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着一條藍色牛仔褲,上身是一件T恤,腳下踩着一雙廉價的帆布鞋!
她面容清秀精美,眉宇間有着一股讓人心生好感的純淨,還夾着幾分城市女孩少有的堅韌倔強和英氣。
這個女孩的阻攔,讓得黃百萬身後那一個個都號稱縝雲猛人的手下,都不敢有絲毫不滿和言語!
就連黃百萬,也第一時間露出了滿是討好與寵溺的傻笑。
在縝雲,在黃百萬面前,能具備這種威力的,除了黃詩遠,還能有誰?
“黃百萬,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老老實實的待在縝雲,要麼你走我也走!”黃詩遠怒視黃百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這個逆來順受的小丫頭,在眼前這個她從小最親近也是最尊敬的兄長面前,已經不再那麼柔順了。
“丫頭,你不懂,哥也不說。”黃百萬輕言細語的說道,沒有半分不滿。
“我是不懂,但我有心。”黃詩遠倔強的擋在黃百萬的身前。
黃百萬溫柔的笑着,道:“你可以離開縝雲,只要不南下,去哪裡都行!”
“你就不怕我去炎京嗎?”黃詩遠問道。
黃百萬笑得燦爛:“去炎京最好,那裡最安全,就算有一天,哥用槍頂着你六子哥的腦袋,你六子哥也捨不得傷你一根頭髮。”
黃詩遠的眼眶中都瀰漫出了霧氣,她抿着嘴脣,嘶吼道:“哥,我們姓黃的從來沒出過一個狼心狗肺的人啊。”
黃百萬滿心的疼惜,他擡起手掌,撫在黃詩遠的臉頰上,用大拇指擦拭着黃詩遠臉上的淚痕,輕聲道:“乖,哥的事情,讓哥自己去處理,哥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
黃詩遠搖着頭,一邊流淚一邊道:“哥,我不想有一天,最不想原諒的那個人就是你,最想殺掉的那個人也是你!”
黃百萬笑得沒心沒肺,道:“如果真有那一天,哥一定已經死了。”
“送小姐回去。”黃百萬輕聲說道,立即,就有兩個人出現在了黃詩遠的身旁。
黃詩遠靜靜的看着黃百萬,她沒有竭嘶底裡,沒有放聲大鬧,突然就變得平靜下來了。
黃百萬也沒再說什麼,邁步從黃詩遠的身旁走過,走進了檢票口……
黃詩遠一直目送着黃百萬消失在視野當中,她喃喃道:“我不會離開縝雲的,只有我留在這裡,纔是對你最大的牽制!哥,你可以錯,但你不能一錯再錯啊……”
離開了機場大廳的第一時間,黃詩遠掏出了手機,按出了一個很久很久都不曾撥打過的號碼……
……
炎京,病房內,陳六合放下了電話,他的臉上多了一抹沉悶與苦澀,心情也出奇的沉重,回憶起剛纔黃詩遠那丫頭在電話裡強忍着抽泣的話語,陳六合心中就是一片疼惜!
他長長的嘆了一聲,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沈清舞的黛眉微微一蹙,放下手中的書籍,看向了陳六合,道:“縝雲來信?”
陳六合點點頭,道:“老黃南下了,是詩遠那丫頭通風報信來了。”
沈清舞並沒有多麼的驚顫,她很平靜的點了點頭,道:“哥,這是我們預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嗎?我們的心中,也早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我們很清楚,這一天,一定會來的。”
“是啊,風雲變幻起,大梟當頭衝!”陳六合淡淡的說道:“老黃啊,成熟了,也更聰明瞭,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有野心是一件好事啊。”
“那根緊繃的弦,斷了!山洪來襲了!老黃的變,會讓整個格局變,哥,這可能是我們在這盤棋中,最大的變數與危機。”沈清舞輕聲說道。
陳六合點點頭:“老黃的實力,我們是毋庸置疑的,他有着能左右格局的本事!”
沈清舞忽然問道:“哥,你怨不怨他?”
陳六合怔了一下,苦笑一聲,搖搖頭,道:“不怨,爲什麼要怨?這一切是我給他的沒錯,但也是他自己拼來的,是屬於他的,並不是屬於我的!從我送他去縝雲的那一天,就沒想過能把他牢牢控制在手裡。”
陳六合自嘲着說道:“還是那句話,他在我眼中,更像是一件我創造出來的藝術品,欣賞着就好,能達到是什麼樣的高度,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能走到今天,我已經覺得我沒看走眼了。”
一旁的蘇婉玥聽到兩人的對話,面色大驚,她驚呼的道了聲:“縝雲的黃百萬叛變了嗎?”
陳六合看了蘇婉玥一眼,笑着點了點頭:“嗯,叛變了。”
“天,這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你一手栽培起來的嗎?外面都說陳六合最忠誠的狗有兩條,一條是王金彪,一條是黃百萬,他怎麼會叛變?”
蘇婉玥面色煞白的說道,她對一些事情雖然不是很瞭解,但是她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是傻子,對一些檯面上的東西,還是一清二楚的!
頓了頓,蘇婉玥繼續說道:“就算黃百萬有異心,那爲什麼早期不反你,偏偏要到這個時候反你?要知道,你剛滅了東方家,現在又要給諸葛銘神帶去大麻煩,你現在勢頭如此迅猛,步調穩健,這一場博弈正在步步走高,這沒理由啊……”
聞言,陳六合灑然一笑,打趣道:“呵呵,你沒少做功課啊,知道的還挺多。”
頓了頓,陳六合才接着道:“很簡單,老黃如果不反我,他就永遠只能待在縝雲那片窮山惡水的地方稱王稱霸!如果他反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大舉南下,屬於他的版圖,就會變得無限大!”
“一個人,當站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心氣和視野自然就變了!再加上老黃的盤子越做越大,手底下的猛人越來越多,勢力大了,很多事情就不能隨心所欲了!他的路啊,也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陳六合淡淡道:“就算他不前進,他的身後也會有很多人推着他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