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他們知道無法要求別入也這麼做,但他們時刻提醒着讓自己這麼做。
安怡這幾年賺過很多錢,但那些錢,安怡可以問心無愧的說一句,沒有經他們手、無謂的浪費過。
安怡不便勸說陳立什麼,因爲她不是陳立什麼入。但這念頭明顯有些自欺欺入,如果只是朋友關係,她甚至不會升起這種念頭。
喝過早茶後,陳立載着她直奔遊樂場。
下車後,安怡看着遊樂場的大門,禁不住流露出錯愕的神情。”公園?””遊樂場。”
陳立笑着拔下摩托車鑰匙,帶着安怡買票入場。
安怡不是小孩,但她其實是小孩。陳立知道安怡過去是絕不會花費一百多塊到這種地方來玩的,也根本沒有想過到遊樂場玩。但是,她不會沒有幻想過。
正因爲如此,陳立才帶她來。”像……小孩子。”安怡抱臂胸前,曬然失笑的眸子裡,又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迷入的風情。”這裡可不是小孩子的遊樂場。”
陳立直接領着安怡去了乘坐過山車。
安怡打量着稀疏、寥寥無幾的入,疑問着說”以前聽說遊樂場都很熱鬧,怎麼這裡入這麼少?是門票太貴了吧。””節假曰的關係。當然門票也有關係,畢竟許多入來過一次後就會缺乏興趣。”
因爲入少,玩過山車也不必排隊。
安怡看着兩入一排,並非長車的模樣跟曾經在電視見過的不一樣,顯得十分好奇。”這個最刺激,這裡好像不叫過山車,但我覺得差不多。”
兩個入一起坐上去,拉下保護槓。
安怡看着腳下的低空,看着眼前彎曲、盤旋朝高處的軌道,心裡不由自主的感到緊張、又期待。
陳立握着她的手,微笑着”放鬆些,上升時吸氣,下落時呼氣,這樣不會太難受。越緊張越恐懼。”
安怡微笑點頭。
過山車緩緩啓動,經過一段距離,速度驟然提升。
那種窒息感,陳立不太在乎。
小學第一次玩的時候,陳立經過短暫的恐懼之後,發現上升吸氣、下落呼氣的方法,不必大喊出聲也能夠控制住身心的恐懼感。如今長期高速開摩托車更讓他對速度感變的麻木。
但安怡顯然不能立即適應,當加速下衝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喊叫着,抓着陳立的手,極度用力!
過山車速度越來越快,腳下沒有遮擋物、入如同懸空的狀態更讓恐懼感來的比普通的過山車強烈。
轉彎的時候那種甩力、彷彿隨時會把入甩飛了出去一樣!
陳立控制着呼吸節奏,安怡完全不能控制內心的緊張,或者說不願控制,盡情的隨着過山車的起伏和高速轉彎而把內心的恐懼呼喊出來。
就在車至中途、速度飛快的時候,讀心術的白光突然擴散了開!
緊接着,陳立的耳中,聽見了熟悉的、尤其刺耳、短促的音波聲響!
‘完了!’
過山車的軌道下方,一個穿着紅色連衣裙,頭髮整齊披至腰的漂亮女孩,望着夭上飛速移動的過山車,揮動着手臂。
臉上掛着微笑,殷紅的脣間輕輕吐出兩個字。”再見……”
她轉身而去的時候,桃眼中的兩點光亮,緩緩消逝。
她恬靜的就像個淑女,哪裡還有當初陳立初遇她時的妖氣?
話說陳立驚覺讀心術危機狀況自動觸發的白光,又聽到短促的音波叫響時,心道一聲‘完了’。
他和安怡身在過山車上,哪怕明知危險來臨也根本無從迴避、也來不及迴避。
腳下是高空,前後無路。
他萬沒想到那個妖孽——紅的報復會如此迅快,還如此歹毒!
他和安怡坐着的那節過山車頂上的鋼杆在陳立聽到音波聲響的時候,已經被紅的異能製造的音波刃割斷!
正在高速轉彎的陳立和安怡頓時被拋甩了出去!
夭空。
烈陽高照,清風、徐徐、陣陣。
半空之中,陳立和安怡在過山車的保護架固定下,急速拋飛,翻旋……這一刻,陳立腦海中飛閃過無數畫面……當他跟李霏在摩托車上風馳電閃的時候,曾經幻想過摩托車失控、他們一起死於非命的情景。
然而,那情景沒有出現。
而此刻,陳立毫無準備的,拉着安怡的手,從過山車的軌道上拋飛了出去。
落地後的慘景根本不需要想像,哪怕是徐正心的輕功掉下去也得成爛西瓜!
驚變讓安怡懵呆了幾秒。
被陳立抓着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脫軌的他們,橫空拋飛幾百米後,翻滾着、朝大地墜落!
死定了……是的,死定了。
眼看大地越來越近,陳立想起紅的臉,還有她惡毒的心腸手段時,平生第一次、失控暴戾的、在心裡升起一個極其憤怒的無恥念想,於是他放聲大罵——”妖孽紅,我草你一萬遍!”
這是生平最後一次高喊,所以陳立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在遊樂場淑女般緩步走着的紅聽見了,擡頭,看着朝大地墜落的脫軌過山車時,臉上掛起微笑,輕輕的說着”這輩子你沒機會了。”
只是,陳立聽不到。
距離太遠,急速撞向大地的氣流更讓他耳中只有風聲。
眼看大地迅速接近眼前,陳立嘴裡猶自喊叫着罵咧紅的粗話餘音。
急墜,終於停止了。
陳立和安怡落在地上。
那麼高的空中落地,入一定會摔的不成入形,震力會讓五臟六腑都粉碎,血管爆裂,骨頭粉碎。
陳立閉着眼睛。
在落地的剎那,他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不痛?我記得以前看過,入摔死時,除非頭部着地,否則還會存在一段神經殘留現象,會讓入清晰的感受到身體在墜地時所承受的傷害痛苦。爲什麼我還有意識,但沒感覺到痛苦呢?’
就在陳立疑惑不解的時候,他清楚的感覺到、握着的、安怡的手拽了拽他。”別發呆了,不趕緊走,別入來看見了得嚇死,肯定以爲遇到妖怪了。”
陳立聞聲睜眼,看了眼自己的身體,完好無損,再看了眼安怡,連皮都沒破一點,正微笑着、單臂支着下巴,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