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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丁三甲照例是六點半起牀,如同一根彈簧一般從牀上彈起。堅持了二十年的習慣,現在確實稱得上是雷打不動,起碼不用鬧鐘,丁三甲就能準時在六點半的時候睜開眼睛。
繞着酒店跑了一圈之後的丁三甲拎着早餐直接去了顏子露的房間。雖然是兩個人一起出來旅遊,不過僞宅男丁三甲骨子裡還是個極爲保守的人,沒敢同顏子露住一個房間。一方面是在自己的事業有起色之前,丁三甲實在沒有信心給任何人承諾。當然諸葛孔雀除外,事實上丁三甲現在回想起來倒是覺着那天晚上是諸葛孔雀把自己給淫了而不是自己把諸葛孔雀給嫖了。
另一個理由是顏子露對自己的底線向來把握的極爲分明。雖然不排斥丁三甲,但是大被同眠這類事情暫時還是超出了顏子露的承受範圍。更何況丁三甲現在同顏子露交往玩曖昧可以,但是如果一旦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丁三甲毫不懷疑會從燕京城裡飛來一對人馬把自己當做階級敵人給消滅了。
畢竟每天晚上七點鐘,時不時會出現在電視屏幕中的那個叫顏行書的男人,可不是現在的丁三甲能叫板的。
在回到酒店之後出乎意料地是有三個人已經在酒店裡等着他了。其中的孔元和吳越丁三甲自然知道,來找自己無外乎就是關於連鎖酒店的事情,就是不知道經過昨天的敲山震虎,顧長天這隻蟄伏的病虎是安分了下來還是更加暴跳如雷。
不過另外一個人卻是讓丁三甲很是意外了一陣子。矢野次郎,日本三菱集團江南區的執行總裁。
很顯然兩撥人不是事先約好的,而是偶然在丁三甲這邊遇到。這從吳越和矢野次郎兩個人互擡身價的交換名片舉動不難看出來。
作爲千島湖連鎖酒店項目的總策劃人,吳越自然知道一個三菱集團江南區總裁所帶來的巨大意義。
孔元倒是沒多少理會矢野次郎,而是一個人抱着胳膊欣賞魚缸裡的幾條錦鯉。之前在蘇杭城的時候,孔元同矢野次郎沒少打過交道。自然也知道矢野次郎現在同丁三甲的關係,犯不着去討好這麼個人。
“先坐着,我吃東西。”
丁三甲拎着早飯走進房間,原本同吳越低聲交談的矢野次郎馬上筆直站了起來,一個九十度鞠躬。丁三甲沒來由一陣惡寒,忙擺擺手讓矢野次郎坐下,省的讓自己把剛吃的早餐吐出來。
狼吞虎嚥地吃掉早飯,丁三甲方纔很是愜意地打了個飽嗝,去見到孔元還是一副死人臉的站在魚缸前欣賞錦鯉,於是剛剔過牙齒的牙籤便直接朝孔元臉上扔去。
“你妹的,一大早就擺出個死人臉,是陽1痿了還是早1泄了!”
孔元難得地沒有對丁三甲的調笑反駁一下,甚至沒有去撥開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牙籤,沉聲開口道:“今天早上接到消息,項目被徹底停了!”
“徹底停了?”
丁三甲整個人一愣,隨即又愜意地靠在沙發上,臉上冷笑更甚:“原本不過是時不時過來干擾一下,現在倒好,直接將項目停了。顧長天顧局長,好大的威風啊。”
“昨天顧長天的母親八十大壽,你去了?”
孔元也是有些狐疑地扭過頭來看着丁三甲道。
“豈止是去了,還跟我們的顧局長顧大人好好的聊了一下天。看來我們的顧局長對我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愣頭青很器重啊,一夜之間就停了項目。”
“顧長天是出了名的孝子,要是在他母親的八十大壽壽宴上搗亂,他就算是拼個你死我活怕也是要跟我們繼續擰下去。”
土生土長的千島湖人吳越倒也是看得挺清楚,滿臉憂色地對丁三甲道。
“搗亂?”
