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座小山丘,不到二十分鐘內就已經被化成一片焦土,無數破碎的石屑亂灑着。
一大片樹木連根鬚都給破壞得乾淨,無數小坑密密麻麻遍佈在這片焦土上,隱約可見坑裡的寒霜、被腐蝕的爛泥……八隻岩石怪已經全部被剁成碎石,胡刻沒費多少力氣,四劍齊出,輕鬆搞定了五隻。而林亦然則大發神威,出乎意料地連斬三隻岩石怪,要不是胡刻料理得快,差點還被她再搶去一隻。
林亦然除了對上第一隻岩石怪時有點緊張,束手束腳的,不敢發揮出全部實力。當解決完第一隻妖獸後,習慣了這種打法,也習慣了自己體內強大的力量,更加熟練地運用靈脈斬掉第二隻妖獸,隨後第三隻更是乾淨利落地一劍腰斬。看着那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胡刻有種感覺,這一路上的妖獸要倒黴了。
殺妖獸只是順手而爲,一段小插曲而已,並不能讓兩人的行進有半點影響,哦,只不過因此提前了晚餐時間而已。爲了避免一直在繞圈子,兩人決定以極遠處一座山峰爲參照物,先走到那裡再考慮下一段的路線。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可去,就當是出來散心旅遊吧。
在這末世裡,估計也只有他們兩人能夠享受這種奢侈的旅遊吧。…………懶洋洋地靠在一棵樹下,胡刻微閉着眼睛,任由早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臉龐上,這種暖暖的感覺真舒服啊。
清風吹過,帶起一卷枯黃的落葉,幾片被吹得貼在他臉上。身旁的少女笑着拿起那幾片落葉,看了看,突然想到什麼,從揹包裡拿出一支筆,就把胡刻的肩膀當做寫字板,鋒銳的筆尖躍然枯葉之上,‘沙沙’地寫着什麼。
胡刻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半睡半醒地眯着眼,一邊還在維持着御氣訣運轉,靈元不斷在體內經脈奔騰着,只要他還醒着,就從沒有停下的時候。兩人沒有任何路線、時間計劃什麼的,三天來想走就走,想休息就休息,一切看心情。弄到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逛到哪裡了,還好身處這片山林,食物來源根本用不着擔憂。
反正這山林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野雞、山豬這些幾乎快被人類滅絕的東西逐漸多了起來。胡刻不由得亂猜,難道僅僅一個半月,沒有人類的干涉下自然體系就能夠恢復得這麼快嗎?但是這種事情拿來當閒時打發時間就算了,真的要去深究,胡刻表示完全沒興趣。只能要開心地活下去,變成怎樣都無所謂,這種事情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抽空瞄了身旁一眼,少女認真的神情,讓胡刻有種看電源的錯覺。只感覺這不是郊外,她手上拿的也不是枯葉,現在這裡是寬敞明亮的課室,她正沉浸在破題解答的考試中……靠,那我不是成了課桌?好一會,少女寫完了,一手漂亮的花體英文,胡刻只看了一眼就暈了。
不帶這麼玩的,平生最討厭英語,投身與反鳥語神教,立志於弘揚傳統國粹……好吧後面一句是扯過來當大旗的。哥,看看我寫得,你看一下啊~要不我念給你聽吧……我……我是極端
民族主義者,我一生致力於……。
此刻胡刻的表情無比肅穆,描述着一項偉大的事業,講述着他們的崇高理想,偉大復興計劃……花體英文寫得再好看,在胡刻眼中也就是一團比符紋複雜多的圖案而已。
好吧,少女終於知道自己算是明珠暗投了,兩張枯葉被她捧在手心,低聲呢喃着什麼。呃,不是胡刻不想聽,而是完全聽不懂,算了,還是邊睡邊修煉吧。咦?還有人過來了,唔,不止一個……胡刻睜開眼睛,在他的元氣視界裡,出現五六道或者更多的血氣,正朝他們這個方向過來。
亦然,靠過來點,有人過來了,唔,不用這麼激動嘛,青絲收起來,沒事的。胡刻本來只是爲了安全起見,卻沒想到亦然直接把青絲弄出來,警惕地看着胡刻指的那個方向。一個月前那場靈脈者之間的搏殺,讓她現在看見靈脈者,意識下都會感覺到一種危險。
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神一動,靈元從各大竅穴、丹田氣海中涌出,瞬間遍佈全身經脈,防人之心不時刻都要有,而且越重越好。修煉了月餘法訣的亦然也感受到胡刻身上的變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胡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隨即看着那片樹叢,他很好奇,這次遇上的會是怎樣的人呢。只希望自己的雙手不要再沾上更多同胞的血了。‘譁……’茂密的樹葉被撥開,一個滿臉鬍渣的中年男子鑽了出來,看到胡刻兩人坐在不遠處的樹蔭下,不由得愣了一下,直到他身後傳來幾聲吵鬧。
