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陽和蘇念念在酒店裡等了很久,方天會長和青鹿宗主纔回來。
兩人臉上的表情很不一樣,方天會長一臉淡然,更可以說是面無表情,而青鹿宗主卻是臉色蒼白帶着紅潮,牙齒都咬地吱呀響。
“我們進入元家的密室了,發現了這個!”方天會長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件外袍,正是鹿老的衣服。
而青鹿宗主卻是擦着眼淚,拿出了一把舍利:“都是我師叔留下的,全都是他的舍利,他媽的,元家,我一定滅了你們!”
方天會長按住了暴躁憤怒的青鹿宗主:“老弟,先緩口氣,看這樣子,鹿老已經是元嬰被滅了,報仇是肯定要報仇的,但要從長計議。”
青鹿宗主冷冷看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你要是怕了,我白鹿宗自己動手,元家還沒厲害到一手遮天。”
方天會長嘆息一聲:“青鹿老弟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元家畢竟是擔任着副城主的位置,現在城主大人閉關未出,我們當然不能貿然衝動,首先得把七河城的官方部門打點好,比如實力最強的巡察使。”
他搖搖頭:“要是巡察使那邊沒說好,你還未動手,葛老頭就要帶人滅了你的白鹿宗了。”
青鹿宗主穩住呼吸:“那你說怎麼辦?”
方天會長沉吟起來:“首先得找齊七河城的十二位長者,包括葛老頭,把事情說明,讓十二位長者一起下令,我們就師出有名了,而這一切,都得瞞着元家進行。”
他說着忽然轉了語氣:“還有一點,按照規矩,滅了元家,那元家的財產和寶物,該如何分配,這也是個大問題。”
敢情說了半天,這傢伙卻是盯上了元家的財產。
李少陽心中冷笑,怪不得這個方天會長一回來就臉色平淡的像個殭屍,他是已經決心要跟元家扯開關係了,但又不想白白出力!
李少陽便沉聲道:“當然是白鹿宗,方天會,還有滄海金樓平分了。一家分一份就是了。”
滄海金樓的李夢枕此時卻不在這裡,那方天會長就看向了李少陽:“嗯,少陽公子不想也分一份?”
李少陽嘿然:“我什麼都不要,但元家的女婿,那個叫柳隨風的,我要親自動手!”
這怎麼又牽扯到柳家了?
方天會長和青鹿宗主都是愣住了,但李少陽不跟他們搶元家那一份,他們就不在乎了。
“我現在就去找十二位長者,明日晚間在這裡碰頭,但巡察房的葛老頭,我可說不動他!”方天會長苦笑道。
“葛老那邊交給我。”李少陽淡淡道:“我或者能說上話。”
“行啊,少陽公子竟然跟葛老都如此有關係,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方天會長陰沉一笑,走了出去。
那青鹿宗主卻是前來感謝李少陽,對他現在是客客氣氣的。
李少陽目送他們兩位出去,便跟蘇念念告辭,直接回到天涯小築,抓緊時間,做了一鍋熱騰騰的豆腐。
這次放上最好的醬料,打包好了,他提着親自來到了巡察房。
巡察房後面,便是葛老的住宅,只有一個小院,屋子也不大,從這就能看出葛老的性格。
他掌控着七河城的巡察使,相當於地球上的警察局長,竟然如此清貧。
李少陽敲門進入,一個老管家迎出來,帶他到後房。
李少陽放下豆腐,葛老就穿着長衫走了出來,看到他帶來的美味,不禁歡喜地轉身:“卿卿,你最喜歡吃的東西來了。”
葛老笑着,拉起李少陽的手,讓他坐了上首。
不多時,就聽到環佩聲響,香氣襲來,一個年不過二十,風姿優雅的女子走了出來,穿淡黃裙子,不着粉黛,卻是天然美貌,肌膚似雪。
這女子親熱地坐在葛老身旁,李少陽這才知道,此女竟然就是葛老的夫人。
他急忙起身:“嫂夫人好,在下王少陽。”
那名爲卿卿的女子溫柔笑道:“少陽公子做的美味,我實在是喜歡,葛郎他在家裡,可沒少誇你呢。”
李少陽便打開豆腐,澆上醬料,親自講解這醬料的美味。
葛夫人卿卿卻是格外優雅,用筷子小心的分開,張開小口,一點點吃了下去,自然是讚不絕口。
葛老此時笑道:“少陽啊,我夫人修爲很弱,但她出身帝國貴族,因罪被流放到這裡,也因緣與我相識,我實在是愛她敬她,就是不知道怎麼疼她,幸好你厲害,做出了卿卿如此喜歡的美味啊。”
李少陽微笑,這個葛老對自己的年輕夫人,可真是寵愛啊,這老夫少妻就是如此呢。
這位葛夫人果然是出身貴族的樣子,連吃飯都那麼優雅。
三人交談一會兒,那葛夫人便起身告辭,葛老急忙也起來,親自送她回去,一路上還噓寒問暖,真是羨煞旁人。
送走夫人後,葛老回來,臉上卻平淡下來:“少陽,你這次來找我,不會只是爲送塊豆腐吧?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不愧是七河城的警察局長,巡察使的首領,一下就看出李少陽是有事而來。
李少陽淡淡一笑:“也沒別的事,我這豆腐坊馬上要開了,我跟他們都說了,以後每天早上做出的新鮮美味,都提前送到葛老你這裡一份,是最新鮮的,算是我孝敬您的。”
葛老大喜,他可是知道豆腐如今在七河城的價格,雖然自己不是吃不起,但每天都買,那就有點壓力了。
而且李少陽是送最新鮮的給他,這份情意實在是太難得了。
葛老起身拜謝,李少陽急忙還禮,卻笑道:“我還有一件事,但怕說出來,您老會打我呢。”
葛老哈哈大笑:“兄弟,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說罷,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全力出手。”
李少陽嘆口氣,直接說道:“我聯合了滄海金樓,方天會,還有白鹿宗,準備對元家出手!”
