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是個瘋子。
江山沒有亡之前,他就已經瘋了,患得患失,害怕失去所有的一切。
如今江山亡了,他更是徹底的瘋狂了。
作爲撒旦的兒子,他手裡還掌控着最大的武器,他一直沒有用,也一直不敢發。
如今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他決定冒險,與秦候決一死戰。
他臨走的時候,帶着撒旦留下來的五百屍兵,這些傢伙是他最後的力量,他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潛伏在黑暗中,等待給秦羿致命一擊的機會。
“王兄,我查探清楚了,秦候七天後,要在天使城召開大會,到時候便是咱們行刺的最好機會。”
尼博走進山洞,小聲彙報道。
黑暗中,他只看到了一雙無比血紅的雙目,如同野獸一般兇殘,如同死神一般肅殺,尼羅終於融合了撒旦的殘魂。
“呵呵,秦候,你做夢也想不到,我保留了父親的一道魂核,而這也是他最強的一道魂核,至少擁有五成的能量。”
“也許我永遠奪不回江山,但至少能夠要你的命。”
“自今日起,我就是地獄裡所有人的噩夢,惡魔之主的身影將再次在地獄裡遊蕩,收割那些愚蠢的生命。”
尼羅發出無比猙獰的笑聲,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當他出現在身邊時,尼博只覺得一陣無窮無盡的寒冷,就像是千萬利刃加身一般,無比的煎熬難受。
撒旦的一半力量,再加上五百屍兵,尼博想不出秦候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
……
秦羿孤身一人前往了黑暗祭壇。
黑暗祭壇,供奉着撒旦家族的歷代先人,毀滅的力量就藏在這裡面。
撒先死前曾說過,撒旦力量是從祖先某種的圖騰中傳承的,這種力量極其強大,擁有無窮的毀滅能力,與主神掌控的創世之力是抗衡的。
但真正能夠傳承這種力量的人很少,縱觀這個家族無數萬年,也只有撒旦掌握了力量的秘密,而其他人如撒先等始終未能參悟。
祭壇內,無比的靜謐、黑暗,那種黑暗讓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彷彿能吞沒這一切。
祭壇往下,共有三十三層。
據說路西法以及不少想得到撒旦力量的人,都曾到達過最底層探尋過秘密,但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此刻,秦羿就站在三十三層地下。
到了這一層,早已經成爲了真空,四周的空氣全部爲黑暗力量所吞噬,而且無窮無盡的冰冷,如潮水般不斷地侵蝕人的魂魄,哪怕是秦羿,也是異常的難受。
秦羿的修爲或許不如路西法,但他的神魂強大,放眼東西方地獄,都是頂尖的存在。
他下意識的把所有的神念,全部打開,哪怕是他的法眼無法穿透這濃濃的黑暗,也依稀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四周的一切。
他慢慢的走到了撒旦先祖的雕像前。
雕像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面容陰鷙的男子,手握着一朵類似火種,又像是蓮花的法物。
但從法相上來看,兵沒有什麼異常。
但直覺告訴他,一切不會這麼簡單。
要想召喚沉睡的毀滅之力,單純的方法肯定是不行,否則以路西法的才智早就應該想到了。
會是什麼?
什麼樣的力量,才能讓這種遠古時期,甚至是開創天地時就應運而生的力量重新甦醒?
撒旦!
撒旦代表着邪惡,代表着殺戮。
他是用什麼法子引來了這種力量?
秦羿在苦苦思索。
一個邪惡,充斥着殺戮的人,他一定也是瘋狂的。
也許……
秦羿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慢慢的走近了雕塑,吹散雕塑底下雕刻的銘文,上面寫着一行字:當死亡降臨時,毀滅必將同在!“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要用生命去換取這種力量嗎?
這是很有可能的,這世上有無數追求力量的人,這些人有無窮的勇氣,唯獨對死亡望而卻步。
如果力量必須以死亡爲代價才能獲取,確實沒有幾人能承受這種代價。
至少在當時還幻想着打造天使城的路西法,不會傻到因爲這麼一句話,把自己寶貴的性命給豁出去。
但對於秦羿來說,唯獨死亡不可怕。
“我從來都不崇尚毀滅,但此刻,我必須擁有毀滅生存的力量。”
“來吧。”
秦羿心底油然一種無窮的豪邁,他用指甲劃穿自己的手腕,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流向了那顆黑色的火種。
猩紅的鮮血,染透了火種。
四周的寒氣依稀,大殿裡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流血不可怕,但一直不停的留,直到耗幹最後一滴鮮血,這無疑是可怕的。
火種沒有反應,秦羿並不灰心。
他志在一搏,如果能有希望,是命。
如果沒有,也是命。
他只想盡最後一絲可能而已。
隨着鮮血的流逝,秦羿開始陷入了半昏迷,他雖然是不死之身,不管遭受多大的重創,只要魂魄不死,有一絲血肉尚存,便有重生的可能。
但這並不代表,他在死亡來臨前,不會有任何的感覺。
同樣,哪怕是經過了無數次,在這種黑暗靜謐、窒息的環境中,他仍然能感覺到身體在冰冷,意識在昏迷。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一旦昏迷下去,也許會被永遠吞噬在黑暗中,再無天日。
就在他接近死亡的邊陲時,他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在周身盪漾,那種冰冷,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緊接着他迷迷糊糊,像是看到了那顆黑色的火種亮了。
沒錯,就是亮了!
燃燒着血紅色的火焰,雖然只有那麼微微一點。
秦羿甚至懷疑這是一種錯覺!
直到火焰越燒越高,照亮了整個石室,以至於他都能清楚地看到撒旦先祖那猙獰、陰森的面目時,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喚醒了神秘的毀滅之力。
唔!
黑暗中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就像是某個古老的生靈甦醒了一般。
“是死亡的力量,是毀滅的力量,繼承者!”
那個聲音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緊接着那朵黑色的火蓮,自雕像手中分離,緩緩騰空,熊熊的烈火就像是鍊鋼爐的鐵水,照着秦羿劈頭蓋臉的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