靠,羅大叔,別擋路啊,噢,這該死的樹枝,等下看我燒了他。那男子回過神來,連忙讓開了位置,讓後面的人過來。這主意不錯,我還沒幹過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呢,殺人我是不敢的,放火嘛,可以考慮下。
胡刻看着他們一個個慢慢冒出來,一臉平靜。若是其他人在這種末世裡遇到其他陌生人,那麼肯定不能表現得這麼鎮定,這不是胡刻膽大或者冷靜沉着什麼的。
實力是信心的來源。胡刻一直相當堅信這句話,感受着體內磅礴的力量,他可以不用朝任何人妥協、低頭。那被稱爲‘羅大叔‘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這些人本來還擔心野外遇到別的人會引發衝突什麼的,畢竟這些天來,傳聞中爲了一瓶礦泉水,一個牛肉罐頭而殺人的靈脈者不在少數,特別是在這種環境下,不得不讓他們提起十二分精神。但是面前只是一男一女兩個少年,都放心了大部分擔憂。
雖然靈脈的強大跟年齡無關,但人們還是意識下認爲年紀幼小跟老邁的比較沒有威脅。或許他們是認爲小孩跟青少年比較純潔吧……胡刻自動腦補。我們是從衡城逃出來的,然後這句話應該問你們。胡刻也不想費太多口舌解釋什麼,隨便扯一個謊,雖然絕對會被識破。嘿嘿,算了,我們也不是什麼壞人,用不着扯這麼爛的藉口,一句湖省方言都不會的衡城人。
‘羅大叔‘身旁一個少年一臉鄙夷地說道。胡刻的臉皮經過多年的鍛鍊,
早已經不會被這種低劣的嘲笑而改變一點顏色,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平靜地說道:既然不是什麼壞人,那就請離開吧,我們還要休息,沒力氣跟你們多聊。
這句話說得很不客氣,沒有任何修飾詞語。但胡刻自認還很不錯了,沒直接喊出那句‘沒事就滾’的臺詞。吃飯、說話、睡覺,無論什麼事都要帶着面具,雖然這面具很令人喜歡,但是胡刻已經戴煩了。
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如果人人都這樣,這個世界早就崩潰了,但胡刻就是喜歡這種說話做事的方式。當然也只是喜歡自己這麼說而已,別人這麼說,早讓他甩一邊去了。
道理?唔,道理是依靠道德來維持的,現在社會道德已經崩壞得差不多了,誰還會去講什麼道理,實力就是道理!
那個‘羅大叔’聽完臉色也是一邊,暗罵着沒教養,但也只能當做沒聽到。
而他旁邊那個少年一臉氣憤,想要爭辯什麼,卻被後面一人捂住了嘴。我們只是路過的,別惹事,麻煩多了很累。後面一個高挑的年輕女子淡淡地說着。胡刻瞄了她一眼,身材不錯,可惜面容比亦然差多了,唔,還是萌妹子最有愛。一共七個人,從樹叢裡鑽出來,然後就直接坐在地上,不走了。這裡陰涼而又通風,正是午休的好地方。
胡刻皺着眉,他可不希望睡覺還被這麼多人圍觀,難道你們沒聽懂我的話?我們在休息,請離開。喲,這地方你家?只允許你休息,不許我們歇一會?一個肥胖的男子沒好氣地說道,他身上的衣服被什麼鋒利的東西撕開幾道口子,有的地方還綁着繃帶。
但是管他受傷什麼的,難道有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來打擾我媽?一個原本相當愜意的午休就被這麼破壞了,不爽,很不爽!唔,既然不爽了,那就不能壓在心裡。
胡刻站起身來,一臉無奈地看着這幾個人,緩緩說道:爲什麼就有人喜歡自來熟呢,唉,但是我最討厭這個了。想要動手?哼,有沒有必要這麼自大。對面那個少年輕蔑地笑着,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那個,我不喜歡殺人,唔,應該說是很討厭殺人,至少在問題還有解決餘地之前不會。但是這不代表我不敢殺,只是感覺沒有必要而已,就像現在這種情況,即使你們很囂張地霸佔了我的休息時間,不經我同意闖入我的地方……但放心,我也不會殺人,最多給點教訓而已,最後那句話是說給一臉擔憂的亦然聽的。
少女臉上的擔憂不是因爲害怕什麼的,她只是不想胡刻隨意殺戮,這麼輕率地處決人的生命。那些電影裡的反派角色,不都是一開始就這麼慢慢發展的嗎。那七個人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着胡刻,滿是嘲諷之色。
這孩子是不是打擊過重,瘋了?唉,多好一個孩子啊,祖國未來的花朵啊……你們這樣嘲笑一個病人,可恥!
哥們,小說看多了是不是,沉迷了哎。哈哈,你平時不是也老看那些小說,哪天你也變成這樣那就好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