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芷心裡那個氣呀,恨不得用眼神把南宮軒給剮成碎片:奶奶的你纔是飯桶,你全家都是飯桶!呃,這個全家不包括她,又不是她願意做這個皇后的。
太后臉色也不好看,南宮軒看來還在記恨東方家,這是故意要東方芷難堪呢!有心想說東方芷不是正常人,又怕南宮軒再借這個機會發難:你們都知道她不是正常人,那還讓她做皇后?
可是要把辦宴會這樣重要的事交給東方芷,太后能放心?
元太妃眉間有惱色,聲音不自覺帶了幾分嚴厲:“皇上怎能意氣用事?”
南宮軒最煩元太妃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纔是示赤風國國主,爲何在母妃面前,他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什麼主都不能作?
越是這樣想,南宮軒就越不舒服,他雙眼微合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道:“意氣用事?朕這個皇上還能意氣用事?朕的意氣,能比得上明目張膽從皇宮搶人的那位?還是位高權重什麼事都能作主的兩位?朕這個皇上,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一番話噎得元太妃直翻白眼,太后也氣得手指發抖。
“如果朕這個皇上只是個擺設,那朕以後就什麼事都不用管,由兩位來管後宮和天下得了!”南宮軒恨恨說着,陰沉目光盯着元太妃。
元太妃真恨不得給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兩個耳光,好好把他打醒!她是他的親孃啊,他怎麼能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目光對她?
太后氣歸氣,倒不像元太妃氣得那樣嚴重。相反,她心底還閃過一抹好笑。親母子又怎麼樣?這小鳥翅膀硬了老鳥都知道讓小鳥去尋自個的天空,元太妃居然連這個理都不懂,還當九五至尊的皇上是黃口小兒,凡事都要聽你的麼?
“軒兒這話言重了,元太妃也是爲了後宮着想。哀家看這事交給皇后也可,讓皇貴妃協理皇后就好。”太后收起惱色,事情又不是不能解決,東方芷辦不好讓朱紫珍這個副手辦也是一樣的嘛。
“姐姐說得有理。”元太妃咬咬脣,幽怨看了南宮軒一眼。他是她兒子,怎麼就不想想他的言行,讓她在太后面前有多難堪!
“不,這事要皇后親辦。朕相信,出身大家的皇后,不會辦不好這樣的小事。母后你也不必管,要相信你們選後的目光纔好。”南宮軒沒理會太后的讓步,他鐵了心要讓東方芷出醜。
而且這不光是讓東方芷出醜,更是……哼,總之東方銳敢當衆從皇宮搶人打他的臉,他就有辦法讓東方銳的臉被丟在地上,任人踩!
太后就算心態再好,也忍不住動氣,手習慣性的揚起來就要拍桌子,東方芷卻搶先一步站起來拍巴掌:“好好好,我喜歡!”
太后無語,元太妃也無語。她是個瘋子啊,瘋子能做什麼?不發瘋就算好了!
“如此甚好,朕還有事就先走了。”南宮軒眸裡劃過滿意,可是看到東方芷那張笑臉時,心跳突然莫名加快。
他這是怎麼了?難道對這個瘋女人有感覺?不,不可能。南宮
軒皺皺眉,站起來大步離去。
元太妃尷尬看着南宮軒離去,也不願意再呆下去,匆匆告辭。
“阿芷……唉。”太后頭有些痛,她畢竟養了南宮軒幾年,對於這個養子脾性還有是有些瞭解的。
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爲了讓東方芷出醜,也許還想借着這事廢了東方芷,甚至趁機對東方銳發難。
“漂亮。”東方芷吃得差不多,也聽得差不多,又打起了太后東西的主意。眼一掃看到那架白玉古董架上,用碧玉做成荷葉托起的大明珠,兩眼直直盯着看就差流口水了。
上次來沒看到這顆珠子,這次看到了當然不想放過。只是,這顆珠子看上去挺值錢的樣子,太后能捨得給她麼?
至於南宮軒要她辦什麼勞什子宴會,她不關心。要她辦她就辦好咯,到時候誰哭誰笑還不一定呢!
太后本來醞釀好的情緒,被她硬生生扯斷,無奈笑笑道:“阿芷就是這樣天真,唉。於嬤嬤把明珠給皇后。”
東方芷眉開眼笑抱着不撒手,太后你老人家真是太大方了!這珠子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貨,這樣都捨得給她?
可惜她的笑容差一點就僵在臉上,因爲她看到於嬤嬤不知道從哪裡又拿來更大更圓的明珠,放到空下的碧玉荷葉上。
太后……也太有錢了吧!富可敵國啊!
