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慢悠悠的說道:“老黃下棋的手法越來越高明瞭,可謂是滴水不漏,處處都想要把利益最大化啊。”
“怎麼說?”沈清舞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輕聲說道。
“他不單單是想動我,還想在這個過程中,假借我的手,幫他清除一些不聽話的元老,這招借刀殺人,用的可謂是不動聲色。”陳六合冷笑了一聲說道。
“徐曉銅之流?”沈清舞問道。
陳六合點頭:“黃百萬非常清楚我的實力,他深知靠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對我造成致命的威脅,可卻偏偏讓他們充當這場博弈拉開帷幕的先鋒頭馬,這裡面的意思,還不值得耐人尋味嗎?”
說着話,陳六合把電話遞給了沈清舞,讓她看信息上的名單。
沈清舞瞥了一眼,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包括徐曉銅在內,這六個人應該是最想殺我的那六個人,還有一個死了的劉永義,一共七人。”
陳六合輕笑了一聲:“這麼說起來,黃百萬多少還算有點人味了?起碼他對你,沒有變太多。”
沈清舞沉着雙眉,道:“哥,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他心裡藏着很多事,像是身不由己。”
陳六合搖了搖頭:“站在他那種高度的人,看到的已經是全局了,各方面都要顧及,會有這種感覺再正常不過了。但那些,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出了什麼決定,並且要採取什麼行動。”
“對立面就是對立面,且已經展開了逼宮,已經觸碰了那條不該觸碰的底線,從那一刻開始,其實我和他之間,就沒有退路可言了。”陳六合緩緩道。
沈清舞輕輕點了點頭,思忖了一下,開口說道:“哥,那你打算怎麼做?”
從來了湛海之後,他們兄妹兩還沒坐下來好好商議過一次,她也不是很能吃得透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打着什麼樣的主意。
陳六合笑了笑,說道:“我現在的身份不同,太多人盯着我,主動挑起事端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去做,這會讓雲端的一些人心生不滿。”
“這樣一來的話,我就只能被動行事了。”陳六合輕描淡寫。
沈清舞說道:“黃百萬肯定不會放過你,所以,你就在等他出手?”
陳六合道:“沒錯,這上面的五個名單,是王倫宇給我的重要信息,黃百萬已經給他們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做先鋒,對我展開明殺暗襲,這是黃百萬給我準備的一道開胃菜。”
“這一次的博弈,就要從這些人開始。”陳六合說道。
“黃百萬很聰明,在借刀殺人的同時,也向世人展示出了他對哥的殺心。”
沈清舞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這六個人被哥處理乾淨的時候,黃百萬纔會動真格的。”
陳六合舔了舔乾涸的嘴脣,道:“沒事,還有兩天時間,我可以陪他慢慢玩。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他把底牌給翻出那麼幾張來。”
沈清舞的黛眉輕輕蹙了起來,道:“可是哥,你最終的目的該如何達到呢?”
“你此次南下,應該沒抱着能把黃百萬滅了的意思,你只是想保全杜月妃幾女的安危而已。”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道:“小妹,你覺得黃百萬這次是在跟我們玩真的還是玩假的?”
“看不透,但以他現在的地位來說,話都說出口了,應該就不至於空穴來風。”沈清舞說道。
頓了頓,她又道:“但是,我給了他一個更可行的方案,就是不知道他會如何選擇了。”
陳六合挑了挑眉頭,道:“哦?什麼方案?”
沈清舞把當初跟黃百萬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跟陳六合說了一遍。
wWW● ттκan● ¢ 〇 聽完,陳六合皺起了眉頭,但很快鬆懈,他自嘲道:“這樣的理由,倒也還算合乎情理,不過,黃百萬想要的,恐怕不僅僅是如此啊,否則,他就沒必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了。”
“他是在堅定自己的立場,向世人表達他跟你一刀兩斷的決心。”沈清舞輕聲道:“我總感覺,他是在刻意去證明一些什麼。”
陳六合也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當中,過了十幾秒,他道:“或許,這一次我若是能給他帶去足夠大的威脅,若是能在長三角這塊土地上掀起足夠大的風浪,可能會讓他心中的決定有所動搖呢……”
沈清舞擡目看了陳六合一眼,眼中如明鏡兒一般,顯然,她理解了陳六合的意思。
她也基本上知道了,陳六合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內,會做一些什麼。
雖然談不上高明,也存在很大的風險,但不得不說,這或許是現階段最有效的方式了。
當然,這一切能不能成,都要奠定在陳六合是否擁有強大實力的前提下。
如果陳六合連黃百萬的一輪又一輪衝擊都抵擋不住的話,別說達到目的了,能不能活着離開長三角,都會成爲一個很大的問題。
不管黃百萬心中是怎麼想的,有一點,他們兄妹兩是絕對不會質疑的。
那就是,只要他陳六合實力不夠,黃百萬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擡起屠刀,狠狠的斬在陳六合的身上!
車內的氣氛沉默了下來,車子在高速路上一路疾馳。
整個途中,都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的事情。
這一點,也沒有讓陳六合感到意外,原因很簡單,不是黃百萬集團不想動他,而是車上還坐着沈清舞。
只要有這丫頭在,黃百萬就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絕,或者也能說是不忍心吧。
一個小時的路程非常快,一轉眼,他們就已經快要抵達汴洲的高速路口了。
“哥,這一次的汴洲行,肯定不會太平,黃百萬放出來的那幾條惡犬,會想方設法的把你留在汴洲。”
沈清舞望着窗外,已經能看到汴洲的高樓大廈了:“現在的汴洲,可以說,要比湛海還要兇險一些,已經基本上落入了黃百萬的控制當中。”
“湛海好歹還有一個杜月妃在那裡撐着,汴洲的王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