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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
這裡是地球上最寒冷的地方之一,更是這顆星辰自轉軸的最北端。
冬季的北極猶如九幽的地域,那寒風如同鋼刀一般,割裂生命的肉體,而那些海水則已經凍結至零下低溫,一旦表面的冰被打破,生命掉落其中,沒有做好防護措施的話,立刻就會導致血液被凝固,從而變成截肢。
當然,這當中的所謂生命,大多數指代的是人。
夏季的北極沒有冬季那麼可怕,總算是從地獄升了一級,但即使如此,即使那太陽高高掛在天上永不落下,南方的生命在這裡,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北極沒有大地,有的只是萬里的冰川與冰陸,泥土在這裡是見不到的,而夏季的北極看上去並沒有冬季兇狠,但事實上,這裡的危險仍舊沒有絲毫的減弱。
在東土的古代,亦對於北極有過許多的記載。
《莊子·大宗師》:“顓頊得之,以處玄宮;禺強得之,立乎北極。”
《楚辭·大招》:“天白顥顥,寒凝凝只。魂乎無往,盈北極只。”
《淮南子·墬形訓》:“禹使豎亥步自北極至於南極,二億三萬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
這裡從來都是生命的禁地,即使是時代跨越了數千年,也仍舊是如此,除去愛斯基摩人外,很少有其他的人類出現在這裡。
而古時候稱呼北極,還有一個令人心馳神往,乃至於十分熟悉的詞彙。
“北冥。”
北冥的說法有說是貝加爾湖,但更多人願意認爲,古代的北冥指代的就是北極,北方的極致之處,而莊子之中所見到的大鯤,即是正在出海呼吸的藍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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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被震盪起來,冰山的一角在崩塌。
白熊的咆哮聲隱隱約約的傳來,而同時伴隨着的,還有一道極其怪異的聲音。
那宛如是風雷在震,要引動天上匯聚雲彩,要引動大雨墜在寒世。
在一座極其高聳陡峭的冰山之頂,有一個人影盤坐,他雙手互相搭着,反置於膝蓋之中,那處對應自己的小腹位置,即丹田之所在。
那怪異的聲音是從他的鼻孔中傳出的,此時又是一道氣息被呼出,那隆隆的聲音不絕,就像是古老時代,神話傳說中的哼哈二將,哼哈一聲,便是風雷吐震。
這個人並不是愛斯基摩人,他是標準的東土人。
孫長寧從江東的入海口一路走到了草原的最北方,被許多人視爲極其可怕的人物,翻越了萬水千山,並且搏狼殺虎。
但還有一個人,與孫長寧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他一路行走,飄洋渡海,翻過草地,趟過雪山,直至穿過荒原,一路北上,最後來到了這個世界的最北方。
他叫做王青帘。
“大魚”的尾巴露出水面,拍碎冰陸,那一道水柱沖天而起,直接震入雲霄之中。
北冥有魚,其名爲鯤。
一隻巨大的藍鯨在冰海中游蕩,水柱落下,灑在冰川上,它重新潛入海水之中,帶着亢長空靈的嚎叫,其音迴盪於冰川之中,久久不停。
“哈——!”
一道大喝聲響徹,把那鯨魚的聲音壓下去,這個坐在冰山之頂的年輕人睜開眸子,那銳利的光讓任何生靈都不敢直視,當中宛如有雷霆在縈繞。
一道雲氣從他頭頂升起,遙遙升入高天,這裡的天是碧藍的,同樣是深邃的,太陽雖然掛在天空,但根本帶來不了任何的灼熱。
氣血在轟鳴,王青帘站起身來,那冰山的頂端只有一平方米的位置,下面就是陡峭足有數十米的懸崖,他站在那一平方米的冰山之頂,突然開始打起拳來。
步伐挪動,視冰雪如無物,那真正是在刀尖之上跳舞,王青帘的拳法並不快速,但卻充滿着一種可怕的力量感,仿若如被這拳頭砸中,渾身上下的骨骼立刻就會如庖丁解牛般四分五裂。
汗毛在震顫,氣血在燃燒,皮膚在呼吸,無視着冰冷的光芒與風。
每次出手就是一道長雷,並不爆裂,但是綿綿不盡,一拳帶起的雷音足要顏面數十個呼吸,而王青帘一拳接着一拳,那幾百拳打出去,整個冰山的頂峰都在縈繞着雷聲。
轟——!
一塊冰壁被拳音的共振震盪的塌陷下去,從高大的冰山之側墜入冰海,大浪震起數十丈,波紋逸散開,而在山頂的雷音則是越來越厚重。
那是在醞釀!
冰山是一塊大若山川的冰,脫離了冰川或冰架,在海洋裡自由漂流。因爲冰山多爲密度較低的純水而海水密度相對較高,導致冰山約有90%體積沉在海水錶面下,看着浮在水面上的形狀並猜不出水下的形狀。這也爲何有冰山一角一說來形容嚴重的問題只顯露出表面的一小部分。
但此時,這一塊冰山的周圍,已經有許多的浮冰在遊動,那都是從山側被震下去的。
雷聲密集起來,王青帘的拳頭越來越快,那身子毫不在意腳下的位置,每每有幾次幾乎踏空,然而僅僅憑藉一隻腳就能完成平衡,那就像是足下生根,根本不可能從冰山之頂上墜下去。
轟隆隆隆隆——!
隨着雷聲的轟鳴,又有一塊冰壁被震落,王青帘把拳頭收起,那兩拳從頭開始放下,經過三宮泥丸,收起那一道先天祖氣。
就是這一瞬間,那突然有一道狂烈的雷聲打響,真正宛如天上炸雷一般!
轟——!!!
足下的冰山被這道聲音震的亂顫,於是四面八方同時有冰壁裂開,隨後就是噼裡啪啦,轟隆隆的墜海之聲。
原本巨大的冰山之頂,此時已經被震的四分五裂!
冰屑與雪塵飛舞,帶着寒氣直竄天闕!
渾身上下的毛孔在震盪,然而就是收拳的一瞬間,那些毛孔頓時全部筆直的豎立,而後軟軟的趴了下去。
人身八萬四千勁,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
這是對於化勁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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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足立於冰山之頂,以拳發雷音震塌冰山,這種功夫已經遠遠超越了化勁。
王青帘閉上雙目,兩隻手臂再度擡起,此時身子不動,只是兩手化出兩個太極。
嗡——!
雙拳由慢變快,突然收回,對着左右兩側虛空狠狠一按!
砰轟砰轟砰!
轟轟轟轟轟!
巨大的聲音順着兩臂傳出,那是雷的聲音,那是電的力量,那是天的威勢!
骨骼在震顫,那道先天之氣貫穿四肢百骸,隨後,那天威的聲音戛然而止!
王青帘豁然睜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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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經》有云:筋骨發力,震得不蕩爲先天。
《拳經》有云:節節挪移,爆而不響爲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