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初春的三月，是李少陽大獲豐收的季節。
這個月無主之地賣出了1萬盒方塊軍糧，李少陽的賬戶裡也多了500萬美金。因爲現在西非正陷入一場大規模的衝突中，在非洲惡劣的戰場環境裡，北方實驗室的軍糧已成了公認的美味，不但僱傭兵喜歡，維和部隊喜歡，就連當地的政府軍和反對武裝也很喜歡。
無主之地熱情的聯繫了李少陽，希望他增加魚肉類軍糧的產量，他們表示西非最混亂的地方現在埃博拉病毒肆虐，在當地有種說法，吃魚可以避免埃博拉，所以這種食材十分走俏。
這是一門大買賣，無主之地傳來的照片和視頻資料裡，黑色的方塊軍糧被當地人放到水裡泡開後，便直接燻烤着吃，看起來味道真的不錯。如今在塞拉利昂，卡地亞等混亂國家，這種黑方塊的軍糧已經有了新的稱呼，名爲“上帝之賜”。
李少陽立刻表示下個月可提供2萬盒以上的產量，並提出一個特別的條件，要求無主之地在每一盒軍糧上都標註上北方實驗室的字樣，再做一批橫幅和廣告卡片。
李少陽希望北方實驗室的名聲可以迅速在非洲打響。非洲這塊神秘的大地，絕對是未來的市場，當然現在他還沒這個實力去開闢，先探個路也是好的。
與無主之地談完這個單子，李少陽又收到了陸軍聯勤部的訂單，在今年全軍將舉行三次大型的野外實戰訓練，預計參戰部隊將達到50萬，聯勤部希望在十月一國慶前拿到10萬盒軍糧丹。
算起來這又是上億華國幣的大生意。
李少陽把軍糧丹的生產計劃交給了女媧處理，有發條娃娃和大衛來負責。他現在全部精力都要放到重生的天鶴上面。
經過這次嚴重打擊，天鶴集團在d省的藥企排名已降到了第三，元氣大傷，不過底子還在那裡，作爲天鶴核心的業務，共計5大類60多個品種的藥物目前還有很大的市場。這也是現在唯一還有訂單的業務。
唐嫣然帶着一個審計小組，對天鶴的資產進行了清點。
“目前天鶴的固定資產，除了總部辦公樓和所屬的地產，還有三個廠區，都在郊外的開發區裡，除此之外集團名下還有一家生物製藥廠，一家健康發展公司。”
唐嫣然翻着手頭的資料：“天鶴目前的設備折舊還是三年前做的，我重新做了一次，如今所有設備加廠區估價，也就10億左右。不過這些都是固定資產，我們賬面上的現金，只有不到500萬了……”
李少陽也吃了一驚：“這麼少？”
唐嫣然揉着額頭：“因爲司徒家撤資的時候，那個司徒明月清理的太乾淨了，她的賬目做的太細了，幾乎將所有能轉走的資金都轉走了，就是我也很佩服，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她竟然能將司徒家的損失降到了最低，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天鶴就要倒黴了。”
她打開一份支出表：“這個月天鶴的工資，就超過1000萬，加上各項平常支出，三月份我們一分錢沒賺，還用去了2000多萬，這還是靠的趙鶴之留下的2000萬被解凍的資金。還有他把市區的房產和門頭都賣了，又湊了1000萬，你看，這三月第一季度該發的獎金，又用去了600萬，所以現在就剩下500萬了……”
李少陽聽得頭疼，但唐嫣然繼續說着壞消息：“天鶴還有一個很大的隱患，就是銀行貸款這一塊……”
“什麼，天鶴還從銀行貸款了？”李少陽有點坐不住了。
唐嫣然一笑：“作爲一家非上市公司，天鶴要想發展當然需要銀行貸款，現在哪個企業沒有貸款啊，你以爲工行能成爲世界五百強和利潤最大的央企，靠的是什麼？就是靠着國內成千上萬的企業貸款啊。說句不好聽的，四大銀行央企其實就是華國乃至世界最大的放高利貸的呢。”
李少陽對這些的確是不懂的，只能問道：“你有什麼解決辦法？”
唐嫣然淡淡一笑：“沒有好辦法，首先還是要接着貸款，把天鶴目前還能做的業務發展起來，首先做到能發的起工資了。第二條就是裁員，縮減成本。”
顯然唐嫣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早已提前做好了計劃：“現在天鶴的三個廠區，八千多名職工，我們只保留一個廠區生產就夠了，職工也只需2千人就夠了。總部這邊，撤銷那些沒用的部門，只保留業務部，技術部……這些核心的部門。”