葛老身子一顫,但臉色還是沒變,過了一會兒才吐出一口氣:“給我個理由。”
李少陽當即把元副城主“殺死”鹿老的事說了一遍,並說出了證據所在的密室。
葛老卻是眼神一閃:“哦,這件事有點奇怪啊,那元副城主又不是傻子,真要殺鹿老,也不會選在鹿老去他府邸赴宴那一天吧,那不是自己找麻煩麼。”
他微笑起來:“再說了,以元副城主的手段,怎麼可能連一件袍子,幾塊舍利都處理不掉呢,反而留在自己的密室裡,傻乎乎的等人上門查找?”
李少陽背後騰地出了一身冷汗。
葛老是巡察使,親自追蹤過迷霧殺手,他眼光老道,經驗豐富,自己這次有點託大了。
李少陽的栽贓計劃,本以爲萬無一失了,沒想到葛老竟然一口說出了兩個破綻。
李少陽心中急轉,準備着說辭。
葛老眼神銳利,已經有些懷疑了。
就在此時,外面又傳來環佩聲響,那位葛夫人卿卿竟然回來了。
她還端着一盤上好的靈果,走進來看了一眼就笑道:“怎麼,說什麼事呢,竟然如此嚴肅。”
葛老寵溺地看着她:“沒事,我跟少陽兄弟談公務的。”
這位溫柔優雅的少夫人,卻是不依了,扭頭忽然擦起了眼睛:“怎麼,郎君你不相信奴家?”
這一招可把葛老的心都要揉碎了,他急忙起身,毫無節操的哄着夫人,最後把元副城主的事都說了。
卿卿夫人便現出驚駭之色:“原來如此,怪不得上次我遇到元夫人,她會是那個樣子呢。”
葛老一驚,李少陽也是一震。
卿卿夫人便嘆息道:“上次出門遊玩,遇到元夫人,她都哭成淚人了,說元公子修爲無法突破,有走火入魔的跡象,只有以高人的元嬰才能治好,現在想想,原來鹿老是被他們害了,取走了元嬰,去治自己的兒子!”
葛老動容:“原來如此!”
他轉身對李少陽不好意思的拱手:“剛纔我還懷疑兄弟你呢,現在清楚了,這件事是有預謀的,元公子也的確是在鹿老死後,修爲突破的。”
李少陽心中鬆了口氣,但也十分疑惑,難道那元公子真的走火入魔了?真的需要一位高人的元嬰?但這不對啊。
他壓下心頭的疑惑,和葛老繼續說了起來。
最後葛老自然是滿口答應:“我巡察房也可以幫忙,此等妖孽,那是絕不能放過的。”
李少陽和他談好了,這才歡喜告辭。
他一直走出了葛老的院子,心中還是疑惑的,那個卿卿夫人出現的太及時了,而且她說的好像不是真話,但她爲何要幫自己呢?
正想着,他拐入了一條小巷,面前一道身影閃過,熟悉的香味撲來。
李少陽擡頭,赫然看到那位卿卿夫人出現在了面前。
“你……”他有些手足無措。
卿卿夫人此時面色陰冷,沉聲道:“你剛纔太冒失了,如果不是李樓主提前通知了我,你剛纔就露餡了。”
李夢枕?!
李少陽心中震動,這卿卿夫人竟然是李夢枕的人。
“現在我時間不多,你聽好,葛老頭已經被我瞞過去了,但他這個人十分多疑,所以對付元家的時候,你千萬不能讓他跟在旁邊,他會懷疑的。”
卿卿夫人說完,身影一閃又消失了。
她的修爲,可不是葛老說得那麼簡單。
李少陽忍不住摸起了下巴:“原來這個卿卿,也是李夢枕的密探!”
聯想到李夢枕在元家安插的那個管家,李少陽不禁悚然:“他到底在七河城安插了多少密探?李夢枕,實在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