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名思義,‘媚骨香’乃是房中之術用以迷惑對方的一種方子,此方多是用來綁在左臂上,雖不算烈性chun藥,但也是婬邪之物。大美人將此方改良,直接服用,長而久之,便可使身體散發出淡淡幽香。
看來書上說的不錯,古代後宮女人爲博得皇帝喜愛,使勁渾身解數,更有甚者悄悄備下婬邪的藥丸藥汁藥粉等這些下流物事,用來迷惑皇帝,征服她們心目中的天子。
相隔一寸的距離,楚緋夜那張驚心動魄的美麗讓人無法承受,楚翹呼吸一滯,退後半步。
不巧,她剛好踏在臺階上,免不了又是一個趔趄。
怪不得剛纔以他的身高,能碰到她的脣,原來她剛纔正好踩在兩階石臺上。
楚緋夜又是一個捲袖將她拉回,意味深長地笑:“不用謝。”
她謝了嗎?
楚翹一抹鼻子,彷彿她的鼻子上還沾着厭惡的邪穢香氣:“走前面!”
楚緋夜挑了一眼前方遠遠走來的人影,他也沒說什麼,衣襟帶香的越過了楚翹。楚翹則尾隨在身後,視線盯着迎面走過來的一羣太監,他們手裡又押了兩個黑布袋罩着的女人。
“別停下,走過去,我自有辦法。”她在背後低聲的說,骯髒的臉上,一雙美眸裡清光閃爍。走在前面的楚緋夜如閒庭信步般,踩踏着華麗步伐,一步步逶迤走出來,濃密長睫下,掠過一點幽寒詭譎的光芒,藏着一絲淡淡的魅笑。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前面的太監見這邊有人影從花園小道上走出來,尖銳的嗓子喝了一聲。她把身子一躬,便打楚緋夜身後跨出來。也就是在這兩秒之間,她並沒有看見,那羣太監登時睜大的雙眼,“千——”
字沒脫口,楚緋夜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揮開寬長的錦袖,遮擋了楚翹的視線,他的手指只那麼在脣上一點,爲首的一名着瑾墨綠腳穿銀絲繡履的太監登時大喝:“大膽!是什麼人在這裝神弄鬼,做死麼!”這聲大喝,自然也阻止了身後一羣小太監的開口。
楚緋夜頗欣賞的望了眼那名太監,小樹子這狗東西,倒是越發的機靈了,不錯,深得他心。
原來這就是被楚緋夜器重,平步青雲的小太監木小樹。
那必須的啊,他木小樹沒點子本事,如何能討得千歲爺的歡喜,說起靈機應變的功夫,內廷裡還真沒幾個比得過他。倒是他身後一羣奴才,各個茫然驚詫!
可是,千歲爺您爲何在這?
楚翹自然沒發現他們的異樣,躬身到了面前,低眉哈腰:“公公息怒,是奴才。奴才可不就是奉了命要把這祭品帶回冷宮麼。”祭品?木小樹整個人一怔。
一縷寒芒溢過,楚翹猛擡起髒污的臉,勾脣冷笑:“千歲爺還說……沒有人能從他手底下逃走,可我,偏要試試。”
“不好!”木小樹驚覺,急急往後退去,慘叫聲起,四五名小太監捂着自己的臉痛苦滾到了地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被黑袋子罩住的女子也摸不清方向撞倒在地上:“救命,救救我們!”
“你,你是何人?”木小樹險險避開,“來人!有賊子要帶走祭品,還不將這賊子拿下——哇呀!”可憐木小樹話沒說完,已被欺身上來的楚翹狠狠揍了一拳,她一腳將木小樹踩踏腳下:“作惡的狗奴才,你也來嚐嚐我這‘黑天蠍’的厲害,是毒瞎你眼睛,還是毒成個啞巴?”
不,不會是來真的吧?木小樹匪夷所思的看了眼紅傘下的楚緋夜,誰能告訴他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眼看楚翹手指微動,便要下毒,木小樹愣是在一瞬間傷心欲絕,千歲爺這是嫌棄他,要除掉他了呀?
天啊,地啊,蒼天啊。
木小樹的心碎成了一瓣瓣。
“不,不不——”木小樹痛哭流涕,“小樹子死也求死在千歲爺手中……”
“果然是那魔頭的人,我不殺你,只毒啞巴你,你沒用處,那魔頭說不定會把你們一刀刀切開喂狗。這算不算成全你?”
怎麼辦呢,這丫頭好像玩真格的,小樹子這狗東西他還有點捨不得,楚緋夜還懶洋洋的琢磨着救不救木小樹,眼看楚翹的手已捏開木小樹的嘴。陡然,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在這宮殿裡擴散出長長的迴音:“……啓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見,快點麻等死人咯——啓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見,快點麻等死人咯——啓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見,快點麻等死人咯……”
木小樹瞬間目瞪口呆、滾在地上嗷嗷痛呼的小太監們屁滾尿流、黑布袋罩着的女人失聲尖叫、聞聲趕來的人羣唬了大跳、隱在暗處的暗衛呆若木雞、就連楚緋夜亦怔了半秒,視線齊齊定在楚翹身上——何方妖物?!
楚翹收手,低頭,拉開身上太監袍子,扯開包包,拿出了她的手機。臥槽……
她盯着閃動的屏幕看着來電顯示上的名字,也不由的驚訝得合不攏嘴,移動的漫遊敢情也一起穿越過來了?時間彷彿靜止一般,在無數雙見鬼似的眼睛瞪視下,她手指一滑,接聽:“祈飛?”“呲呲呲……”“祁飛!”“呲呲呲……”“祁——”“呲呲……”來電鈴聲響了,可對方根本聽不到聲音,只有團噪雜的佔線聲。
還處在驚呆狀態的這羣人這輩子都沒法子理解,爲什麼‘人’會跑到那麼小的一個‘匣子’裡去?
不待他們回過神,忽一陣銀針飛雨般射向他們。“哼,是何人敢在此禁宮內肆意妄爲?”半空裡傳來一道格外陰森尖細的嗓子,一把拂塵掃來,擋開了楚翹那一半的飛雨銀針。一半人倒地,一半人震驚。
那矮樹梢頭上,已多了個人。
是之前被稱做‘裴公公’的那名大太監。
想不到此人內功如此高深鬼魅!
但楚翹神情上,卻並不見慌亂的神色。
不過……那樹上閹人眼風一掃,落在底下:“嗯?千歲爺?”
千歲爺?
此際某個身穿紅衣手撐紅傘,始終慵懶風情的‘大美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自顧自瞅着楚翹手裡的那奇怪的‘東西’,此乃何等妖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