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中山市晚上。
中山市第一人民醫院二樓204室。一個臉色蒼白,絡腮鬍子的青年男子躺在病牀上,捧着一本書心不在焉地看着,他時不時看向旁邊正在小心削着蘋果的美女,一隻手悄悄地伸向枕頭底下。
“蕭河,你在幹嗎?”正待蕭河就要碰到枕頭下的那包中華煙的時候,卻不料美女大喝一聲,蕭河連忙縮回手,訕訕地對着美女笑了笑。
“蕭河,你以爲我不知道枕頭下有什麼嗎?快點拿出來!”美女看起來很生氣,站了起來,放下蘋果,把蕭河腦袋推開,就要去翻那枕頭。
腦袋被大力推開,的確是很不好的感受,但是此時蕭河卻根本顧不上什麼感受了,他拼命地朝枕頭擠去,想把枕頭壓住。
要知道,底下的那包中華煙,可是他這幾天來唯一沒被沒收,艱難生存下來的寶貝了。
作爲一個有着十五年煙齡的資深菸民,蕭河現在是不要命也不能再讓這包煙被沒收了。
看到枕頭被蕭河壓住了,自己的手根本伸不進去,美女生氣地說道:“蕭河,快點滾一邊去,我要把你的煙摧毀掉!”
說着,美女狠狠地拉扯着蕭河,卻不料蕭河死命地壓着枕頭,一副拼死捍衛貞·cao的小媳婦模樣。
“滾開!把煙拿出來!”美女皺着眉頭,大力地拉着蕭河,大聲地說道。
“不要!”蕭河反抗着,宛如一個守財奴。
“好啊!你不拿是吧?”美女指着蕭河說道。
“堅決不屈服!”蕭河想一個革命戰士一般,挺着脖子似乎要英勇就義一般。
“Ok,我這就去把護士大媽叫過來把你抱開!”美女狠狠地說道,尤其加重了“大媽”跟“抱開”兩個詞。
這兩個詞的確讓蕭河從心底恐懼啊!所以——“雲鳳……不……雲大人……,我不敢了,你就放過我這唯一的寶貝吧……”蕭河立刻拉住作勢要離開的雲大人的衣服,撕心裂肺地嚎叫道。那悽慘的樣子,宛如被一百遍一百遍的小媳婦一般。
沒錯,這被蕭河拉住的正是雲鳳雲大人。
那天蕭河即將昏過去的最後一秒,看到的白色身影正是雲鳳,然後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剛醒來的蕭河完全不清楚,但是之後斷斷續續地從雲鳳口中得知到,原來那天晚上,雲鳳聽到從蕭河的房間裡傳來乒乒乓乓地一陣聲音,便以爲是蕭河在房間發瘋,就跑到蕭河的房間準備怒罵他一頓,但到了蕭河的房間外忽然隱隱地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這令她十分惱怒!
因爲憤怒,更因爲蕭河的房間會有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女人,雲鳳沒有貿然地闖進蕭河的房間,只是懷着一股子氣地回到自己的臥室,心想着明天一定要把蕭河趕出小別墅。
但不知道爲什麼,雲鳳總感覺心裡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從心底她似乎聽到某種聲音,讓她進入蕭河的房間,不然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於是,在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下,雲鳳果斷地闖進蕭河的房間,卻發現蕭河軟軟地倒在地上,而在他的面前,是一灘黑色的血。所以,雲鳳沒有慌亂,作爲一個女強人,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然後撥打120。
之後,蕭河便被送到了醫院,被醫生判定身中劇毒,便給蕭河注射了各類抗毒血清,但是卻發現所有的血清都沒有效果。到了最後,醫生也只好放棄了,把蕭河丟在牀上等死。雲鳳聽了醫生的話後,甚是悲傷,那天晚上她也沒有回去,便守在蕭河的病牀旁。
當然,守着蕭河並不意味着雲鳳愛上了蕭河,而是因爲蕭河看起來的確很可憐,這讓雲鳳母性大起;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她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蕭河還會醒過來。
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雲鳳醒來的時候,發現蕭河正一臉驚異地看着自己,驚呆了幾秒後,雲鳳瞬時高聲地尖叫了一聲。
然後醫生來了,給醒來驚訝地東張西望的蕭河檢查了全身情況,卻發現此刻的蕭河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下不了牀之外,體內的毒素已經消失了。
這令醫生仰天高聲感嘆道:“這難道就是醫學奇蹟嗎?”
蕭河醒來,雲鳳還是蠻高興的。
不過,她還是要工作的,所以在這幾天內,雲鳳一般都是晚上到醫院看望蕭河一兩個鐘頭,然後便離開。
雲鳳不在的時候,是一個大媽級別的護士來照顧蕭河,對於這個力大無窮,動作粗魯,貌似如花的大媽,蕭河幾乎都有了陰影了。蕭河幾次向雲鳳提出要換護士,都被雲大人嚴詞拒絕了。
反而讓雲鳳多了一個對付蕭河的超強必殺招。
此刻,聽着蕭河的嚎叫,背對着蕭河的雲鳳的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轉過腦袋,戲謔地看着蕭河說道:“那煙,你還要嗎?”
