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響聲中,車身驟然震動。
倒視鏡中,後面一輛桑塔拉,正在迅速減速、然後,打着閃光燈,停靠在路邊的緊急停車帶。
“草——破車,看他樣子就沒錢賠修車費!”
鬧鐘氣惱的把車停靠在緊急停車帶。
那輛追尾的桑塔拉,猶自開着車大燈。
鬧鐘開門下車,看了眼車尾、發現碰撞的挺嚴重,便招手示意陳顏夕也下來。
副座的陳顏夕透過後視鏡,一直打量着後面停靠的桑塔拉。
那輛車的駕駛員,至今沒有走下車。
她打開車門,下車,駐足在車尾,看了眼碰撞的情況。
桑塔拉的車燈仍然開着,照他們不能看清前擋風玻璃後面的駕駛員。
鬧鐘氣憤憤的大步過去,站在駕駛門外,衝裡面的人叫罵。
“草你大爺,怎麼開車的!會不會開車?滾下來——還呆車裡幹嘛?看看把我的車撞成什麼樣了!你丫的有錢賠沒?嗯?”
車門。
咔的打開。
走下來了個外國男人。
他沒有看鬧鐘,而是面含微笑的望着奔馳車尾、同樣注視着他的陳顏夕。
“看什麼看!”
鬧鐘見狀,惡狠狠的威脅。
那個外國男人,便是容天。
他顯得非常好脾氣的微笑着。
是的,當他發現需要對付的目標中,有兩個總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情就非常愉快。
“我們認識。”
容天微笑望着鬧鐘,客氣的說着。
陳顏夕的眸子仍舊平靜如水,一動不動的望着下車的容天。
鬧鐘聞言,立即收斂了態度。
如果是陳顏夕的朋友,他實在不希望留下壞印象,也不想讓陳顏夕沒面子。
“顏夕?他是你朋友?如果是你朋友的話,那就沒事啦。修車小事,不用賠了。”
鬧鐘爽快的說着,最後那句,是衝着容天說的。
容天於是笑的更高興了。
“你真是個豪爽的好人,我非常喜歡——”
他說着,關上車門,走到鬧鐘面前站定,目視陳顏夕,輕鬆的攤手,微笑。
“我跟她認識,而且很熟悉。但——現在不是朋友。我現在是要來抓她的,同時——”
容天轉而望着鬧鐘,語氣一頓。
鬧鐘這時,已經用身體當在容天和陳顏夕之間。
“有多遠滾多遠,知道我是誰嗎?精哥!也不打聽打聽,在我面前說要抓顏夕?我不高興一個電話就能把你剁碎了丟海里!你是煞筆嗎?還是活得不耐煩了?”
“噢……”容天頗有些苦惱的輕叫,旋即,臉上的笑容斂去。“你太無禮了,完全破壞了我剛纔對你的好印象。至少你應該聽我把話說完,我要抓他,同時也要帶走你,問一問,乂公司搶劫我們組織毒品的事情!”
容天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鬧鐘已經果斷後躍、同時拔槍!
然而,容天對他的反應,竟然表現的非常不在乎。
鬧鐘一跳一米多遠,雙腳站定的時候,槍也舉了起來——可是,還不等他扣動機板,他的肚子、就像被拳頭砸中了一樣!
然後,他當場暈倒在了地上……直到暈倒時,鬧鐘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他懷疑是不是遇到鬼了!
因爲容天根本連動也不曾動過!
鬧鐘撲倒在地上,手槍、落在手邊。
容天遺憾的望着他,搖了搖頭,然後,把目光放在陳顏夕臉上。
“把他帶上,然後、上車,走吧!”
容天語氣十分輕鬆的說着,臉上還帶着微笑,好像陳顏夕是他的同伴或者是手下。
陳顏夕的眸子依舊平靜如水,只是臉上,再沒有了之前的天真可愛。
而是變的、冷漠,冷漠中,透着寒冷。
“我拒絕。”
“噢?”容天掛着微笑,一副思考的模樣,一陣,他詫異的攤着手,用難以置信的、驚疑的語氣反問。“你拒絕?……難道說,你打算跟我動手?噢,那太讓人吃驚了——當然、當然你被成爲組織年輕一代最優秀的異能者,可是……如果你因此就向我挑戰的話,那太不可思議了——因爲那跟自殺沒有區別。你不應該做這麼愚蠢的決定……是嗎?”
“教官批准我離開。爲什麼你又要帶我走?”
陳顏夕一字字的說着,語氣中,潛藏着憤怒,但是她的眸子,卻一眨不眨的、平靜如水的盯着容天。
“教官?”容天曬然失笑。“教官批准,但是幫主沒有——”
“我已經爲組織賺到了五十億,我可以離開!”
