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婢,不是說玲瓏她喝了茶嗎?那爲什麼她現在還好好的?”花月容眯起眼睛,透出陰冷的犀光,手高高的擡起,一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平兒臉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平兒一邊捂着臉,一邊哀求道:“姑娘,奴婢真的不知道素素會誤喝了那茶,奴婢真的沒想到啊!”
花月容被平兒的哭叫聲吵得心煩,於是又擡起腳朝着平兒身上踹去:“沒想到?你既然沒想到,我要你有何用!”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啊!”身上又捱了花月容一腳,平兒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吱呀”一聲,忽然門開了,花月容還想擡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語氣不悅道:“你怎麼來了?”
陶一清望了地上狼狽不堪的平兒一眼,淡淡道:“平兒,你先出去。”
“多謝陶先生。”平兒一聽,怕花月容再發怒,所以立刻爬起來往門外跑去。
花月容臉色一沉,怒色道:“平兒是我的人,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誰讓你多管閒事的?”
陶一清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抿了抿脣,嘆氣道:“月容,你爲什麼要那樣做?”
花月容一挑秀眉,冷笑道:“我怎麼了?我做了什麼讓你陶先生親自過來質問我?”
陶一清搖了搖頭,無奈道:“月容,剛纔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爲什麼要平兒給玲瓏送去有毒的茶水?”
“爲什麼?呵呵,我做什麼跟你有關嗎?”聽到陶一清提到玲瓏,花月容的聲音更加尖銳起來,“陶一清,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要管我的事情?我就是看那個女人不順眼,就是想毒死她,你能奈我何?”
陶一清深吸一口氣,一雙眸子直直的盯着花月容,良久才道:“月容,你知道嗎?這樣的你,一點都不像你了……我還記得,原來的你天真爛漫,善良的連踩死一隻螞蟻都捨不得,可是你……你現在怎麼變的……變得這樣……”
說到最後,陶一清說不下去了,扭過頭去不再看花月容那張嬌美卻陌生的臉。
“我變成什麼樣子了?嗯?”花月容上前扳過陶一清的身子,一雙鳳眼迎上他幽暗如墨的目光,手輕撫着他的臉,呵氣如蘭道:“你是想說我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蛇蠍毒婦了?可是……”
花月容溫熱的呼吸聲近在咫尺,陶一清劍眉一皺,推開了花月容的手,冷聲道:“月容,玲瓏她不是你想的那種女子,她無心跟你爭頭牌的位置,所以你不要像對待以前那些人一樣對待她。”
自花月容來了這瀟湘院至今,已經有五個年頭了,這些年院子裡不乏有出衆的姑娘進來,可是隻要有威脅到她頭牌地位的人,都會被花月容給不擇手段的給除掉。
要麼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毀了容,要麼就身染重病不能出臺,再不然就是嗓子啞了開不了口。而對於那些無辜的女子,劉媽也每次都以意外爲藉口給搪塞過去。
花月容冷哼一聲,眼底卻浮起一層霜色:“陶一清,你竟然肯爲了玲瓏來找我說清,你是不是愛上了她?”
想起今晚陶一清竟然主動出臺幫玲瓏配樂,花月容心裡的嫉妒就像蔓延的狂草一般瘋長了起來,手便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厲聲道:“陶一清,你不要忘了,我當初是爲了誰才踏進這瀟湘院的?我是爲了誰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陶一清身子一僵,轉過頭望着面前這張美到極致卻因憤怒而扭曲了的臉,眸子動了動,緩緩道:“月容,這些年你做了太多的錯事了,我不想你再錯下去了。”頓了頓,又低聲道:“月容,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你想離開這瀟湘院,我會想盡辦法將你贖出去的。”
“呵,陶一清,你好大的口氣!”花月容抽回手,不屑道:“你爲我贖身?我花月容如今的身份,憑着你一個月可憐兮兮的那幾兩銀子,要攢到猴年馬月才能將我贖出去?”
擺了擺手,花月容下了逐客令,“我跟你,沒什麼話好說的了,你走吧,去找你的玲瓏姑娘吧!”
這些年,他們之間很少有機會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不是沒有機會,而且相互不給彼此機會,每次只要談到贖身的問題,他們就會不歡而散。因爲,這是陶一清的痛處,也是花月容的雷區。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陶一清便在花月容的冷眼中走出了屋子。
“平兒!”花月容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摔,大叫道:“平兒,你給我死進來!”
剛纔雖然陶一清給平兒解了圍,可平兒卻不敢離開,一直侍候在門外。現在聽到花月容在喊自己,於是快速的進來了。
見地上一片狼藉,小心翼翼道:“姑娘……。”
花月容揚起精緻的臉,惡狠狠道:“平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三天之內無論如何都要讓玲瓏這個賤人消失!否則,你也不必在這瀟湘院待着了!”
平兒臉色一白,嚥了一口唾沫,一臉震驚。
花月容冷冷的瞥了一眼平兒,幽幽道:“怎麼?你辦不到?”
平兒被花月容語氣裡的陰冷給嚇得一顫抖,急忙道:“姑娘,奴婢辦得到,辦得到。”
花月容冷哼一聲,伸手理了理絲毫不亂的雲髻,然後打了個呵欠,不耐煩道:“罷了,這次就饒過你,你退下吧!”
平兒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便小心後退着出了房間。
沒想到剛出房間沒幾步,平兒便被等在門口已久的劉媽給叫住了,“平兒!”
“劉……劉媽。”平兒面色一僵,隨即恭敬的行了個禮。
劉媽搖着手裡的團扇,眼神凌厲的落在平兒身上,低聲呵斥道:“難得你還知道給我行禮,劉媽還以爲你在花月容身邊待了幾天,就忘了誰纔是你的主子!”
平兒一聽,立刻跪下,一臉恐嚇:“平兒不敢,平兒不敢。”
劉媽望了花月容那半開着窗戶的房間一眼,緩緩道:“平兒,素素的事情只此一次,若是今後玲瓏有什麼閃失,我一併算到你們頭上!到時候,可不要怪劉媽不講這麼多年的情面!”
平日裡花月容在這院子裡再怎麼囂張跋扈她劉媽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如今不同了,玲瓏只是首次登臺就有人肯一擲千金,所以這樣大的一棵搖錢樹,她怎麼能允許旁人給毀了去?
劉媽的手段要比花月容狠辣的多了,平兒聽罷,點頭如搗蒜,顫抖着聲音道:“是是是,奴婢記住了。”
“啪”的一聲,見那半掩的窗戶被人用力的給關上了。劉媽冷笑一聲,便往自己院子裡走去。
剛纔那番話自然是說給花月容聽的,花月容是個聰明人,偶爾用點小手段就算了,若是真惹得她劉媽不快,對她也沒有好處。
走了沒幾步,劉媽頓住了腳,對身後的隨從道:“玲瓏姑娘那多加派人手看着,都給我仔細盯着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