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怎麼樣?”墨簡止不住吞了唾液,向南俊看去。
“這隻有你自己慢慢的去體會了。”
“我……”
南俊扔掉手中的菸蒂,淡淡一笑,道:“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一定會沒事的。”
南俊在笑,就算是一個白癡也可以看出他那笑容中明顯的異樣,然而墨簡又能如何?這又豈不是他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作爲一個哥哥,還有一些話我要對你說。”南俊一改之前的嬉笑之色,竟在一瞬間變得沉穩起來。
“什麼?”
“她雖然有些任性,但是本質並不壞。”
“是。”
“所以我希望你好好對她,不要再令她傷心。”
墨簡靜靜的看着南俊,他明白此時的南俊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再和他說話,而是以一個稱職的兄長身份給他的忠告。
“一定。”墨簡也收起了那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極爲沉穩的答道。
“我信你。”南俊笑了,他笑得十分開心,卻不知爲何在那絢爛的笑容中墨簡可以察覺到一絲淡淡的失落感。
三個字,簡單的三個字帶着不可思議的分量從南俊的口中脫出,落在墨簡的身上又是如此的沉重。
不錯,他是一位兄長,一位稱職且值得令人尊敬的兄長,甚至就連向來沒有太多親情感受的墨簡,在此刻也能感受到那份沉重的溫馨與關愛,或許能有這樣的一個兄長,確實是一件羨煞旁人的事。
南俊似乎能讀懂墨簡臉上的表情一般,微微一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大步的向樓道走去,然而就在他的腳步落在第一階樓梯的時候卻忽然停了下來。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墨簡怔怔的看着南俊有些黯然的身影,他明白南俊不放心的是南佳佳,只因對於南俊來說南佳佳或許是他生命中最爲寶貴的人。
“小墨。”簡短的呼聲中墨簡快步的走了過去。
“手伸出來。”雖然不明白南俊意欲何爲,墨簡還是乖乖的把手伸了過去,“拿着,記住安全第一。”
隨着南俊語聲的落下墨簡的手心中也傳來了一陣冰涼而滑膩的觸感,幽暗的樓道中他極盡目力的看向掌中,好一會他纔看清那是一個綠色方形的小袋。
“這是……這是……”墨簡極度驚訝的看向南俊,他雖然並沒有吃過豬肉,難道還沒看過豬跑,所以他不難分辨出在他掌心的竟是一個避孕套。
“對了,我給忘了,你是沒做過,你等等。”南俊說完便不理墨簡,開始在褲子的口袋中不停地翻索起來。
“今晚我應該用不上了,都給你好了。”隨着南俊語聲落在墨簡掌心的是十來個避孕套,墨簡整整的看着滿手的綠色小套,忽然有了一種一腳把南俊給踹下樓梯的衝動。
但南俊卻似乎沒有察覺到墨簡此時的表情,他摸了摸下巴,思忖道:“佳佳應該也是第一次,所以你要溫……”
南俊的話沒有說完,只因墨簡真的擡腳踹了出去,不過可惜的是,吊着一隻胳膊的墨簡動作實在太慢,以至於南俊從容不迫的閃過了這一腳。
“好吧,我姑且就當作這是一種害羞的表現好了,記住如果被她發現,千萬別說這些是我給……”
再一次閃過墨簡迎頭一腳的南俊已沒有閒情逸致的繼續說下去,只見他快速的竄了出去,“記住,如果你再敢惹她哭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墨簡重重的吐了口氣,他算是開眼了,先前拿南俊當個稱職的哥哥,實在是他瞎了眼,居然會把這麼一個無良的人看的那麼偉大。
但是南俊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再敢惹她哭?難道她爲了他哭過?該不會……墨簡用力的搖了搖頭。
而當他看向手中滿滿的避孕套時他不禁再一次的猶豫的起來,若是這麼丟在樓道中,只怕會有傷風化,還是丟進垃圾袋中要好一些,思罷,他便將手中的一打避孕套胡亂的揣進了兜裡,緩緩的向樓梯走去。
………………
樓道外南俊看着漸漸黯淡的天空,扭頭看向上方墨簡所在的公寓處,靜靜的點上了一根菸,“願阿拉真主與你同在,願上帝與你同在,願我佛如來與你同在。”
南俊沒有一絲節操的向三大神邸許下了這絕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後,便擡腳向前走去,然而就在他腳步邁出的同一時間他也聽到了一聲淒厲而壯絕的慘呼聲。
他緩緩的回過頭去看向上方悲鳴傳來的公寓,苦苦一笑,道:“看來他是沒有機會去用了,還真是浪費。”
入夜的街道並沒有隨着黃昏的落幕而顯得冷清,看着街道中穿梭不息的人羣,看着街道兩邊的小吃攤位,看着那些一邊說笑一邊吃着的食客,看着遠方那些漸明與霧色的燈火,南俊淡淡的笑了。
他很喜歡這個地方,只因他和墨簡同樣是個熱愛生命的人,只不過不同於墨簡的是他同樣的熱愛着生活。
而這裡即便在外人眼裡只不過是一尺三寸的貧窮小鎮,然而他卻深深的愛着這裡,或許這個小鎮並不屬於他,但是他卻一定屬於這裡。
涼爽而舒適的晚風中他緩緩的走進了他的桌球室,這件球室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間賴以生存的賺錢場所,更多的只是因爲他喜歡桌球這種運動,而這裡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變成了他生命中或不可取的一部分,只因在這裡還有他的朋友。
然而今天迎來他的卻並非是以往的歡聲笑語,而是一片充滿着**味的寂靜,造成眼下這一觸即發情形的竟是李天鷹、羅烈幾人。
“南哥。”接連響起的問候中,南俊淡淡一笑,便走向了被團團圍住的李天鷹幾人。
“怎麼回事?”
“沒什麼,這幾個小鬼說是你叫他們來的。”韓錐緩緩的從人羣的最裡面走了出來,衝着南俊淡淡一笑說道。
“不錯,是我讓他們來的。”
南俊的一句話之間,韓錐臉上淡淡的笑意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雙緊閉的雙眼也緩緩吐出一絲縫隙。
“你答應了會帶他們去見一隻狼?”
“這倒沒有。”
“那我是不是可以請他們走了?”韓錐眯的只有一條縫隙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冷冷的寒光,任誰都可以看出他所說的請絕不會是真的請他們出去那麼簡單。
“好像還不行。”南俊輕輕的拍了拍韓錐的肩膀,淡淡笑道:“只因我答應了要帶他們去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