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南什麼都交代了,說得特別快,也特別詳細。包括司徒浩民如何授意,如何策劃,又如何發令,最後完成了這麼一起讓人震驚的投毒案。
爲了保命,司正南甚至把司徒浩民對裴家的不滿都說了出來。
“浩民少爺說,說裴雪菲被,被您上了……”司正南結巴着說道,見李少陽臉色陰沉下來,嚇得全身一哆嗦:“這,這是他親口說的,他說是奇恥大辱,還說裴雪菲是賤人,裴正東也不是男人,是個怕老婆的,裴家更是靠不住,這次非得讓您和裴家一起倒黴他才能出口氣。”
……
錄完口供,李少陽對七七淡淡道:“把司正南交代的供詞,用錄音的方式轉給裴正東,讓他自己聽聽。”
說完後他吸了一口氣,壓住心頭的憤怒:“再通知魔都的汪局長,司徒浩民從國外回來後,就一直藏在魔都,一定要抓住他,跟汪局長說一聲,這小子不死,他交給我的任務就幹不下去了。”
七七剛剛答應下來,那邊八姐飛快的跑了過來,臉色蒼白的像女鬼一樣:“頭,頭,頭兒,那些紅燒肉,真的有毒?”
八姐都快哭出來了:“剛纔九兒太餓了,就偷吃了一塊,現在都快暈過去了。您,您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啊。”
李少陽看着那邊拼命嘔吐的九兒,不禁大笑:“得了,那是騙他們的,根本沒毒,瞧你們這饞樣兒,走,帶你們吃大餐去。”
金鼎食府,滿桌的佳餚。李少陽要的全是最好最貴的菜。
但現在就是山珍海味,九兒也吃不下去了,嘴裡一直埋怨着:“頭兒,您真是太無恥了,太惡毒了,把我都給坑了。”
李少言只吃了幾口新鮮的素菜,便放下筷子笑道:“還是吃點吧,等會兒還有大行動,咱們該去抓司徒明月了。”
……
司徒明月是在田園貴族公寓被抓的,當她被七七押着走進越野車的時候,嘴裡還大聲揹着《華國公民憲法》,而且聲音清脆,語氣壯烈。整部公民憲法權更是背的一字不錯。
坐在另一輛車裡的九兒看得連連嘆息:“這哪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呀,分明是被國民黨反動派逮捕的江姐啊!這妞,有一套。”
李少陽好笑的瞪了她一眼:“說什麼呢,咱們可不是什麼反動派,司徒家的人竟然敢在軍用物資裡下毒,她身爲司徒家在l市的最高負責人,肯定是要帶回去問問的。”
“難,難得很。”九兒深有憂慮:“這丫頭天生一股傲氣,放在過去,那就是英勇不屈的革命黨,她要是真鬧起來了,那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到時候您肯定會後悔的。”
李少陽低頭想了一下:“你說的不錯,首先得把司徒明月的傲氣打掉,然後再跟她談判。”
九兒就笑了:“您說得容易,怎麼打掉她的傲氣?咱們是不能一直扣着她的,更不能用刑,那是違反規定的。”
李少陽卻是已經想到了法子:“九兒,你不是幹過劇組麼?幫我找一批羣衆演員來。”
九兒愣了:“您這思維跳躍的,找羣衆演員幹什麼?”
李少陽摸着下巴笑道:“要那種不像好人的羣衆演員,要求有一定演技的,最好是特像qj犯和流氓的那類……”
九兒眨了一下眼,有點明白了:“我靠,您是要把司徒明月和那幫演員關在一塊兒,這……”
李少陽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不妥的?”
九兒搖頭:“這屬於犯法了,禁錮人身自由,恐嚇加精神刺激,司徒明月出來告我們,那是一告一個準兒。”
“那是我的事了。”李少陽淡淡道:“你按我說的去辦,要快。”
……
司徒明月被帶到了一個小黑屋裡,是真正的小黑屋,四面都是封閉的,連窗戶上都貼着不透光的黑膠布。
在這間小黑屋裡,她被沒收了手機和錢包,但沒有銬她,所以她可以自由行動。
司徒明月很快鎮定下來,在屋子裡靜靜坐着,她隱隱覺得這次還是李少陽搞的鬼,所以不能衝動了,自己絕對是清白的,李少陽關她關得越久,犯得法就越深。
但正在她籌劃着出去後怎麼告李少陽的時候,門開了,那個抓她來的漂亮的女孩,這次直接帶着她出了門,坐在車裡一路狂奔,很快來到了一個很像看守所的地方。
司徒明月此時反而更加鎮定了,只要是正規執法部門,不是李少陽的私人刑堂,她就是絕對安全的。
但讓這女孩想不到的是,七七直接將她扔進了一個公共的大號子,裡面是一堆的臭男人。
“喂,你弄錯了,這裡都是男犯人,要關我也該關到女犯人那裡啊。”司徒明月大叫起來:“再說,我犯了什麼法,沒有經過法院審理,你們最多隻有48小時的偵查權,怎麼將我直接關到這裡來了?”
