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戰龍兩眼微眯,神情凝重的看着東方站,臉上露出一絲狐疑的表情,慢慢的開口說道:“我不明白,吳家與你們之間到底存在着什麼深仇大恨?”
東方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尤其是一雙眼眸透露出滿滿的憤恨,夾雜着一絲哀愁,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終歸還是爲了一個‘利’字啊!”
“現在在江龍,吳家的實力可是非同小覷的。”竇戰龍睜大眼珠,眼眸深邃的說道:“吳家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武術世家,一般人不敢招惹的。”
一竇戰龍的聰明才智和高深莫測的功力,對付吳家倒也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但是考慮到竇戰龍在步家的身份,以及步氏企業和步龍企業的經濟發展,還是謹慎處理與吳家的關係。
東方站眼睛發亮,目不轉睛的盯着竇戰龍,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竇戰龍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脣,小心翼翼地說道:“實不相瞞,我是江龍市步崢嶸家的人。步家與吳家爲了各自的經濟發展,一直保持着相安無事的原則。”
“你是步崢嶸的人?”東方站眼神大驚,瞪着竇戰龍,說道:“步崢嶸還活着?”
竇戰龍皺起眉頭,臉色有些疑惑的問道:“前輩認識步崢嶸?難不成您和步家也有着什麼血海深仇?”
竇戰龍心跳加速,胸膛起伏,面露難色,壓低聲音,試探性的對東方站說道。
“那倒沒有。”東方站臉色舒緩,聲音平靜的說道:“步崢嶸爲人仗義,比較慷慨,曾經對我們東方家伸出過援手。”
竇戰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然的話,一面是救命恩人,一面是僱主,任何一方都不是竇戰龍能夠惹得起的。
“但是,吳家三番兩次迫害我們,絕對不能饒恕。”東方站眉頭一挑,眼神一橫,雙手握着拳頭,臉色憤恨的說道:“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剷平吳家。”
竇戰龍面色爲難,嘴脣微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知道吳家是怎麼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家族,發展成爲今天壯大的門派的嗎?”東方站嚥了口口水,調整好情緒,說道:“全指望一個字,就是‘偷’。”
竇戰龍眉頭皺的更緊了,臉色愈發疑惑,直直的盯着東方站,隱約覺得裡面會有一個不可告人的大陰謀。
“東方家族有一本叫做《古墓絕殺》的武術秘籍。”東方站煞有其事的對竇戰龍說道:“《古墓秘籍》裡面不僅記載着內心修行之法,還隱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
“什麼秘密?”竇戰龍臉色好奇,睜大眼眸,釋放着異樣的光芒,神情着急的等待着東方站的回答。
“你聽說過龍眼石嗎?”東方站看着竇戰龍,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
“龍眼石?”竇戰龍眼睛一亮,大爲驚訝,說道:“龍眼石內蘊含着罕見的能量,凡是可激發獲取者,功力大增,身體益壯。”
東方站兩眼微微一眯,嘴角一撇,臉上現出狡黠的表情,說道:“看來你是早有了解了。”
龍眼石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傳說,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稀世珍寶。竇戰龍也不例外。
“竇戰龍,只要你剷平吳家,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找到《古墓絕殺》,在其最後一頁,用淡鹽水浸泡之後,便會發現龍眼石的所在位置。”
“您憑什麼這麼相信我?”竇戰龍抿了抿嘴脣,一臉狡黠地說道。
“你不要忘記,我是看在你重情重義的份上,纔將着天大的秘密告訴你。”東方站面色舒緩,表情鬆動,放慢語速,說道:“你作爲武癡,也絕對不甘心龍眼石落到歹人的手裡吧?”
東方站的說話水平相當高,可謂一語雙關,簡單的一句重情重義,就將竇戰龍拽進了圈套裡。
一來竇戰龍應當報答東方站的救命之恩,二來練武之人應當愛屋及烏,決不可眼睜睜看着上好的武術秘籍和龍眼珍寶落入他人手中。
竇戰龍無話可說,睜大眼眸,看着東方站,思索片刻,點點頭答應道:“我可以考慮一下的。”
竇戰龍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絕對不會輕易給人下定承諾,含糊其辭的答應下來。
忽然,竇戰龍眼神一驚,恍然大悟的說道:“前輩,巧珍的事情,您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考慮的很清楚了。”東方站眼神凝重,淡定擺手,說道:“我大概猜測到了你的身份,也猜測到你是危險的人物,但是除了你,我沒有其他人可以託付。”
東方站收起冰冷的臉龐和高傲的態度,腦袋微微低垂,聲音柔和的說道:“就算我求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巧珍。”
竇戰龍眉頭緊皺,眼神驚訝,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說道:“前輩,你這是做什麼?我可消受不起的。”
“巧珍性情單純,心地善良,你一定要保護好她。”東方站放低姿態,臉色誠懇的說道:“從今往後,你會是她在世上唯一可以託付的人。”
“我和巧珍什麼都沒有,我對她也沒有任何感情的。”竇戰龍皺着眉頭,聲音急切的說道。
“我明白!”東方站打斷竇戰龍的話,態度強硬,眼神倔強的說道:“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就拜託給你了。”
竇戰龍臉色凝重,眼眸深邃,盯着東方站,試探性的說道:“前輩,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哎!”東方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聲音哀愁的說道:“我的日子不長了,是時候去找師父和牧流冰了。”
“怎麼可能呢?”消息來得突然,竇戰龍臉色驚訝,一時接受不了。
“我的體內中有劇毒,這麼多年,一直依靠氣力和草藥維持生命。”東方站聲音沙啞,臉色暗淡的說道:“原本是想要利用雪蓮花來挽救生命的,現在看來沒有機會了。”
“前輩,您怎麼不早說呢?”竇戰龍臉色尷尬,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憐憫和同情,說道:“牧前輩給您的雪蓮花乾花瓣怎麼不用呢?”
