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天地間一片蒼茫。
但這不過只是個開始而已。
“吼!”
無數冰龍發出咆哮之聲,狂暴地向着兩尊魔屍襲去。
兩具魔屍畢竟沒有真正的靈智,並不知道何謂恐懼。眼見如此可怕的招數襲來,也是悍然施展出了殺生大術。
“鏘——”
三柄魔劍劍柄處交接在一起,旋即猛然旋轉起來。劍光剎那間暴漲,竟然化爲覆蓋百米範圍的光輪。其密不透風,似能將一切觸碰的事物瞬間撕碎,悍然盤旋呼嘯着殺向了這羣冰龍。
而手持門板重刀的魔屍也高舉手臂,手中巨刀竟然化爲山嶽大小,令他如此強悍的體魄舉起來也顯得格外吃力。魔屍手持山嶽重刀,以毀天滅地的可怕氣勢悍然砸向冰龍。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傳來,天地間冰晶狂舞,無數冰晶碎片宛如子彈般凌厲向着八方激射。
兩具魔屍渾身傷痕累累,流出了少量半乾涸的黑色血液。而在他們的武器之上,也是佈滿了缺口和裂痕,可見先前遭受了何等可怕的衝擊。
尤其是那具手持重刀的魔屍,此刻整個右臂都是一片血肉模糊,不少地方甚至可以看見熠熠生輝的神骨。而就連如此堅不可摧的神骨之上,竟然都已有了一道道傷痕。
南明玄策瞳孔急劇收縮,心中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這就是...太陰之體嗎?似乎比自己想象之中,還要強出了太多!
最可怕的是,江清月接觸南明湖地利施展出如此驚豔一擊之後,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顯然這一擊的消耗還不算什麼。
“嘁——”蘇天霜從齒縫中發出聲音,暗自攥緊了拳頭,神色一陣複雜,“這個傢伙......”
柳夢瞬間笑了,雖說這個六師弟平日極其丟臉,但其可怕的實力毋庸置疑。如此看來,只怕南明宮是搬石頭砸腳了。
只等江清月除掉糾纏不休的兩具魔屍,便能幫助其他人扭轉戰局。
“南明玄策,如何?你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柳夢冷笑了一聲,譏諷開口道。
“不錯,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點,該讓你自食其果了!”蘇天霜也是眸中寒光乍現,殺機畢露。
唯有林飛不言不語,似乎認爲事情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哈哈哈哈!”果不其然,南明玄策面對如此情況竟然不怒反笑,揶揄道,“江清月是太陰之體,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麼秘密。”
“用你們的腦子想一想吧,這個消息都擺在明面上了——我會不知道將這一茬算進去?”
柳夢臉色微微一變:“什麼意思?”
南明玄策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就算是太陰之體在這裡,也終究只有隕落的下場!”
他的話音落下,便有一個老嫗沙啞虛弱的聲音幽幽傳來:“太陰之體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後生可畏吾衰矣啊......”
林飛聽到這個聲音倒是半點都不意外,反倒是天魔宮其餘人皆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因爲在此之前,以衆人敏銳到極點的神覺,竟然半點沒有捕捉到還有這麼一個老嫗的存在。甚至於就是現在她已經開口說話了,衆人依舊察覺不到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而就在此時,一種腐敗枯朽至極的氣息,竟然猛然從湖底深處傳了出來。
“咔擦——”
冰封的湖面佈滿裂痕,隨後轟然碎裂,消融爲湖水。
無形的枯敗氣息蔓延在天地之間,竟然瞬間瓦解了所有人的護體罡氣,甚至於衆人的天魔變狀態都難以爲繼,隱隱有種即將消散的感覺。
這樣的發現令江清月等人心中大駭,而元嬰境界的修士更是驚恐地發現,他們的一身修爲竟然半點也不能施展了!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蘇天霜死死攥緊扇柄,指節都泛出了一陣青白色。
“嘩啦”一聲,一個身形佝僂至極的白髮老嫗,赫然從水面浮了出來。
她渾身的皺紋就如老樹皮一般,臉上更是佈滿了老年斑,眼袋極爲嚴重。一雙渾濁的眼睛更是隻露出一道縫,看上去光是要睜開眼睛就已經萬分吃力了。
且老嫗渾身都散發着死氣沉沉的氣息,一看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貨色。
“參見老祖宗!”南明玄策慌忙在虛空中單膝跪下行禮,愧疚地說道,“是玄策辦事不利,竟然還要勞煩老祖宗親自動手!”
老嫗呵呵一笑,沙啞開口道:“無妨。老朽這具身體雖然已驚不起折騰,但眼下有太陰之體可以奪舍,倒也無所謂了。”
江清月聽到“奪舍”便是一陣毛骨悚然,跟個小姑娘似的緊張:“老妖婆,你別亂來啊!我我我...我是個男的,你奪了我的身體很不方便的!”
老嫗都愣住了,努力瞪大了雙眼,身子微微前傾:“男的?”
江清月忙不迭地點頭。
老嫗竟然笑了,甚至隱隱還有點興奮的感覺:“男的更好,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紀無聊得很,早就想體驗男人玩女人是什麼滋味了!”
柳夢瞬間瞪大了雙眼,心說這尼瑪是個BT老太婆吧?!
林飛眉頭微微一皺,本想一劍結果了這個自以爲強的老太婆,卻突然心頭一動,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爲他在留給林鯤鵬的信件上留下了一道追魂印。
而現如今,這道追魂印已經被觸發了。
也就是說,天魔宮副宮主、林鯤鵬出關了!
三十年閉關苦修,終究是在一朝功成。
而在場除了他以外,顯然沒人知道這個信息。
老太婆還在自顧自地囂張狂妄,根本就沒將衆人放在眼裡,只裝模作樣的感慨道:“天魔神宮真是人才濟濟。一個仙劍之體、一個太陰之體,就連另外兩人也年紀輕輕就修成了元嬰後期境界。”
“可惜啊,你們還是太嫩了。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遇見了老朽。”
她竭力讓佝僂的身軀站得直一點,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牙齒脫落的漏風嘴巴:“挨個上或者一起來,都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