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素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夏荷院,一時不由得有些發愣。
她明明記得,白日自己是與蕭子譽一起在郊外的草地上喝酒的,後來她竟睡着了嗎?
可是,她怎麼會睡得這麼沉,竟連何時回來的都不知道?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欸?”這時候,清雅進來了,見薄如素醒來了,於是手裡端着醒酒湯上前道:“王妃,您睡了好久呢,趕快將醒酒湯喝了吧?要不待會會頭疼的!”
現在就已經有些頭疼了,揉了揉眉心,薄如素問道:“是子譽將我送回來的嗎?”
清雅搖頭,小聲道:“不是,是王爺。”
脣剛貼上玉碗的邊緣,薄如素手一頓,眸光幽幽道:“你說什麼?”
清雅聽出薄如素的語氣有些發冷,猶豫了片刻,道:“嗯,大概是未時左右,王爺抱着您回來的。說是您喝醉了,要奴婢準備醒酒湯等您醒來。”頓了頓,又道:“奴婢見您睡得正香,也不敢將您喊醒,所以就一直等着。”
心頭浮起一片煩躁,薄如素一口將醒酒湯喝完,悶聲道:“子譽呢?他人在哪裡?”
清雅接過碗,道:“太子殿下沒有一塊回來,興許是回了驛館。”
薄如素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即又問道:“王爺送我回來的時候,可說過什麼?”
清雅想了想,再次搖頭:“沒有,不過王爺的臉色不太好看,好像有些生氣。”
薄如素冷哼一聲,“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能得下閒暇放縱一次,君臨墨竟親自跟蹤她?
還故意從蕭子譽面前將自己帶走,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呃……”清雅這才發現薄如素走之前還束着頭髮,而此刻已經青絲散落,便問道:“王妃,您的簪子呢?”
薄如素摸了摸頭髮,果然頭上是空空如也,聳了聳肩無奈道:“可能是騎馬的時候簪子不小心丟了,也不是什麼名貴的物事,沒了便沒了罷。”
“對了,王妃,這是您沒醒來之前,蘇北讓奴婢交給您的。”清雅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給薄如素:“蘇北說,您上次要問的問題,老神醫在信中有答覆。”
薄如素拆開信封后,只見信紙上只寫着兩個字而已。
抿了抿脣,薄如素將紙用力捏成一團。
察覺到薄如素似乎有些不對勁,清雅擔心道:“王妃,您怎麼了?”
“沒事。”薄如素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道:“白天出門之前,我讓你做的鴛鴦糕做的如何?”
清雅撇撇嘴,不滿道:“您都開了金口了,奴婢敢不做嗎?不過……不過奴婢沒敢往馨月公主那送,奴婢怕熱臉貼冷屁股。”
“嘿,你這丫頭!即便是要貼,也是貼的我的臉,你擔心個什麼勁?”薄如素聽罷,不由得伸手戳了一下清雅的腦門,“不想去就直說,還學會找理由了?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清雅揉了揉腦門,直言道:“奴婢是您的丫鬟,又不是馨月公主的人。再者,宮裡什麼糕點沒有,您幹嘛巴巴的讓奴婢去送嘛!”
薄如素沒想到清雅嘴皮子這麼厲害,佯怒道:“我不是對你說過了嗎,她是成王的妹妹,咱們……”
“知道啦,知道啦,咱們得愛屋及烏,討好她不是嘛?您說的話,奴婢沒忘!”清雅翻了個白眼,打着哈哈道:“改日,改日奴婢會去送的!”
薄如素暗罵了一句“死丫頭”,然後便揮着手將清雅趕出去了。
主院裡,寶兒一邊將樂妍頭上的珠花髮釵卸下,一邊望着她手裡把握着的一串通透泛着蔚藍色的碧璽手鍊,諂媚道:“主子,聽說這極品的碧璽手鍊宮中也是少有呢,王爺將它作爲生辰禮物送給您,可見真真是疼您呢!”
樂妍臉上的笑意未達眼底,漫不經心道:“王爺最近繁忙,連陪我的功夫都沒有,也只能送這些了。”
寶兒道:“主子放心,明日齊太子他們就走人了,王爺不就有大把的時間陪您了嗎?今晚王爺雖然沒明說,但是依着您在王爺心中的地位,興許王爺已經給您準備好了驚喜呢!”
“是啊,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終於走了。”樂妍不置可否,幽幽道:“不過,就算是要慶生,估計也不會太熱鬧。畢竟,老皇帝不喜我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我的生辰不可能大辦,最多隻是府裡這些人自娛自樂而已。確切的說,除了王爺,白羽曦二人,夏荷院和秋棠院的那兩位也不見得會露面。”
寶兒訕訕一笑:“主子您別這麼說嘛,誰人不知您是王爺的心頭肉?”
樂妍將碧璽放下,又問道:“餘側妃那沒什麼動靜?”
寶兒搖頭,道:“沒有,不過紫凝倒是出府了一趟。”
樂妍一怔,問道:“紫凝?她去了哪裡?”
寶兒道:“好像是回了尚書府。”
樂妍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餘側妃自打嫁入王府來,甚是回府省親,更難得與尚書府有聯繫。看來,上次王爺陪她回府,倒是給了她不少自由。”
寶兒仔細的梳理着樂妍的頭髮,又道:“主子,惠陽郡主給您的糕點如何處理?”
視線落在一旁桌子上的鴛鴦糕,樂妍冷笑道:“還能如何?你若喜歡,我就賞給你!你若也瞧不上眼,那便直接丟去喂狗吧!”
她與白羽曦離開將軍府之前,綠蕪特意給她們一人帶了一食盒鴛鴦糕。
這不值錢的玩意兒,洛雪嫣喜歡,白羽曦喜歡,馨月喜歡,可是她樂妍卻是厭惡透了!
她不是洛雪嫣,每次都與她們演姐妹情深的戲碼,沒有人知道她是有多噁心。
逢場作戲什麼的,其實也很累的。
這鴛鴦糕,吃也不成,丟也不成,寶兒聽罷,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何回答了,只能尷尬道:“主子,夜深了,奴婢服侍您就寢吧?”
樂妍點點頭,任由寶兒爲自己寬衣。
望着那空蕩蕩的牀,樂妍眼神冰冷。
這麼久以來,君臨墨除了最初情動一次,可是卻再也沒有碰過她。
起初他雖然與她分榻而眠,但好歹也是共處一室,然而這些日子除了白日能偶爾見幾次,晚上他竟一直睡在書房,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按理說,君臨墨爲了洛雪嫣守身如玉了兩年,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洛雪嫣醒來了,難道不更應該是如餓狼撲食一樣嗎?
還是說,他禁.欲久了,已經對女人沒性.趣了?還是說,身體那方面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