“阿芷乖,拿去玩吧。”太后根本就沒看珠子一眼,彷彿那只是一個只值一毛錢的小玩意兒,“我會讓於嬤嬤和你一起準備宴會的事,唉。”
東方芷本來挺高興,在看到更大的珠子後愉悅的心情就不怎麼愉悅了,一聽於嬤嬤要和她一起安排宴會,更不高興了,小嘴一癟就乾嚎起來:“不要,我不要她!嗚,我只要她!”
一邊嚎,一邊指着金竹。
金竹這心自打元太妃來就沒放回原位過,後來南宮軒執意要東方芷安排宴會,心裡那小鼓打得更快了,娘娘面對這樣的難題會怎麼辦?本來聽太后說讓於嬤嬤一起,還覺得這法兒可行,可是娘娘你這是在鬧哪樣?
有個人來幫你不好麼?這樣你也可不用暴露身份了呀。
“阿芷……”太后額上現出黑線,她真不忍讓東方芷出醜,甚至因爲出醜連累到東方銳。
“哇,不要!玩,我要玩!”東方芷繼續嚎,實則美眸在看有還什麼東西可以順走。
太后這麼有錢,不多拿點豈不是吃虧?
“唉。你這奴婢聽着,好好伺候皇后娘娘,每天早晚都要來哀家這裡稟報。”太后也不知是讓步了,還是另有深意,居然鬆口不讓於嬤嬤跟着過去。
金竹瞄眼東方芷,戰戰兢兢答應。哎,這眼線不是好當的呀!
東方芷又順了個羊脂玉花瓶,一個翡翠玉貔貅才心滿意足離開。
“太后,這事如果全交給皇后去辦,只怕……”於嬤嬤擔憂極了,只怕到時候不好收場啊。
太后擺擺手道:“皇上的心胸你我皆知,他根本就不
能夠忍受一個瘋皇后,想方設法都要把阿芷廢了。皇上恐怕是想借這事廢后,更有可能要……算了,哀家本想讓你跟過去幫幫手,想想還是算了。”
於嬤嬤給太后換上杯熱茶,低頭小心道:“可是如果皇后就這樣被廢了,那會不會連累到太尉大人?”
畢竟南宮軒想動東方銳,不是一天兩天的心思。動了東方銳,接下來就是胡家。
“不會,哀家絕對不會讓太尉被牽扯其中。其實哀家覺得這樣也不錯,皇宮是什麼地方?阿芷她天真單純,根本就不適合在皇宮生存。曾經我與阿柔……阿柔走了,我能做的,只有盡力保住阿芷,還有……太尉。”太后眸色堅定,只是最後那句細若蚊吟,於嬤嬤聽得並不真切。
於嬤嬤微嘆口氣,太后無子傍身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很不容易,千萬別因爲……
“太后不覺得皇后有些奇怪嗎?”於嬤嬤想了想,還是決定儘量讓太后不要多管東方芷的事。
“你有話就直說。”太后目光銳利,一點都不像在東方芷面前表現出的那樣溫和。
“皇后她以前雖然與常人不一樣,可是甚少會說話,也沒有什麼表情;可是最近……皇后不但表情豐富,似乎還有自己的想法……”於嬤嬤斟酌用詞,畢竟她以前也是見過真的東方芷。
太后纖細的手指劃過桌面,眸底快速閃過一絲疑雲,但語氣仍是很堅決:“你倒是細心,不就是點身外物嗎?當年若不是阿柔,哪裡會有今天的胡家?說倒底,胡家一切差不多都是阿柔給的,這麼點東西你就心疼了?”
於嬤嬤垂下眼瞼,她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啊,她的意思是,皇后很有可能不簡單!這纔回家一次就變漂亮了,也許東方家有什麼秘密也不一定啊!
“再說,太尉大人愛女心切,自然會蒐羅天下的寶物來治阿芷,也許有一天阿芷會好起來,完全成爲一個正常人。不,也許她現在就在慢慢恢復,只是我們不知道她恢復成什麼樣了。”太后當然知道於嬤嬤想的是什麼,銳利目光又深了幾分。
“阿柔若是還在,肯定也不希望好起來後的阿芷在宮裡,與其這樣,不如就趁了皇上的心,讓阿芷不當這個皇后。”太后慢慢轉着手裡杯子,眼神竟然有一些迷離。
於嬤嬤心裡明白,不當皇后是一回事,能不能出宮又是一回事。也許這次,皇后會因爲安排宴會有什麼事吧!
至於會出什麼事,只求上天保佑,不會牽連到胡家。
東方芷這次是帶着略有沉重的心回去的。南宮軒讓她安排宴會肯定有所圖,不然是正常人都知道,一個瘋子能做什麼?
她倒不怕南宮軒放招,她只怕南宮軒會利用這次的事,動到東方銳。她得好好研究一下,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南宮軒吃個虧,又不讓東方銳牽扯進去?
“娘娘……”走到每回娘娘“必洗手”的地方,金竹很自覺站住腳。
“走。”東方芷這回沒想“洗手”,直接邁開大步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