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醫院之後,盧北川和林薇薇,跟隨小七和唐欣來到了小七母親所在的地方,龍江市立醫院牀位實在緊張,沒有多餘牀位,小七的母親只躺在走廊中間。
走道上不時有人走動,兩頭的樓梯口還有人站着抽菸,在這張病牀旁邊,放着一把看護椅,一名膚色黝黑麪容焦脆的中年男子坐在那裡,他身上穿着灰色的保安制服,手袖和褲腿都挽起來,一雙眼睛望着牆角的位置發呆。
“爸……”小七忍不住喊了一聲。
中年男子一激靈,隨後扭頭看了過來,“哎呀,強子過來了,還有欣欣,我自己在這就行,你們該忙忙你們的,呃……這兩位是?”
“這是川哥,我的老闆!”小七連忙介紹。
中年男子連忙將手在髒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隨後伸過去,“勞煩川哥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盧北川心頭莫名一酸,這樣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已經被現實的殘酷,磨光了所有的棱角。
“大叔,叫我小川就行,我以前學過一段時間氣功,懂一些手法,對腦淤血患者有一定幫助,就過來看看。”盧北川道。
小七父親連忙讓開,讓盧北川觀察小七母親的情況。
靠近之後,盧北川伸手放在小七母親額頭之上,真元氣息悄無聲息的從掌心釋放出來,頓時他能夠感覺到小七母親顱腔之中存在的情況。
醫生說的情況不錯,小七母親確實很嚴重,顱腔之中不止一個出血點,而且出血量很大,未必能夠完全吸收。
在2006年,面對這種的情況,在龍江這樣的醫院,開顱似乎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不過幸運的是,她遇見了盧北川。
真元氣息緩緩注入小七母親顱腔之中,隨着這道氣息注入,小七母親的顱腔內發生着微妙的變化,血液加速流淌起來,逐步被吸收……
“34號,你們都欠了三千塊醫藥費了,該交錢了!快去繳費窗口,這裡是醫院,不是福利院!都不花錢看病,醫院早就破產了!”一個肥胖醜陋的夜班護士,再一次過來催促。
小七父親身軀一顫,轉過身道:“護士啊,你看……能不能在寬限兩天,我的工資到十號左右才發……”
“十號?你想的美啊,這還有好幾天呢,一天多少錢知道不?你一個月多少工資?有沒有一千三百塊?趕緊交錢,要不然明兒一早就停藥。”護士冷冷的道。
小七忍不住眼眶通紅,一雙腿哆哆嗦嗦。
小七父親咬着牙道:“這樣吧,我回頭把房子賣了,明兒我回家把房產證拿過來,押到醫院,賣掉之後,就還錢!”
小護士咧嘴,“誰要你的房產證啊,我們這裡是醫院,又是不是貸款公司,搞的我們好像收你房子一樣,我們只要錢!”
“啪!”
盧北川轉過身,拿出一張卡,放在護士的手推車上,“密碼121243,刷去吧。”
小七父親情緒激動,“不行不行,哎呀,川哥照顧小七工作已經很不錯了,我們不能花川哥的錢。”
盧北川看着小護士,道:“去吧,只刷兩千,多一分都別刷。”
小護士看看小七父親,又看看盧北川,“他這個病至少得五六萬,兩千夠嗎?”
盧北川一笑,望着病牀上的小七母親道:“夠,她上輩子實際上是個護士,救死扶傷,將病人視如己出,幫助過很多人,積攢下來了很多的運氣。
此生她是一名環衛工人,清掃的馬路加起來超過幾千公里,爲城市作出了巨大的貢獻,身體得病,好運加身,明天就能醒過來。”
小護士臉上帶着一絲不屑,“你少在這裡描來描去,惡不噁心?哼。”說着推着手推車走了。
林薇薇氣的冷哼一聲,“這小護士真夠氣人的。”
盧北川道:“我估計她也是將生活中的情緒帶到了工作當中,你看她年紀輕輕,肥的好像豬,估計連對象都沒有。”
隨後盧北川又拿出手機,“喂,老八,在咱們市立醫院你有熟人嗎?幫個忙,我有個朋友親屬住院,沒有病房了。嗯,好。”
聽到盧北川在幫助自己母親打電話,小七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川哥……”
盧北川連忙伸手將他攙扶,“小七,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唐欣也在一旁激動的哭了起來,小七父親唉聲嘆氣,這個被現實磨光了棱角,被歲月蹉跎了的漢子,眼眶之中也是飽含熱淚。
幾分鐘後,一名值班的醫生帶領着幾個護士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將小七母親轉移到了高幹病房。
就在這時候,肥胖的小護士回來給盧北川還卡,看見這一幕有些吃驚,“郝醫生,這個病房已經被預定了下來,是區委辦公室的吳主任……”
帶着眼鏡的醫生回頭,“預定?你當這裡是酒店啊?啊!誰給你預定的權力?急需要休息的病人睡在走廊上,這裡卻空着病房,你捫心自問,愧不愧疚?”
“我……這。”小護士臉有些掛不住,“這不是我安排的,是……”
“是什麼?”郝醫生冷冷的道:“不論是誰安排的,明天讓他去我辦公室說明情況。”
“好,好吧。”小護士不敢跟郝醫生頂嘴,將卡還給了盧北川,轉身走了。
郝醫生轉過身,客氣的道:“抱歉了諸位,我代表市立醫院跟你們道個歉,沒辦法,機構大了,很多事不能兼顧。”
盧北川道:“不要緊,這次麻煩郝醫生了。”
郝醫生隨後又拿起小七母親的病例看了一眼,隨後吸了口氣,看向盧北川,“病人的情況……”
盧北川微微一笑,“明天在做個檢查看看吧。”
“也好,我聽說咱們這裡好像欠費了,如果沒錢的話,我可先支付……”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譁。
“你他麻痹的,什麼態度?啊!我自己看?我自己看要你幹毛啊?這他媽醫院佔用的就是我家的地,麻痹的,不願意幹,從老子的土地上滾!***的……”
盧北川無奈的嘆息一聲,“老八過來了,走,去看看。”
說着幾個人走出了病房,但見電梯口護士站位置,王老八指着那肥胖的小護士正在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