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吞天幫覆滅,爺爺的生活只不過是受到吞天幫覆滅的牽連纔會倒退,但是,吞天幫的覆滅本身就很不正常,這樣一個大型幫派,即便政府也不會下定決定去剷除的,因爲那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做到,然而,事實就是政府似乎是不遺餘力的完成了這件事。
吞天幫覆滅的背後,肯定有着某種不可抗的力量操縱,而田震又很清楚,在靈海的時候,自己得罪了很多擁有這種不可抗力的存在,那些隱世門派雖然輕易不入世,但是田震毫不懷疑這些勢力在俗世同樣擁有很強大的影響力。
如果背後的那股力量真的是那些古武門派之一的話,那爺爺的生活被搞成這樣一團糟就不是偶然了,甚至吞天幫覆滅,也僅僅是想要破壞爺爺的生活而已,憑自己得罪那幾個門派的程度,很有可能會出現一些人用這種無聊又噁心的手段來報復他。
這時,林書儀說道:“你好像認識花薄雨,對嗎?”
田震不知道林書儀爲什麼會忽然提起這個女人,微微皺眉,道:“是的,怎麼了?”
“你失蹤不久後,花薄雨回來了,你應該也知道他失蹤過一段時間的,你失蹤後的那段時間比較敏感,所以我注意了一下,花薄雨回來後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林書儀說道。
田震腦中閃過一道靈光,花薄雨應該已經加入了蓮雲宗,而現在北江一家獨大的幫派,就叫落雨幫,當然,光是一個字相同,還不能說明什麼。
“我其實對花薄雨瞭解不深,最多也只是見過三面而已,讓我感覺不對勁的是,她好像特別反感豆花——順便說一句,你什麼時候去見豆花,那丫頭這一年可長高了不少呢——你知道豆花最好的朋友,那個叫花均明的小孩兒,他是花薄雨的堂弟,一年前,花薄雨爲了讓豆花和那個孩子絕交,多次親自跑到學校,到後來甚至直接動用關係勒令豆花轉學了。”
田震聞此,目光微沉,道:“這個女人……”
林書儀感覺田震的情緒變化,有些玩味的看着田震,道:“你和花薄雨的關係,好像不只是認識的程度?”
田震也沒有刻意掩飾,隨意道:“很複雜,如果花薄雨知道豆花和我的關係的話,那她做那種事情的原因,很可能也是因爲我了。”
林書儀沒想到自己開個玩笑,卻正好說中了事實,默然一下,然後道:“你覺得花薄雨和落雨幫有關係?但是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一年中的事情,花家應該也會插手纔對,事實卻是花家這一年很低調。”
田震知道花薄雨如果能夠動用蓮雲宗的資源,就沒必要去利用家裡的力量,而且,花家也不具備能夠扳倒吞天幫的能力。
“落雨幫的幫主不知道是誰,但是他們明面上總有管事的人吧,知道他的住處嗎?”田震問道。
林書儀正要回答田震,廚房那邊傳來田勤的喊話:“小震,你去外面看看楊丫頭回來沒,她看到你肯定特高興。”
田震應了一聲,也不用起身,直接神識籠罩了整個街道,以田震現在的神識強度,已經可以覆蓋方圓五百米的範圍。
楊紫月沒有在附近。
田震微微皺了皺眉,衝廚房問道:“她會不會已經回家了?”
“不會的,每天三頓飯丫頭都陪我吃,我說你找沒找,趕緊出去看看,我總覺得這丫頭今天有點不對勁。”田勤說道。
田震只好起身,走到街上,林書儀跟着出來,說道:“吞天幫被落雨幫滅掉,你這次是不是又打算殺人了?”
田震怔了怔,然後笑道:“你覺得呢?”
林書儀看着田震這個無害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個時候,田震不再是那個任爺爺大罵的孩子,而是那個可怕無情的田震。
她很清楚,田勤的生活被搞得一團糟,那些有關聯的人必將受到田震的怒火焚燒。
田震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直到裡面飄出飯菜的香氣,田震都沒有等來楊紫月。
田勤因爲楊紫月沒有出現,一點吃飯的胃口都沒有,田震這才直觀的意識到楊紫月這些時間對爺爺的照顧多麼無微不至。
田勤轉身拿起桌上的座機,博了一串號碼,田震這時已經知道爺爺的手機不久前出去幹活的時候丟了,所以他先前纔會打不通,而楊紫月的電話卻沒有換過。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關機。
“不對,這丫頭沒這樣過啊。”田勤憂心忡忡的說道。
田震蹙眉,道:“你說她今天有些不對勁?今天家裡來什麼人了嗎?”
“哎,昨天倒是來了,一幫小混混,砸玻璃放火的,楊丫頭氣的不輕。”田勤說道。
田震看了一眼院子裡的狼藉,壓下自己的怒意,然後問道:“那她出去過吧?”
“對對對,一大早就一直有心事的樣子,出去一趟,回來還哭了一通……”
田震說道:“我去找她。”
田震起身,向門外走去,他也意識到楊紫月可能出事了。
田勤叫住田震,跑過來說道:“我跟你一塊兒去,否則我在這也吃不下飯。”
田震笑道:“爺爺,我已經回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全都交給我就好。”
說完,田震邁步走了出去。
田勤發現,自己和孫子的重逢,一直在刻意的讓畫面平淡,以至於他們感覺田震沒有失蹤一年多,而像只是出了趟遠門,他的歸來不過是理所當然,然而,直到這時,田勤聽着孫子這句平淡但是卻信心滿滿的保證,才意識到田震真的回來了,這孩子已經回到自己身邊,他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卻也已經是個可靠的大人了——是啊,他已經回來了,全交給他就好了,這句話聽起來真的很讓人心安。
對於這個世界而言,田震已經是個死人了,田震回到北江,除了爺爺和林書儀,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田震的出現。
張旭飛很滿意楊紫月的準時,他爲她準備了最高檔的西餐,爲她抽開椅子,讓她坐下,倒一杯紅酒,溫雅的微笑:“我原本還在擔心你可能會尋短見,但是現在看來,你果然和我記憶中的那個她一樣聰明——如果你以爲你消失可以換來那個老頭的平安,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只會把你的逝去遷怒到他身上而已。”
楊紫月咬着下嘴脣,張旭飛沒有說錯,她的確有過輕生的念頭,但是她想到這個男人種種不能以常理揣測的心裡,最終放棄了那種做法。
而現在,她很清楚這頓晚餐之後,她要面臨的是什麼,那對她而言,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自己怎麼還可以吝嗇這些東西呢?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