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血湖懸在天上時,清風就走了。他走之後,祭壇隱了下去,虔誠跪拜的諸人也起身退散,只是看着葉初三人的目光中都帶着不閃,還有隱隱的敵意。
一切似乎都回復正常,葉初退出劇情Flag模式,光幕中出現第一人稱視角。
“走吧,帶你去接管產業。”小月突然彈了個窗口。
產業?
葉初好奇,小月沒有解釋,只是向前走。葉初跟上,後面跟着多比。
一直走到藥店門口,小月停下腳步,一推門。
“歡迎回來。”小月一頓,又說了兩個字,“主人。”
說到主人二字時,彈窗上的小月,眼底閃過一抹隱藏極深的異樣。
葉初並沒有發現小月的異樣,只是對於小月口中的主人很是不適。
“小月姐,不要叫主人。我們是朋友,不是主僕。”葉初打下一行字,在這裡,他和小月、多比最熟,接觸的也最多。
小月是一個外表高貴,內心有點小心眼的精靈,葉初到現在還記得和她之間的糗事。
聽到朋友二字,小月背過身去,眼底的異樣更濃。
三人走進藥店。
“這一間藥店,連帶裡屋的醫館,還有後院的菜園。在以後,都是你的私有財產。”小月說。
這間藥店,原來的主人是清風。
清風也曾說過這間店屬於葉初,只是這段時間葉初一直沉浸在冥想世界,沒有過來接手。
這叫什麼,打一棒子再給個棗。葉初在心裡喃喃,眉頭在不經意間皺起。
“魔域,到底是什麼?”葉初打下一行字。
“魔域,是魔主的領地。”這一次彈窗的是多比,比起頗顯沉默的小月,多比看上去要好上一些,只是眼裡也帶着悲涼。
“原來這裡,隸屬於撒旦。”多比接着說。
“魔王撒旦?”
多比:“是的,你以前看到的十二翼墮天使是撒旦手下第一神將,祭壇中的那隻豎瞳就是撒旦之眼。
那一會,這裡叫獵場。有一段時間,我在南域冒險,後面老頭說它老了,想在死之前出去看看,於是我回來,算是繼承家業。這之後,我碰到了你。
你是第一個我碰到的外域人,我不知道你是怎樣來的,但我知道,我們一直在等你們出現。”
“等我們?”
“是的,等你們這些外域人。這,也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這句話,讓葉初目光一凝。
多比繼續說:“後面,清風道長來了。那個時候的清風道長,嬉笑怒罵,我很喜歡來找他聊天。”說到這裡,多比偷偷看了一眼小月。
“神將毀滅之後,我們就有預感,這天要變了,可我們沒想到,竟然要以我們的血來祭。在他們眼中,我們是異族。在我們眼裡,他們又何嘗不是異族?”多比的眼裡透着怒火。
“夠了。”小月的窗口突然彈了出來,冷冷的打斷多比,“我不想再說這件事,以後我們跟的人,是原初之翼。”
小月的冷然讓葉初詫異,但他沒說什麼。葉初知道小月曾是清風的精靈女僕,曾經的主僕,今日揮刀相見,在清風眼裡,見不到一絲憐憫,想必對小月的觸動很大。
“這裡本就是你應得的。”小月對葉初說,“因爲你是魔裔。”
“魔裔又是什麼?”
“魔裔就是魔的後裔,這裡的魔單指魔主。在魔域,我們這些異族人是奴隸,外面那些人只能算是平民,而魔裔,則是貴族。
在撒旦治下,貴族均有封地。魔域裡,自然也會有。所以說,你肯定會有房,只是在哪的問題。”
呵,這就是傳說的中的VIP?葉初在心裡自嘲一笑。
“謝謝你,救了我。從今天開始,我的主人不再是清風,而是你。”小月突然對着葉初鞠了一躬,神色裡透着前所未有的認真。
窗口開始重疊,多比的形象出現在彈窗中,就在小月的後面,他也對着葉初鞠躬,還是九十度的那種。
“不用這樣的,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還和以前一樣就好。”意念之下,屏幕中的角色擺了擺手。
多比:“家麼?我的家已破。”
小月:“不管你認不認,你就是我的主人。”
多比的悲傷,和小月的執着讓葉初不知道說什麼,不過又想,突逢大變,心境自然會有變化。
或許,只有時間,才能撫平這種傷痛。
想清楚這個,葉初不再說話。
也在這個時候,一道魅惑的聲音突兀的傳到葉初的耳中,“少年郎,到我這裡來。”
這道聲音,魅音天成,音線聽的人骨子裡發酥。
葉初卻是一驚,因爲這道聲音是直接傳遞到他的耳朵中,透過現實與虛擬的界限。
這個時候,臥室裡只有葉初一個人。
“是我,明月。到酒館來。”又是一道聲音。
這一次,葉初聽明白了,原來是酒館裡那個穿道袍的嫵媚老闆娘。
在魔域,和其他人交流都是彈窗,除了清風。
清風的話語都是直接到葉初的心底,葉初可以用意念和清風直接交流。
葉初對多比試過,同樣意念操作,多比是聽不到葉初的話的。
今天過後,又多了一人能和葉初直接交流。明月用的還是傳音,她的人這一會應該在酒館裡。
葉初和小月、多比說了一句,向外走去,明月找他有什麼事,去看看便知。
這個女人,一點也不簡答。在路上,葉初在回想和明月初見時的每一個細節,她穿的道袍似乎和清風很像呢。
推開酒館的門,今天的酒館,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明月趴在櫃檯上,她的手裡還拿着一瓶酒,看那包裝,很像是那天給赤烈的女兒紅。
四目相對,沒有言語。葉初是在等她說,而明月則是不想說。
下一刻,明月驟然起身,也沒見她又什麼動作,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葉初面前。透過屏幕的視角,葉初看到明月那鼓起的道袍,還有那烈焰一般的紅脣。
進入劇情Flag,第一人稱視角轉化爲第三人稱。
上帝視角中,葉初的角色不知爲何,竟是一個踉蹌,莫名向後倒去。而明月的手則在葉初就要倒下的那一刻,攬住了葉初的腰,明月俯身,沒有出現狗血的擁吻情節,明月只是舉起手中的酒,一拍封蓋,遞到葉初嘴邊。
這幅畫面,野蠻、強勢,卻又透着異樣的美感,還有和諧。
酒入口,屏幕外的葉初覺得香醇襲來,這酒,竟是如此的美味。這一刻的葉初,只覺得天上的瓊液也不過如此了,屏幕內的角色喝酒,竟然作用他本人身上,葉初在那一刻都沒有感到異常,只是沉浸在美酒之中。
這一刻,良久,如果能加個時間,葉初情願是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