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戰將堆積如山的混凝土塊搬開,而林飛就在一旁靜靜等待着。
以白戰強悍的體魄,這樣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已然面目全非的黑玫瑰屍體便出現在眼前。
此刻她已然被砸得血肉模糊,扁平地攤在廢墟中,全然沒了人形。饒是白戰看到這一幕,也不免有些不忍。
太慘了。
骨頭都被砸得粉碎,整個一灘壓扁的血肉,將周遭的混凝土和灰塵都染紅了。
白戰稍作猶豫,終究是一把火將其遺體搬到空地上。這個舉動他渾身都是腥紅的血液和肉末,看上去分外恐怖。
隨即白戰將黑玫瑰的遺體付之一炬。望着熊熊燃燒的烈焰,他一時有些出神。
或許,對於她而言,這樣的死亡也未嘗不是種解脫。對於兩人的關係而言,也算是畫上了一個談不上好壞的句點。
這個讓白戰又愛又恨的女人,終究和他不可能有未來。
連同草木燃燒後的灰燼,白戰將黑玫瑰的骨灰收斂起來,這纔對林飛說道:“師父,我們走吧?”
林飛“嗯”了一聲,平靜地走在前方。
一路上林飛不言不語,讓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於是白戰便開始主動找話題:“師父,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林飛眼皮都沒眨一下:“儘管問。”
白戰略帶尷尬之色,但還是問道:“師父當時那一招,難道不怕將我一併殺死?”
林飛隨口回道:“她會救你。”
白戰一陣無言,心說師父就這麼肯定嗎?那萬一算錯了黑玫瑰的心思呢?
林飛並沒有告訴白戰,就算他死在自己眼前,照樣能從鬼門關把他拉回來。
就這麼簡單。
當能力達到這般可怕程度的時候,很多事都已然可以隨心而動。
“對了,給你個東西。”林飛在那輛布加迪威龍面前,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右手一翻,戒指上閃過一絲微光,掌心竟然憑空出現一個極爲袖珍的小瓷瓶。
眼見林飛隨手向自己扔過一個小瓷瓶,白戰一把“啪”地將其接住,疑惑道:“師父,這是什麼?”
林飛拉開車門,直接坐到了後座:“聚氣丹,幫助修士成就練氣境界的丹藥。”
白戰坐到駕駛位,繫上安全帶,面露疑惑之色:“練氣?”
林飛關上車門,啞然道:“也就是後天境界。”
白戰心頭狠狠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手中的瓷瓶:“這...裡面的丹藥,可以讓我成就宗師境界?!”
臥槽,這特麼簡直是神丹啊!
眼見林飛微微頷首,白戰簡直感覺自己活在夢中。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
白戰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但終究是咬了咬牙,強忍不捨道:“師父對我恩重如山,這份恩情徒兒心領了。可這東西太貴重了,徒兒不敢收下!”
林飛神色詭異地看着他。
後者一頭霧水,緊張地思量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話了?
白戰根本沒想到,聚氣丹是修真界最低級廉價的丹藥。哪怕是末流修行小山門,大概也能湊出幾十顆。
這種全然上不得檯面的垃圾丹藥,白戰居然受寵若驚到這份上.......
其實這也怪不得白戰。畢竟在現如今的末法時代,宗師境界便已經足夠讓人望而生畏。
蓉城三位宗師之中,白破軍顯然是天賦最高之人。可哪怕是他,也足足花了十年有餘,這才從煉體後期步入宗師境界。
一顆能讓人成就宗師境界的丹藥,恐怕傳出去就得轟動整個古武界,說是萬金難求都貶低了它的價值。
“收下就行了,”林飛看向了窗外的風景,漫不經心道,“這東西我都快堆成山了,浪費空間。”
轟隆一聲。
白戰腦子裡炸響了一道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嚇得一個哆嗦。他震撼萬分地看着林飛,囁嚅着嘴卻說不出話來。
很多時候,他都分不清林飛說的話是真是假。
也不是不相信師父,關鍵就是這事情太過於驚世駭俗了,任誰都不可能輕易接受吧?
“是了,師父肯定是想讓我心安理得地收下神丹,所以才這麼說的!”白戰如此一想,心中更是感激萬分。
他一時面露萬分欽佩之色,林飛在他眼中的形象似乎更加高大巍峨了。
林飛被他看得都無語了,大致猜到他心中所想,卻也懶得再多費脣舌解釋,只揮手道:“開你的車。”
白戰應聲下來,駛動這輛布加迪威龍,很快便到了道路之上。
“師父,爲什麼你不逼問黑玫瑰,關於彼岸花的消息呢?”白戰後知後覺地想到一茬,這才問道。
“我不太喜歡麻煩。”林飛隨口回答道。
白戰聽得一頭霧水,但眼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興致,也就不再多問。
林飛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像這樣從夢魘到白戰、再到黑玫瑰,現在又牽扯出不知身在何處的彼岸花。照這個架勢下去,簡直沒完沒了。
最簡單幹脆的辦法,就是把所謂的暗夜組織一鍋端了。
上下殺絕,一個不留!
下面的人知不知道僱主是誰都已經不重要了,只需要生擒曼陀羅這個一號話事人就行。
作爲一個有組織有規模的殺手團伙,或許常人難以接觸,但林飛有的是渠道可以知道他們的信息。
林飛原以爲只需拿下執行任務的夢魘就行,也懶得將整個暗夜組織碾死。可既然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他也不介意將暗夜徹底抹除乾淨。
白戰本想將林飛送到姬家別墅,自己再打車回去。但林飛根本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只讓他先開到白家別墅,隨後自己再開回姬家便是。
白戰回家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深了,他拖着疲憊的身軀回房,精神卻好得出奇,只差雙眼都在放光了。
他打開小瓷瓶,頓時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氤氳擴散。僅僅是問道藥香,白戰便發覺自己的情緒逐漸安定下來。
白戰沒有任何遲疑,服下了這顆丹藥。剎那間,他面露深深的震撼之色,渾身竟然都繚繞着淡淡的白霧。
這個夜晚。
蓉城第四位宗師強者誕生了。
甚至遠遠超越白破軍,打破了最年輕破入宗師境界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