“不要了,不要,大人那去抽吧!”蕭河笑得很諂媚,他手中握着那包中華煙,卻並沒有交給雲鳳。
雲鳳白了蕭河一眼,伸出手想把煙奪過來,卻發現被蕭河握得緊緊的,根本沒有給她的意思。
加大幾分力量,雲鳳發現還是沒有奪過香菸來,頓時臉頰鼓了起來:“蕭河,你有沒有誠意的?快放手!不然護士大媽……”
蕭河身體一陣哆嗦,中華煙便順利落入雲鳳的手中,隨後他以一副恨天怨地的表情看着雲大人,見不奏效,又換了一雙淚汪汪的可憐神態,試圖觸動雲大人的同情心。
“別白費力氣了,來,吃個蘋果。”雲鳳放下水果刀,把蘋果遞給蕭河,說道。
蕭河接過蘋果,便狠狠地咬了下去,頓時覺得解恨不少。雲鳳定定地看着蕭河,皺起了眉頭。
蕭河被盯地不舒服,連忙把臉轉開,一邊看向窗外,一邊吃着蘋果。但是,等他再次轉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雲鳳還在盯着他。
蕭河感覺不自然了,扭動了一會身體,又東張西望了一會,發現雲鳳仍然的目光仍然沒變,不由開口問道:“咋啦?雲大人。”
“誒,不要說,仔細看,你還是蠻耐看的呢。”雲鳳笑着說道。
蕭河聽到此話,頓時從體內到體外透着一股清爽之氣,他不禁有些得意地說道:“怎麼樣?小妞,是不是發現大爺的英俊的一面了?”
“死樣!”雲鳳笑着罵道,一雙眼睛眯得像月牙一般,甚是可愛。
雲鳳突然覺得跟蕭河聊起來似乎很快樂,自從在蕭河同意離婚之後,她便在蕭河面前稍微卸下了冰冷的面具,這樣,她發現自己總能從跟蕭河的對話中找到樂趣。
“蕭河啊,那天晚上的事你還沒告訴我呢?你爲什麼會中毒的?爲什麼身上有傷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雲鳳把凳子朝病牀前移了一些,好奇地看着蕭河說道,“還有醫生說你中的那種毒根本就無法醫治,你怎麼好的?”
“這麼多問題,你讓我一下子怎麼回答過來啊?”蕭河無語至極。
“你慢慢回答。”雲鳳說道。
看着近在眼前的美麗容顏,聞着淡淡的清香,蕭河一陣心猿意馬。
“你不回去嗎?”蕭河問道。“現在很晚了。”
“你羅嗦什麼?不回就不回,你快點回答我的問題!”雲鳳柳眉倒豎,說道,“我告訴你!蕭河,今天我就在這裡過夜了,你現在就清清楚楚地,詳詳細細地回答我的問題,別想像上次一樣忽悠過去!”
“好,好,我告訴你不就是了嘛。”蕭河揮了揮手,無奈地說道。
“快說!”
“其實咧,也沒有什麼啦!我呢,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一不開心就會自殘。”
“自殘?真的假的?”雲鳳皺着眉頭說道。
“當然是真的,我覺得自殘不過癮,還買了些世上最毒的毒藥來試試呢。那你聽到那些乒乒乓乓的那個聲音其實都是我服毒後產生幻覺後摔打東西時發出的……”蕭河解釋道。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好好的人怎麼會去自殘?還服毒?”雲鳳半信半疑,她心裡其實不大相信的,但是眼前躺在病牀上的蕭河卻又是那麼信誓旦旦。而且除了這解釋,雲鳳還真想不到其他的事實。
而且,就算蕭河告訴她事實,她反而更不相信。
“唉,那天我有點不開心啦,所以纔會那個的……”蕭河一臉憂鬱地說道。
“爲什麼不開心?”雲鳳捉住關鍵字,趁機問道。
“呃……這個嘛……”蕭河突然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快說啊,你不是真的在撒謊吧!”看到蕭河的表現,雲鳳的懷疑加大了幾分。
“我沒有撒謊,也不是不說,而是我說了怕你罵!”蕭河靦腆地看了看雲鳳,說道。
“我不罵你!快說!”雲大人的好奇心完全被蕭河調動起來了,她瞪大眼睛地看着蕭河,急切地說道。
“好吧!其實我真的不想說的。”
“誒,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啊?一個男人搞的像娘們一般!”雲鳳豁然而起,大聲地說道。
“那我說了哦……”
“說!”
“其實……其實是人家那天看到你跟那個叫石越的男人那麼親密不高興啦……”蕭河羞澀地說道。
“爲什麼?”雲鳳一時沒反應過來。
“因爲我喜歡你!”蕭河大聲地說道。
從來沒想到蕭河會說出表白的話,雲鳳的臉蛋一下子紅了,咋一聽蕭河的表白,她突然有些驚慌失措。
“你……你再說一遍!”
蕭河看着臉紅耳赤的雲鳳,字正腔圓地說道:“我!喜!歡!你!”
“啊,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雲鳳東張西望,以掩飾自己的慌張,不等蕭河說話,便急匆匆地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