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雪一向怕葉庸,此刻又見葉庸露出這樣的笑容,早就嚇得六神無主。
轉身便想跑,卻不料,身後,百里繹坐在輪椅上,被兩名護衛推着,微眯眼睛看着她,冷冷的道:“自你來找我,我就懷疑你,沒想到,我的懷疑是對的。”
話落,百里繹的輪椅瞬間移過來,百里雪瞪大眼睛,她學的那點功夫也不過花拳繡腿,在高手面前,就顯得弱不禁風。
一眨眼的功夫,脖子就被百里繹緊緊掐住。
百里雪不停的掙扎咳嗽,呼吸不順,憋得雙頰緋紅。
“公子,留着她還有用。”怕百里繹一下把百里雪掐死,葉庸出言提醒。
百里繹聞言鬆手,百里雪如一團棉花般趴到地上,咳嗽不止。
“將她帶下去,既然她們兄妹情深,那就把她們關在一個地方。”
晚膳時,有人送水送飯進來,百里揚就喝了一點水,便閉目養神,昏昏欲睡間,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睜眼擡頭,先是看到兩個護衛拿着燈走進來,接着,便看到百里雪被兩名護衛押着進來,後面還跟着百里繹和葉庸。
“雪兒!”百里揚大驚,當看到百里雪頸上的指印時,衝百里繹吼道,“百里繹,你有事就衝着我來,雪兒只是一女子,你別爲難她。”
“百里揚,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我怎麼對你們兄妹都是我的自由。”百里繹一個眼神,那押着百里雪的護衛便將百里雪捆到木架上。
“我落得如今這個下場,都是百里彧和百里鋒害的,既然你們和他們那樣親,那他們對我的傷害,我如數奉還到你們身上。”
看着護衛拿着鐵勾過來,百里雪嚇得又哭又喊:“不要,四哥救我。”
聽到百里繹喊四哥,百里繹更是怒火中燒,“將她的腳骨給我穿起來,我倒要看看,誰能救她們。”
鐵勾光是看着都害怕,沒等護衛把腳骨穿起來,百里雪就已經嚇得暈了過去。
當鐵勾穿透腳骨時,她又被痛醒。
那樣的痛,百里揚身有體會,他一個大男人又是習武之人,用內心可以緩解疼痛,勉強可以忍受,可百里雪身上的痛,根本沒辦法緩解,那種痛,簡直痛不欲生。
百里雪喊得喉嚨嘶啞,一頭青絲都被汗水打溼,臉上又是淚水又是汗水,雙腳血淋淋,樣子狼狽得百里揚都不忍去看。
“百里繹,我詛咒你不得好死。”百里雪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便又暈了過去。
“雪兒!”百里揚喊道,痛在百里雪身上,就好像痛在他身上一樣。
“百里揚,很痛是嗎?”百里繹冷笑,“我當初在天牢裡,受的也是這種待遇,我當時也痛得暈死過去,爲了治好這條腿,我讓葉庸去偷藥,那藥敷了後,更讓我的傷口惡化發炎,傷口惡化的痛你還沒經歷過吧?不要緊,等你的傷快要結疤時,我再幫你撕開一些,你就能體會得到了,哈哈哈。”
“百里繹,你已經無藥可救了。”百里揚道,當初,要穿百里繹的琵琶骨和腳骨是百里鋒提出的,目的便是以防百里繹逃走。
他當時也覺得這麼做有些血腥,但一想到百里繹若是逃了出來,誓必會喪失理智想方設法報復,便沒有勸阻百里鋒。
如今看來,他當時沒有勸是對的,百里繹的所作所爲,不過是爲了發泄心中的怒氣,哪怕在牢中,他沒有被穿骨,逃出來後,還是會喪心病狂。
人生最大的一次失敗,已經讓百里繹喪失了心智。
“是,我是無藥可救了,你們就當我是一個瘋子,一個魔頭好了。”百里繹說着哈哈大笑,“天不助我,我寧成魔,我要讓你們所有人爲我所遭遇的一切陪葬。”
百里雪的哭喊聲驚動了宮裡不少人,傳來傳去,便傳到了白林的耳中。
白林帶着人過來時,百里繹和葉庸正好走到了門口。
“發生了什麼事情?”白林問道,目光越過百里繹望進去,裡面沒有點燈,就連窗戶都是關着的,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只是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不過是一個奴婢不聽話教訓了一下,驚動了大王子,還望見諒。”
百里繹如此說,便是不打算相告,也不打算讓他進去查看,想到自己繼承王位還需百里繹的幫忙,白林便沒有追根究底。
一回到宮殿,白林便派人去打聽情況。
像是知道白林會派人來,百里繹便讓葉庸在那兒守着,白林派去是宮中的一品帶刀侍衛羅侍衛,此人曾救過白林的命,白林十分信任他。
他應該算是白林身邊武功最高之人。
葉庸躲在暗處,因爲他沒有與羅侍衛交過手,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不敢冒然出手。
百里繹一見到此人時,便感覺到此人的威脅,和葉庸商議,若想完全控制住白林,此人必除。
今晚,或許是除掉羅侍衛的最好時機。
羅侍衛在離葉庸藏身處不遠的地方止步,目光往這邊看了一眼,便道:“什麼人躲在那裡,出來。”
葉庸聞言大驚,他氣息已經藏得很好,幾乎不可聽聞,可此人還是聽到了,可見,此人的功夫絕不在他之下。
葉庸起身走出來,笑道:“葉某奉我家公子之命在這兒站崗,不知羅侍衛前來所謂何事?”