“我來、是爲了你好。你明白嗎?”容天笑着,一副十分無辜、好心被誤會的受傷語氣。“是、組織說過,如果能夠爲組織賺到五十億,就可以得到一筆錢,離開組織過自由的生活。但是,你不明白嗎?離開,不等於組織就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你可以走,但是,組織也可以滅口——”
陳顏夕深深呼吸了口氣。
其實這結果,她不是未曾想到過。
但她更希望,以組織的規模,以組織長遠發展的角度而言,定下了規矩就應該執行,不然的話,像她一樣的人,怎麼還會相信規矩,怎麼還會不顧一切的拼命努力?
“一羣毒販子,果然冷酷無情。”
容天搖頭,用對待一個不懂事孩子的語氣,教育般的說着。
“顏夕,你不應該這樣。我來,就是爲了帶你回去,給你一條活路。組織非常期待你未來的成長,如果你繼續努力,將來不止我的位置,你的成就決不僅於此!你的成就、應該是挑戰、替代上帝之手——你明白嗎?”
“我沒有興趣——我只想賺夠錢得到自由身離開組織,離開過去的生活。就算來的是上帝之手,我也會爲了自由拼死一戰!我只是很後悔,錯信了一羣毒販子,早知道他們不守諾言,我早應該殺幾個人後逃走,反正要面對你們的追殺——”
容天很遺憾的微笑着。
“顏夕,你是現在最好的‘神之手’,你非常有前途——可是,你還沒有成熟。你的神之手還很脆弱,它不可能跟我戰鬥。生命是珍貴的,尤其是你,你有光明的未來。我奉勸你,應該仔細的想清楚——”
“光明的未來?呵……”
陳顏夕笑了,雖然眸子仍然沒有笑意。
容天口中所謂的光明未來是什麼?
是繼續爲販毒組織戰鬥,殺人,保護毒品運輸……是揹負着作爲販毒組織研究培育出來的、擁有神之手異能最成功的小白鼠身份戰鬥、成長……直到有一天,在無數的戰鬥之後活下來了,神之手變的成熟了的時候,挑戰組織中神之手異能最強大的‘上帝之手’,繼承這個名字,然後帶着看似耀眼的光環,繼續殺人,繼續戰鬥……直到——直到有一天被更成功培育出來的小白鼠戰勝自己、奪去‘上帝之手’的光環,在被擊敗的時候,不幸戰死或者殘廢……過去顏夕還不敢肯定歷來被超越的‘上帝之手’中僥倖活下來的是否如組織說的,安排了無憂的後半生。
現在她能肯定,那羣做黑心生意的毒販子根本不會這麼好心。
那些喪失戰鬥能力、喪失利用價值的、被替代的‘上帝之手’或許被丟到海里餵魚,或許被埋了,或許……被做成狗吃的肉罐頭!
他們的規矩只是欺騙人更積極爲組織做事而訂的,從來沒有想過執行那些對組織沒有好處的規矩。
這就是所謂的光明未來——“那麼美好的光明未來,留給你子女吧。”
陳顏夕的語氣寒冷而執拗,她決意不遠屈服。
曾經她無法選擇反抗和選擇命運,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組織放進了製造‘神之手’的研究基地。
後來她奔着贖換自由的機會——爲組織賺五十億就能得到一億美金和未來的自由。
她從九歲開始戰鬥,一直到現在。
以爲換來了自由,結果,才發現一切只是謊言。
她不會讓自己繼續屈服在毒販子的威脅下生活。
容天比她年長,神之手的成長已經成熟。
而她,還要一年時間,神之手才能變的成熟。
不成熟的神之手如同是孩子,成熟的神之手如同是年輕力壯的成年人。
力量的差距非常大。
即使她具備許多的優越姓,但在眼前,確實不太可能戰勝容天。
可是——她寧可戰死,也不願意屈服。
相較於承受沒有未來的人生,戰死在這裡,反而是種解脫。
生若無樂,死亦無苦。
“真遺憾……我只能殺了你——”
容天嘆着氣。
他、準備動手……山林中。
亮起一團耀眼的白光——白光是從徐正心的身體裡亮放出來的。
她原本撐漲了的身體,在緩緩的打坐修煉中,漸漸恢復原形。
當完全恢復如初的時候。
她的身體裡亮起了奇特的白光。
她成功了,成功的踏入了天境!
沒有外泄絲毫珍貴的內氣。
那些充盈過度的內氣,都化成了她經脈中,長期貯存、能夠再生的、屬於她的功力。
她一舉踏入天境,擁有了天境四十重的高層次修爲。
當徐正心身上的白光緩緩消失的時候。
她站了起來。
她深深呼吸了口氣。
突然、發出一聲爆喝——以她身體爲中心、聲波四面八方的擴散了開去,過處草折飄飛、塵土疾飛,大樹顫動不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