁。
在黃家享福的肖格用這筆錢明確的告訴寒鬆,我們倆的事到此爲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今以後你就是‘肖格’,而我是黃家大少爺。
寒鬆看了看手裡的銀行卡,不禁感嘆文明的發展竟然如此恐怖,他在街上找不到一點過去的影子。
他得到自由,獲得重生是爲了享福嗎?當然不是,寒鬆是爲了復仇,他要把自己被關在鎮魂殿幾百年的怨氣發泄出去!
迄今爲止,他的計劃都完美的成功了,借亓官兄妹之力脫逃,借伍淼之力獲得肉身,這段時間也把當今社會給瞭解了透徹,方便他實行下一步計劃。
寒鬆用的還是肖格的身份,他買了一張去陝省的車票,在大家都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的時候,他出現在終南洞天的門戶之外。
“我是來拜師的!我記得這裡!放我進去!”寒鬆的模樣就是個少年,但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無意間流露出的老成,真假參半才令人容易信服。
他初次叫門無人應答,好幾聲之後,在他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身着黑色道袍的男人。
“小兄弟,你在這深山中喊什麼呢?”來人頜下有長髯,一百年說話還一邊捋,頗有些世外高人的意思。
寒鬆眨眨眼,打量他一陣反問道,“你是誰?”
摘星子笑着回答道,“我是山那頭道觀裡的道士,見你古怪纔過來問問。”
放屁,這裡是荒郊野嶺,唯一有些奇異的地方就是這裡有兩塊假山似的山石,一左一右立着。誰家的道士沒事兒往這走?
“哦,你是道士啊,那你快走吧……”寒鬆不吱聲了,當着對方的面也不叫喊。
摘星子哈哈大笑,笑的山林震動,驚起林中飛鳥,“好好好,我說了謊,我就是從你要去的地方出來的人。”他這話頗有些繞口。
寒鬆興奮的揪住他衣袖,“你是終南山的前輩嗎?”
“這……你爲何知道終南山?”摘星子收起了笑,面色沉重,眼前的少年分明就是凡人一個,凡人能知道終南山的存在,而且直截了當的找到山門前,這讓摘星子百思不得其解。
在少年叫門的時候,摘星子便稟報了掌門,掌門正在結丹的當口,吩咐他一切自行處置。於是他就偷偷溜了出來,可惜演技太差沒有釣到魚兒。
“我也不知道,前一陣我天天做怪夢,夢到我能飛天遁地,還能噴火吐水,醒來以後我就記起了終南山這個名字。後來每天都做夢,想起的事情越來越多,我以前好像就是終南山的徒弟,就順着記憶中的方位找過來了。”
寒鬆說的不清不楚,但正是這不清不楚才使得他的說辭有了可信度。
摘星子倒吸一口涼氣,眼中神光閃爍不定,心下思量片刻開口又問,“你在夢裡可還夢到過別人?”
這話一出,寒鬆心裡便有了計較,他暗地裡嘿嘿冷笑,面上卻是一點破綻沒露,別說他死後帶着怨念苦熬了幾百年,單單論其生前的本事,那都能甩開摘星子八條街。
“我記得有個道人叫青燈上人,夢裡面一襲青衣,手裡託着一盞油燈……”
話音未落,摘星子臉色刷白!連連退後幾步擦了擦額上冷汗,再看少年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他琢磨片刻拉住少年的手,急切的說道,“你跟我來,我帶你進去!”
摘星子大袖一揮,兩座山石之間起了朦朧霧氣,不多時便鎖住了小小的一方空間,兩人一頭扎進霧中消失無影,待大霧散開,山中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終南洞天內部和外部一個樣,外面的終南山什麼樣,裡面就什麼樣,約莫有百里方圓,圈着連綿的山峰。
爲什麼摘星子登時就對他放下戒心呢,因爲寒鬆說的這個人是終南山的開山祖師!
祖師自號青燈上人,一身修爲通天,法寶便是一盞油燈,法力祭出能放萬千光華,如刀如劍神鬼難擋。這件法寶就貢在祖師祠堂之中,作爲靈位前的長明燈用。
它沒有被傳給後世弟子,因爲這法寶除了祖師之外無人能用,到了手裡也只是一盞普通的油燈,燒光燈油便會失了光華。
關於終南山祖師的模樣和法寶,當今修行界的人知之甚少,唯有各派掌門知曉一二,更別提一介凡人。如果少年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前世可能就是青燈上人的座下弟子!
摘星子沒敢驚動別人,直接去了掌門閉關之處,還未及叫門,終南山掌門閉關十年終於結成金丹出關!
他與掌門仔細分說了其中關節,又把寒鬆叫來問了些別的事,兩人更加確定這個少年就是終南山先輩的轉世之身。
這種事極少,但也不是沒有見過,幾乎各大門派以往都有過例子。某天突然有個少年,自稱是某某的師兄或者某某的徒弟,一經查證卻有其人。
他們這些人帶着前世的福緣,有人引路的話修行極快,遠超普通人的速度。曾經就有人懷疑李星河也是這類人,可是後來他自己親口否認了猜想。
不過也有倒黴的,渾渾噩噩活到行將就木,快死的時候福至心靈,想起一段前塵舊事。可是已經爲時已晚,臨走之前還要帶着遺憾與不甘。
兩人商討半天,正好出塵子從石頭市回返,三人一合計,此事秘而不宣,先讓出塵子將他收爲關門弟子,傾注心力培養,等他成長起來再對外宣佈。
本來是打算讓掌門收了他的,但是如今掌門弟子已立,突然再收個關門弟子恐會惹出亂子,等時機成熟告知天下,少年修爲若是高深,順勢就把掌門之位傳給少年。
他們合計完纔想起來還不知道少年叫什麼名字,寒鬆彷彿很楞的看了看他們仨,頓了一會報出自己的名字,“我叫韓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