“原來是你。”百里繹和白林合作的事情,羅侍衛一清二楚。
他更清百里繹和白林不過是相互利用。
若說到兩人合作對誰有利,那毫無疑問是百里繹。
在羅侍衛看來,百里繹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苟延殘喘罷了。
他更看出,此人詭計多端,白林絕不是百里繹的對手。
但主子的決定他左右不了,只能在一旁多多留心,必要的時侯能夠救主子一命。
“羅侍衛是要來打探裡面關的到底是什麼人吧?”葉庸道。
羅侍衛微眯着雙眼,姿態高傲,百里繹是喪家之犬,葉庸不過是百里繹的一條走狗,他還沒看在眼中。
語氣傲慢的說:“既然知道我來的目的,還不快把門打開。”
“羅侍衛要看,自然要把門打開,只不過,我要先請示一下我家公子,大家都是當差,你應該能明白我的難處。”
“快點。”羅侍衛很不耐煩的說。
葉庸一轉身,臉上的笑容便消失,換上的是一副殺氣騰騰的臉。
百里繹剛從這邊回去準備就寢,聽到葉庸來報,便冷笑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既然來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百里繹在葉庸耳邊耳語了一翻,“就照我說的去做。”
葉庸回到關押百里揚和百里雪的屋子外面,羅侍衛雙手抱劍,在門外來回走着。
葉庸走過去,依舊是一張笑臉,“羅侍衛久等了。”
“少囉嗦,把門打開。”
“是是是!羅侍衛請。”葉庸支開把守的護衛,把門打開,站在門口,哈腰點頭,做邀請的手勢。
羅侍衛擡頭闊步走進去。
有護衛點頭燈走在前面,走過一個小小的走廊,便到了。
羅侍衛只來得及看到兩個被綁着的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燈火便被熄滅,屋裡一團黑,這時,有一道劍光閃過,重重的殺氣逼近。
哐啷一聲,羅侍衛提劍擋下對方砍過來的一劍。
因沒有光線,又沒有黑夜裡打鬥的經驗,這對羅侍衛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葉庸按照百里繹的計劃,只要羅侍衛一進來,便熄滅燈,然後,等在外面的殺手便衝進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置羅侍衛於死地。
在打鬥的時侯,怕誤殺了百里揚和百里雪,手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質沒了,有兩名殺手迅速將百里揚和百里雪押往出口。
身上穿有鐵鏈,只要輕微一動,便會感覺一疼痛,如此大的動靜,早把百里揚和百里雪痛醒了。
但因爲黑暗,看不清楚,只聽到無數的打鬥聲。
還以爲是百里彧來救他們了,直到到了外面,月光下,看到那些身穿黑衣的殺手,百里揚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既然不是百里彧來救他們,那裡面打鬥的又是何人?
裡面的刀劍聲仍在持續,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便見一個渾身粘滿鮮血的人滾了出來,此人便是羅侍衛。
他身中數劍,拼了一條命衝出來,已是傷痕累累。
隨後,便有兩名黑衣殺手追出來,其中有一人是葉庸。
葉庸的狀況並不比羅侍衛好多少,他站在門口,雙腿打顫,胸口不停的滴血,對其他喊道:“他已經沒有力氣了,給我殺。”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躍到了羅侍衛的前面,來人大喝:“住手。”
羅侍衛單膝跪在地上,看到一身白衣的白林,扯出一絲笑,喊了一聲:“大王子。”便暈死過去,白林立馬讓人把羅侍衛送回殿中,
差一點點便要了羅侍衛的命,葉庸緊握雙手,真想衝上去一刀了結了羅侍衛,卻因白林在場,不敢輕舉妄動。
在沒有控制住白林前,他不能壞了百里繹的計劃。
“葉庸,你可知罪?”白林氣急難擋。
羅侍衛是他白林最忠心的侍衛,在宮中誰都知道,敢動他白林的人,就是與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