她低頭想了一下又道：“天鶴下屬的2家子公司，可以直接從集團分出去，承包給兩家公司的負責人，那兩個多餘的廠區也可以租出去，或者直接打包出售，包括無用的設備。這樣的話，我有把握半年之內恢復盈利。”
讓唐嫣然接手天鶴，是李少陽早就想好的，畢竟趙鶴之現在已經不適合出來執掌集團業務了。現在看來，她還是有這個能力的，最少想出了可行的方案。
但李少陽對這個方案不太滿意：“五六千人會失去工作，天鶴也將淪爲二流小企業，全國的業務都將縮減，甚至d省這個大本營都保不住，那這個天鶴對我來說，就是個雞肋了。”
唐嫣然嘆了口氣：“壓根就是個雞肋呢，少陽，你要還抱着這種老好人的心態做企業，早晚是死路一條。”
李少陽依舊堅持：“我想把天鶴做成非盈利性的組織，背靠l市的醫療中心，爲整個l市1000萬市民提供免費藥物。”
他說着一笑：“當然，主要是平常的感冒藥，拉肚子藥這類藥物，我們只生產這些常用藥。”
咯咯……唐嫣然笑得前仰後合：“天方夜譚！”
李少陽也覺得有點太荒唐：“那隻賣成本價呢，我不需要天鶴賺錢，你知道的，現在一包感冒藥的成本價也就幾毛錢，但都賣到好幾塊了，我不要這個利潤總可以了吧。”
唐嫣然起身坐到他膝蓋上，溫柔的親了他一口：“我的小男孩，你太幼稚了，首先，你這樣隨便定價，其他藥企會答應麼？不說這個，藥監局，物價局，這兩關你就過不了。再說深一點，就算你突破重重困難，真的做到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麼？”
李少陽摟着她的細腰：“會發生什麼啊？”
唐嫣然摸着他的臉：“很現實，l市的人會大量囤積這些便宜的藥物，然後用各種方法賣到外地去。不光是一些小藥店會這樣做，就是稍微有點腦子的普通市民，甚至是山溝裡的農民伯伯，也會這樣做的。最後的結果是天鶴的藥物供不應求，但全被高價賣到了外面。你的偉大計劃，不但沒有效果，還造成了全國性的不穩定，那是要出大事的。”
李少陽嘆了口氣，唐嫣然說得對，自己這種“gong產主義”式的理想，早已被證明是會壞事的。
親暱的吻了唐嫣然一下，吩咐她注意休息，李少陽有些失落的來到了山頂。
在他改變世界的偉大理想中，解決全民醫療只是很小的一個問題，但如今卻是被證明是空想，這狠狠的打擊了他。
當初從桑老手裡接下真鶴堂掌門人之位，拼命的發展自己並不喜歡的醫藥行業，爲此與司徒藥業全面開戰，李少陽爲的就是先實現免費醫療的願望。
是自己太幼稚，還是這個困擾全世界的難題根本無法解決？
李少陽愁眉不展的走進了實驗室。
大衛正和發條娃娃做着一款新型的口糧產品，一種可以用於普通人的速食口糧。身爲營養和恢復專家，大衛在這個領域有着很深的研究。
李少陽精神不振的讓他先出去，然後招呼發條娃娃過來，喚醒了正在自檢的女媧。
“女媧，我有一個很大的難題……”李少陽緩緩說着，把這個問題交給了女媧：“你有如此強大的計算和分析能力，能否爲我指出一個思路來？”
他這也是無奈之舉，沒指望女媧這個機器能解決，但不過0.01秒的時間後，女媧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管理員，這個難題並不是問題，只是因爲你錢太少，所以就成了問題。”
什麼！李少陽對這個答案目瞪口呆：“什麼意思，有錢就是萬能的？”
女媧卻再次沉默，進入了自檢狀態，她的分身發條娃娃轉動雙眼，慢慢的解釋道：“管理員，如果你能壟斷整個世界的藥物，壟斷天下的醫療資源，那麼這個問題就很簡單了。到時候你想免費就免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
李少陽一掃頹廢，精神抖擻的走出了實驗室。
他眺望星空，心道自己的野心還是太小了。女媧提醒了他，一統天下醫道，壟斷天下醫療資源，這並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事，而是自己可以做到的。
改變世界，先從自身做起，沒有一顆瘋狂的野心，又何談偉大的理想。
懸壺濟世，造福衆生，這華國醫道流傳千年的理想，終將在自己手裡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