七七也不說話,將她狠狠推到了裡面後,便直接走了出去。
這裡都是老式的鋼筋,號子裡連張牀都沒有。外面也只有兩個連警服都穿着像土匪的警察,此時呆呆站在哪裡,看樣子也不像好警察。
司徒明月是真害怕了,周圍這七八個男犯人,個個看起來都是凶神惡煞的,一個傢伙光着膀子,還露着一片紋身。
司徒明月縮到角落裡,抱着膝蓋尖叫起來:“你們別過來,都別過來,誰敢過來我就自殺,我就咬舌頭……”
八個臨時湊起來的羣衆演員都是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瞧人家這專業演員,這才叫表演,你看這眼淚,這神情,這動作……
嘖嘖,對了,這是什麼劇組來着?
旁邊一個大黃牙輕輕推了紋身男一下,壓低了聲音道:“導演說了,讓我們自由發揮,但只能發揮臺詞,不準靠近女一號,懂麼,你先開始。”
哇!女主角……紋身男激動的看着司徒明月,咱也和女主角一起出鏡了。他急忙退了幾步,按照“導演”要求,和司徒明月保持着十步的距離,嘴裡卻大笑三聲:“好水靈的姑娘,怎麼送到咱們這來了,哥可是好幾年沒碰女人了。”
大黃牙一看這哥們發揮的不錯啊,急忙跟上:“草泥馬蛋的,這裡還有規矩麼,新來的不都是給老子先嚐鮮的麼……”
其他幾位不甘示弱,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各種稀奇古怪的臺詞都發揮出來了。
“咿呀呀,摸摸仙子的手,減上十年壽,咱卻心裡樂喲……”一位直接唱上了。
紋身男不爽了:“喂,兄弟,你這臺詞不對啊,這是現代劇,你說的這個是古代劇。只有古裝劇裡的山寨王纔會念這個。”
大黃牙也是皺眉:“不能唱的,你這調調太土了,到時候還得配字幕,我說你是不是要搶鏡頭啊?”
那位唱歌的不樂意了,這幾個頓時就鬧起來,氣氛最緊張的時候,差點就要打起來了。
縮在角落裡的司徒明月死死捂着耳朵,看到這場景,哪裡知道真相,還以爲他們在打架決定誰先來呢……
啊啊啊……她再次尖叫起來。
……
在後邊監視的九兒實在看不下去了:“頭兒,這幫演員臨時湊的,他媽的一點都沒職業精神,您還是趕快把這場鬧劇結束了吧。”
李少陽看得津津有味的,笑了一下,便走出監控室,來到了這臨時改裝的看守所裡。
他一出現,幾位羣衆演員纔想起劇本來,這是男一號出來了,嘖嘖,果然是帥哥,那這場戲就要結束了?日,還沒演過癮呢,不過也很爽,這麼幾分鐘,出場費就到手了。
司徒明月卻是跳了起來,衝到鐵柵欄前:“李少陽,快,快帶我出去,我好怕……”她的聲音都變調了。
李少陽咳嗽一聲,對扮演警察的兩個呆瓜使個眼色,那兩位這才反應過來:“啊,李局長,您來了,這是要提犯人麼……”
我草,這都什麼臺詞啊,李少陽只能道:“開門,抓錯人了,我要帶她走。”
他說完也覺得彆扭,自己都被這幫傢伙帶進來了。
司徒明月出了牢房,飛一樣撲到男人懷裡,抓着他的手就顫聲道:“求求你,快帶我走,我要瘋了!”
女孩大大的眼眸裡全是眼淚,此時像珠子一樣啪啪的落了下來。
從小到大,堅強的司徒明月很少流淚,但這些年積攢的所有淚水,在這一刻都交給李少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