“不用了!沒臉用!”東方站眼神縹緲,聲音顫抖着說道:“我體內的毒正是雪蓮花的花莖之毒,是無藥可救的。”
說完,東方站劇烈咳嗽起來,“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臉色蠟黃,兩眼直直的盯着竇戰龍,無力地說道:“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巧珍。”
“可是,您的身體狀況會越來越糟糕的。”竇戰龍皺着眉頭,眼神疼惜的說道。
東方站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巧珍性情純良,心軟的很,絕對不能讓她知道事情真相。”
一瞬間,竇戰龍發現東方站的身上再也沒有了銳氣,變得頹廢,簡直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頭,面色有些憔悴。
“回到江龍,你最好不要讓巧珍知道吳家的恩怨。”東方站手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一臉凝重的說道:“千萬保護好她。”
竇戰龍眼眸深邃,思索着什麼,耳邊傳來竹倩兒的聲音,道:“戰龍,時候不早了,我們真的得出發了。”
“我知道了!”竇戰龍皺着眉頭,眼神擔憂的看着東方站,猶豫不決的轉過身子,奔向竹倩兒。
巧珍揹着行李,從裡面走出來,跑到東方站身邊,眼眶通紅,聲音顫抖着說道:“爺爺,你和我一起離開,好不好?”
“爺爺老了,哪兒都不想去。”東方站嘴角上揚,勉強露出一絲微笑,拍着巧珍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就安心的跟着竇戰龍去吧,爺爺會一直在山裡看着你,等着你的。”
竇戰龍深吸一口氣,神情複雜,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拉着巧珍的手,信誓旦旦的說道:“東方前輩,請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保護好巧珍的。”
東方站眼神深邃,轉頭看向竇戰龍,一臉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戰龍,一切就拜託給你了。”
竹倩兒彷彿看出了端倪,眼珠微微一動,神情思索,開口催促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走吧。”
巧珍依依不捨的鬆開東方站的手,被竇戰龍拖着離開,不忘回頭,依依不捨的和東方站揮舞着手臂。
東方站眼眶微微有些溼潤,擺動手臂,小聲說道:“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巧珍從小在山裡長大,十分了解山中地形,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將竇戰龍和竹倩兒給帶了出去。
“我們先原地休息一下,我去弄點水喝。”竇戰龍站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掃視四周,確認安全後說道。
竹倩兒拉着巧珍的手,慢慢坐在草坪上,關心的問道:“你看上去悶悶不樂,是不是又在想你爺爺了?”
“爺爺有些奇怪,着實讓我不放心。”巧珍搖着嘴脣,鼓着腮幫子,內心忐忑的說道。
“別想那麼多了。”竹倩兒嘴角一揚,語氣輕鬆的說道:“外面的世界比大山裡要有趣的多,你一定會喜歡上的。”
“嗯,謝謝倩兒姐姐。”巧珍微笑,對倩兒說道。
“咳咳!”竹倩兒咳嗽兩聲,思忖着說道:“巧珍,你是不是喜歡竇戰龍啊?”
巧珍眼神一驚,臉色漲得通紅,一雙眼眸閃躲着竹倩兒,小聲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
忽然,一條胳膊粗細的長蛇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吐着信子,直直的衝着竹倩兒過來。
“不好,有蛇!”巧珍話還沒說完,眼睛一亮,手臂一伸,一把將竹倩兒拽到一旁。
說時遲那時快,毒蛇飛身一跳,張着嘴巴,猛然咬住巧珍的手臂。
竹倩兒見狀不好,彎腰拿起一塊石頭,腳步向前,瞪大眼珠,砸向毒蛇。
“嗖”的一下,毒蛇被嚇退,淹沒在草叢當中。
“巧珍,你怎麼樣?還好嗎?”竹倩兒趕忙抱起巧珍,看着手臂上的血口,神情十分着急,說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