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也配嗎?呸——!六年前你擔心你生病的兒子,而對我不管不顧,害得我生不如死。那時候,你想過我這個朋友了嗎?六年前,你就該和你坐的飛機一起墜海……”阮柔柔瞪着被怒火燒紅的眼,滿是不屑地喝罵起來。
將冷凝萱母子緊緊護在懷裡的楚昊揚見這個瘋女人,越罵越過分,冷沉着聲音大喝一聲:“閉——嘴——!”
滿是陰鷙的眼,狠狠掃向那個口無遮攔的女人:“你這樣歹毒心腸的女人,所經歷的不幸都是報應,怨不得任何人!”
“報應?”阮柔柔一愣,過了一會兒,忽然癲狂地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報應……真的是報應啊……哈哈哈……”
“凝萱你想怎麼處理那個瘋子?”楚昊揚看着懷裡滿臉憔悴的女人心疼不已,聲音也柔軟得不可思議。
“我想帶着懿軒回去!”冷凝萱聲音裡滿是疲憊的小聲說。
突然,阮柔柔瘋狂的笑聲戛然而止,陰森的聲音想起:“報應!你們不是在跟我說報應嗎?那你知道你們的報應來了嗎?會不會報應在你們的兒子身上呢?”
“什麼?”我們的兒子?正攬着冷凝萱準備轉身的楚昊揚,猛地頓住了腳步,本就萬年冰川的臉,散發着深深的寒意,“你再說一遍,誰的兒子?”
“哈——?”阮柔柔不敢置信地冷呵,心裡卻因爲找到報復冷凝萱的方法而歡喜不已。
粉嫩可愛的臉上,噙邪惡陰沉的笑,阮柔柔恨恨開口:“誰的兒子?當然是你楚大少,楚昊揚的兒子了?”
“難道你不知道嗎?”阮柔柔臉上的陰冷笑意肆意瀰漫開來,繼續挑撥離間,“也是啊!冷凝萱怎麼會告訴你呢?她那麼恨你,恨不能親手殺了你!怎麼可能讓你們父子相認呢?”
“唔——!”這時,冷懿軒的藥效過了,慢慢睜開了眼,看到冷凝萱美豔的臉,伸手吊住了媽媽的脖子,撲倒她的肩膀上,低低地叫:“媽媽!媽媽!……”
冷懿軒從小就獨立,就算受到驚嚇後,再看到親人也沒有像別的小孩子一樣哭鬧撒嬌。他壓抑着心裡深深的恐懼和後怕,在媽媽溫暖的懷裡借點安心的力量。
楚昊揚看着剛甦醒過來小小的人兒,眼神呆滯,半晌才艱澀的組織語句:“凝……萱……他、他是……什麼?”
冷凝萱用臉頰貼貼兒子的小臉,眼眶微微紅了,聲音卻溫柔輕快的對楚昊揚說:“這位、是冷懿軒小朋友。楚昊揚,這是我和你生的兒子。”
冷懿軒因爲是被媽媽面對面抱着的,必須很吃力的扭着頭才能看到身後和媽媽說話的人。他轉來轉去,最後掙扎着滑下來,冷凝萱心神不寧之下一鬆手,小男孩“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楚昊揚如夢初醒,連忙蹲下去要抱他。可是那伸出去的雙手,卻控制不住的顫抖。彷彿如果他真的伸出手去觸碰到,這個小精靈就會消失不見。
彷彿他此刻不是在現實裡,天一亮就會發現這只是夢一場,要麼回到那七年漫長的黑暗,要麼發現世事已千年,身邊根本就沒有什麼冷凝萱和他的……兒子……
冷翎寂的人,楚昊揚的人……趕來營救冷懿軒的人,都涌進了廠房。
“都給我站住外面!”冷翎寂對着門外要走進來的人,大喝一聲。
變得喧鬧的廠房裡,一切的嘈雜都瞬間變爲無關緊要的背景,“嗖”一聲便被屏蔽。
什麼心機,什麼計劃,什麼愛情,什麼揹負,什麼原諒通通都遠去十萬八千里。楚昊揚就這麼蹲着,伸着雙手,然後在兒子清澈的眼神裡,他眉頭一皺,頭一低,眼淚便落了下來。
冷凝萱正低頭看着這父子倆,眼角一跳之間,一顆水滴“啪嗒”打在她鞋尖上。她心裡猛的一揪。
冷懿軒沒注意到這麼細節的事情,他爬起來後便抱着冷凝萱的腿,離楚昊揚遠遠的,冷着聲音問:“媽媽,他就是當初拋棄我們母子的人嗎?”
以前冷凝萱“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冷懿軒也就跟着她裝糊塗,對於楚昊揚時不時的出現,只當做一個陌生人來對待。現在這種情況,是想認回他這個兒子了嗎?不要的時候,他沒法選擇,但是想要認回去,那個男人說了不算!
冷凝萱從來沒有和他提過楚昊揚的事,但是她一直知道,自己早熟的兒子知道楚昊揚的存在,也知道楚昊揚就是他親生爸爸。
可冷凝萱沒想到的是,冷懿軒心裡是這麼認爲的,認爲自己是被親生爸爸拋棄的。
“他……是你爸爸!”冷凝萱蹲下身,摸着冷懿軒的小腦袋,柔聲說。
“呵——!如果提供一個精子,就可以稱爲爸爸的話,那麼這個男人該有多少個兒子啊?”冷懿軒可愛的小臉上一片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陰霾,仰頭望着臉色慘白的楚昊揚不屑地說,“當初他不要我,現在就請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有daddy就夠了!其他人——只、是、多、餘、的!”
冷懿軒狠絕的話,讓冷凝萱一陣心驚,更是刺得楚昊揚滿心是傷,“汩汩”飆血。
小小的人兒渾身的氣勢,讓這對都沒盡到責任的父母,內疚心疼不已。
“懿軒!”冷凝萱眼眶紅紅地柔聲喚,伸手想去拉他。
“媽媽!我們走吧!”冷懿軒不着痕跡地躲開媽媽的碰觸,低低說了一句,就獨自向門口走去。
狡猾的“瘦猴精”趁着衆人混亂的空隙,費力地解着身後的繩子,終於被他給弄斷了。他瞅準了冷懿軒轉身的功夫,身子一滾,機靈地滾到一邊,爬了起來。
“老子要殺了你!”“瘦猴精”掏出藏在腰間的匕首,惡狠狠大叫着,滿眼恨意的向冷懿軒狠狠捅去。
“小——軒——軒——!”
“懿——軒——!”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大家轉過頭來,已經無力阻止。
衆人驚得瞪大眼,大喝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