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出得有點晚了,還有一更,估計得十二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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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小子?”
二樓書房裡,一個線條粗獷的老人透過二樓書房的窗戶,指着一樓壁爐邊上真百無聊賴扭頭四處張望的丁三甲朗聲道。
老人身高不高,甚至有矮胖。但是勝在健碩,外加上肩膀上那顆金光閃閃的金星,足以讓其他人汗顏。
“當初他離開燕京的時候,抱走了一個孩子,算算年紀,差不多了。”
葉風歌現在的臉上早已沒有往日的不怒自威模樣,只剩下一個沉浸在往事裡的老人。
葉風歌的話一經出口小書房便是陷入了沉默中,良久,角落裡一個穿着絲質唐裝的儒雅老人道:“要不要跟老四說一下?”
“老四在燕京城,有些敏感,暫時還是不要透露出去。這孩子的心性不錯,也難爲了他下死功夫培養了這麼些年。”
葉風歌摘下眼睛上的老花眼鏡,很是動情道。
“現在還要提防着那幫雜碎?”
聽了葉風歌的話,矮胖老頭又是大聲吼了起來:“這都二十多年了,過去的沒過去的,咱還不出手幫他奪回來嗎!”
“我只是怕打草驚蛇。現在的燕京城不必以前,不是那個誰的槍桿子大就是老大的年歲了。別的不說,就單單說老四,先在燕京城裡混得怕也是不如意的很。”
“那是他自找!”
被叫做老三的粗獷老人大嗓門再次響了起來,“當初讓他跟我們一起走,非要待在那個是非之地!二十年過去了,現在倒好,年紀是我們四個人中最小的,看起來卻是最老的!”
“住口!”
葉風歌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怒喝道:“老三,下次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自己把自己沉到怒江裡去!髒了老子的手!當初要不是老四一個人拖住了那些傢伙,你TM現在能頂着這枚肩章到處逍遙?”
老三嘴巴癟了癟,沒敢頂嘴,看樣子也是心虛的很。
“算了,老三也是替老四不值,別怪他了。”排行老二的儒雅老人上前打圓場道,“既然現在那小子也南京城了,那接下來幹嘛?總不能像以前一樣讓他自身自滅吧。二十多年來大傢伙欠他的,咱們總得給他補回來纔是!”
“這個不急,他自己未必也就會在意。”葉風歌有些忌憚地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我現在擔心的是,北邊會不會已經開始注意到這個小傢伙了!”
聽了葉風歌的話,老三戾氣橫生,氣場暴漲。
“怎麼說?”老二也是皺着眉頭冷聲道,看樣子也是對這個消息震驚非常。
“這小子是小梅子溜去蘇杭城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回來的時候許子跟我提了下,當時我沒在意。後來聽小梅子提起,才稍微查了查這小子的底細,方纔知道了他的下落。而且資料裡面顯示,丁三甲這小子這兩年沒少跟北邊的人結怨。包括北邊的葉家江家,都在這小子手裡吃了大虧。上次更絕,連號稱半佛半妖的赫連老爺子也在他手裡吃了大虧,估計回到燕京城也就剩下半條命了,也算是給北邊的那些傢伙斷了一隻胳膊。”
“所以你懷疑北邊的人早就開始注意他了?所以纔會屢次三番地找他麻煩?”
老二皺起眉頭,思量了一番,繼續道:“我估摸着不可能,要不然以他們的手腕,拿下十個丁三甲也不是什麼難事,斷斷不會就派一個赫連浮萍來對付他。我的意思是,與其藏着掖着還不如兵行險招,過段時間直接讓丁三甲去北邊好好轉一圈。這麼些年了,總會有幾個念舊情的老不死出來幫襯一把。”
“等等吧。”
葉風歌點了點頭,沉默了下道:“昨天小梅子把他拉出去耍了把,有個不大不小的爛攤子,先看看這小子這麼處理的。要是連這點破事都搞不定,就別打什麼去燕京城收復失地的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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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三甲自然不知道頭頂上二樓裡那三個幾乎能夠撼動整個南方軍界的大佬說了些什麼,眼前的葉梅墟和劉玉鳳在開局的交鋒之後暫時陷入平靜,兩個人背對着身子相互賭氣。葉傾城和劉玉龍對此習以爲常,倒是逐漸開始活絡起來,不着邊際地聊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沒法子,邊上葉梅墟和劉玉鳳兩尊大佛坐着,不被殃及池魚已經是萬幸。
插不上嘴的丁三甲樂得清閒,大部分時間在觀察客廳裡的衆人,小部分時間在看斜對着自己的劉玉鳳頭上的那一束馬尾。丁三甲對馬尾辮一直情有獨鍾,不管是顏子露還是諸葛孔雀,以及學校裡那位許久不見的美女老師沈子衿,都不知不覺地越來越想馬尾方向轉變。一半良家一半青春,一半丁三甲樂此不疲。
視線在掃過毛鳳儀那個主婦加紈絝的圈子的時候,丁三甲剛好也是看到毛鳳儀眼神荼毒地盯了盯自己這邊,一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模樣,威脅意味十足。奈何現在的丁三甲早就不是那個可以隨便任人蹂躪的小角色。當初還不過是紅塵酒吧裡一個小服務的丁三甲,就敢面對面地同好稱是燕京四少的江洲葉知秋叫板,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滿眼市儈的中年婦女。
於是眼神毫不猶豫地回擊了回去,七分不屑外加兩分嘲笑一分炫耀,足以讓前半輩子養尊處優慣了的毛鳳儀當場崩盤。
果不其然,在注意到丁三甲毫不掩飾的眼神之後,毛鳳儀的臉色噌得一聲變得通紅,馬上低下了頭沒敢繼續同丁三甲對視。畢竟浙商十大風雲人物之首,傻瓜都能想象地出來丁三甲身上蘊含着的能量。
坐在毛鳳儀邊上的一個身材苗條皮膚白皙的婦人第一時間便看到了毛鳳儀的變化,於是低聲關切地問了句什麼。毛鳳儀擡起頭指了指丁三甲之邊,輕聲說了幾句,隨即一副幸災樂禍地模樣看着丁三甲。
在聽完毛鳳儀的話之後,婦人也是第一時間投過來了鄙視的眼神。與此同時坐在婦人右手邊的一個染着誇張綠色頭髮的年輕人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向這邊,滿耳朵的耳釘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鈴鐺圓環響個不停,惹得葉梅墟一陣皺眉。
這個連他的父輩都不敢貿然闖進來的圈子,這個滿臉腦殘的傢伙義無反顧。
走到壁爐邊上,年輕人倒也沒失了禮數,分別同葉梅墟她們親切地打了招呼,聽稱呼應該是葉梅墟的表弟。一圈客套完之後,年輕人終於將視線投到丁三甲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表姐,聽說你交了男朋友,我可是等着您給我介紹一下呢。”
葉梅墟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聽姨媽說表姐夫是朱家的朱墨子是不?我可是聽這個名字聽了不下百遍了,都說是我們南京城最有前途的年輕人,我身邊很多年輕小姑娘都說要替表姐夫守活寡非他不嫁呢,想不到還是表姐厲害,一下子就把表姐夫搞定了。”
丁三甲輕輕抿了口手裡的大紅袍,心道果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故人誠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