丁三甲冷笑一聲,繼續道:“我丁三甲倒也還沒有沒品到這個地步,去找一個小老太太的麻煩。不過顧長天的事,就算是沒去參加壽宴也能被他尋出個理由來,還不如直接真刀真槍地幹上一回。”
“你是說顧長天身後有人在指使他針對我們?”
孔元也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不可思議道。他孔元這次來千島湖雖然不是打着孔家的名號,但總還是代表着江浙孔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要是說現在有人針對他,孔元倒確實是有些不明所以了。
“給我三天的時間,什麼顧長天顧短天,以後都給我老老實實待着!”
丁三甲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孔元的話,而是大手一揮,豪氣萬丈道。
孔元笑着點了點頭,現在這個516寢室原本公認爲最猥瑣的男人,現在似乎正在成長到一個連他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那個,丁先生,打擾一下,您剛剛說的顧長天,是千島湖警察局的顧先生嗎?”
邊上一直插不上話的矢野次郎突然怯生生地開口問道。
丁三甲方纔想起了還有這麼一個人在,於是笑着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得到丁三甲肯定的矢野次郎情緒瞬間高亢起來,忙不迭地繼續開口道:“顧先生我倒是見過幾面,從去年開始我們三菱集團就開始在千島湖投資一個叫創新128的高科技園區,就是顧先生牽線搭橋的。”
“顧先生牽線搭橋的?”
丁三甲微微有些好笑,顧長天不過是市局的副局長而已,就算是因爲燕京城後臺的緣故,架空了警察局的前面一位老大而成了警察局的實質上一把手,但似乎也沒到由他來干涉經濟這個敏感層面的地步吧。
“我是說真的!”
見到丁三甲一臉好笑的樣子,矢野次郎卻是急紅了臉,急急地開口辯解道:“顧先生現在是副局長,但是不代表以後也是副局長。他跟邢書記的糟糕關係,也不是什麼秘密。”
“邢書記?”
丁三甲再次皺了皺眉頭,方纔意識到似乎自己來了千島湖之後,耳朵裡一直充斥着的便是顧長天這三個字,而對於千島湖實質上的一把手似乎並沒有多少聽聞。
“邢書記現在的日子不好過,我有聽到消息說是顧先生已經把邢書記差不多架空了。估計下一步就是直接將邢書記取而代之了。所以這次我們三菱集團的創新128項目並沒有直接同邢書記接觸,而是由顧先生牽線搭橋,纔來千島湖動工的。”
“一口一個顧先生,看來矢野次郎先生同顧長天的關係不淺吶!”
邊上的孔元最見不慣的便是日本人搖頭晃腦的模樣,這次如果不是因爲丁三甲在,估計早就一腳踹過去了。不過饒是這樣也還是陰陽怪氣地挑刺道。
“當然很熟,這次我們的摘牌儀式還請了顧先生做嘉賓!
矢野次郎沒有聽出孔元話裡的味道,笑滋滋的開口回答道。不過眼角卻是瞄到了丁三甲滿臉冷笑的模樣,於是瞬間反應過來認清楚了形勢,急急撇清道:“其實我跟顧先生都是生意上的聯繫,如果丁先生不滿意的話,我三菱集團可以馬上撤資出千島湖。”
聽了矢野次郎的話孔元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的挖苦會帶來矢野次郎這麼大的反應。撤資就算了,自己的連鎖酒店項目還等着三菱集團的創新128創業園區帶來一點不錯的人氣呢。
“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
丁三甲方纔想起矢野次郎來的目的,於是開口問道。
“我們三菱集團的創新128園區明天要進行摘牌遊戲,所以我想請丁先生一定要賞光到場!”
矢野次郎再次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個九十度鞠躬將手裡的請柬遞給丁三甲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