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哪見過你?”荷畫看着青柳,沉思了片刻,說,“你是太子妃的陪嫁丫環。”說着又看向一身黑衣的茹曦,不確定道,“難道,你便是……太子妃?”
茹曦將面巾拉下,笑道:“沒錯,是我。”
荷畫不明白,“你爲何知道有人要殺我?又爲什麼要救我?”
茹曦道:“你可送了一張鳳袍的圖紙去尚衣局?”
荷畫一聽茹曦的話,便目光躲閃,面露害怕之色,茹曦追問道:“有沒有這回事?”
“有!”荷畫閉着眼睛點頭。
“那張圖紙當真是玉妃娘娘讓你送過去的?”茹曦又問,荷畫欲言又止,過了半晌,點頭道:“是。”
“胡說。”茹曦大喝一聲,嚇得荷畫低頭髮抖,卻仍堅持道:“奴婢沒有胡說,那圖紙……確實是玉妃娘娘讓奴婢送過去的。”
“今晚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已經成了刀下魂,我救你,就是想要你說實話,既然你不想說,那你這條命對我來說已經沒意義。”茹曦說着,拿起置於桌上的寶劍。
荷畫嚇得跪在地上,求饒道:“太子妃饒命,不是奴婢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聽了荷畫的話,青柳道:“小姐,還真讓你說中了,這件事果真不單純。”
茹曦道:“我雖然與玉妃娘娘接觸不多,但玉妃娘娘是怎樣的人,我卻十分清楚,她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荷畫一邊哭着一邊點頭道:“太子妃說得沒錯,那圖紙,的確不是玉妃娘娘讓奴婢送去尚衣局的。”
“那是誰讓你送的?”
荷畫搖頭:“奴婢不敢說。”
茹曦道:“你知道今晚想殺你的人是誰麼?便是指使你送圖紙去尚衣局的人。”
“不可能的。”荷畫搖頭,“妍妃娘娘答應過奴婢,只要奴婢照她的話去做,她就不會殺我的,也不會殺我母親和弟弟。”
“妍妃。”茹曦說道,荷畫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一時心急,把不該說的全給說了。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荷畫便沒再隱瞞,點頭道:“正是妍妃娘娘讓奴婢這麼做的,玉妃娘娘待奴婢很好,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不願害她的,可是,妍妃用母親和弟弟的性命相要挾,奴婢不能不顧母親和弟弟的死活,所以……所以纔會……”
“起來吧!”茹曦將劍放回桌上,讓荷畫起身。
荷畫仍舊跪在地上不起來,拽住茹曦的腿哭道:“太子妃,求求你救救玉妃娘娘。”
“你先起來。”茹曦一把將她拉起來,“你說你家還有母親和弟弟,你家是在哪兒?”
“京城郊外的萬花村。”
茹曦點頭保證道:“你放心,不僅玉妃娘娘沒事,你母親和弟弟也會平安無事。”
“真的?”荷畫睜大眼睛看着茹曦,茹曦保證的點頭。
荷畫再次跪在地上:“謝太子妃。”
茹曦看着她無奈的搖頭,青柳將她扶起來,說:“我家小姐最不喜歡人家跪來跪去的,你就好好坐着吧!”說着,把荷畫按到椅子上坐下。
荷畫抹了一把眼淚,哭笑着說:“經常聽宮裡的人說,太子妃對下人最和善,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茹曦笑道:“人其實都是平等的,不過是處在這個置上,若是哪一天不在這個位置上了,也就和平常人沒什麼兩樣,又何必讓自己高高在上呢?”
“太子妃這翻話,玉妃娘娘也曾說過。”荷畫道。
“看來,這玉妃娘娘還當真與世無爭。”
荷畫道:“玉妃娘娘待我們都很好,從不把我們當下人看。”說着,荷畫再次哭起來,“而我卻辜負了她,反倒加害於她。”
“你若想救玉妃的話,就得聽我的,不管玉妃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沉住氣,切記不可胡來,否則,事情一但變糟糕,就誰也救不了她了。”
看着茹曦嚴肅的表情,荷畫點頭道:“奴婢記下了。”
次日一早,玉妃私做鳳袍的事情就被揭穿,鬧得整個皇宮沸沸揚揚,百里延知道這件事情後,馬上讓人去尚衣局盤查,一問之下,果真是玉妃讓貼身宮女送圖紙過去做的鳳袍,便將玉妃傳到了太后那裡。
永寧宮中,太后和百里延坐正中央,左右兩旁分別坐着皇后和妍妃。
玉妃只着一件白衫被人帶到了永寧宮,再被護衛一把推倒在地上。
擡頭看着太后失望的表情,再一看百里延怒髮衝冠的樣子,玉妃不解的問:“皇上,臣妾到底犯了什麼罪?臣妾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百里延聽了玉妃的話,望了一眼盧公公,盧公公端着那件鳳袍放到玉妃面前。
太后嘆息道:“玉妃啊玉妃,哀家一直以爲你是一個很無慾無求的人,沒想到,你的野心真是夠大的,這只是掌管後宮,就想着當皇后了?”
玉妃一邊聽一邊想,總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問道:“母后的意思是說,這件鳳袍是臣妾私自做的?”
沒等太后說話,妍妃便搶先道:“不是你還會是誰?尚衣局的宮女都承認了,是你讓宮女送圖紙過去做的,難道還假得了。”
“不!”玉妃驚慌得搖頭,看着太后說,“母后,兒臣沒有讓宮女送過圖紙過去。”
“你還不承認!”百里延大怒,讓人把露香以及尚衣局的其他宮女給傳了進來,問道,“這件鳳袍可是玉妃讓你們做的?”
宮女們都默不作聲,百里延掃了她們幾眼,然後指着露香道:“你來說。”
露香道:“回皇上,這件衣服是玉妃娘娘的貼身宮女荷畫送圖紙過來讓尚衣局做的。”
“荷畫?”玉妃更加茫然,荷畫對她一向忠心,怎麼可能出賣她?
“傳荷畫!”百里延瞪着玉妃,就好像在看一個多少令自己討厭的人一樣,夕日的恩情在這一刻消磨殆盡,玉妃看着百里延,除了苦笑,她找不到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