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心中確定了君若傾有花如雪守護,所以纔對她少了那麼些親近,也許,是她始終不和自己一條心,才讓他對她如此討厭。
見他沒有辦法辯解,他更是懶得多說一句話,秦國和周從聯合起來,府中事情還有很多,他也沒有心思和他耗下去。
君嚴成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君府內,君若傾還看着書桌上的幾味藥材皺眉,最近在研究些藥物,所以格外專門,窗外簌簌作響,就連窗戶左右搖曳都沒能喚回她來。
“小姐。”離析躬身出現在她面前,嚇了她一跳,把剛還拿在手裡面的藥材拋在地上,瞪了他一眼,“幹嘛?沒聽過人嚇人,嚇死人啊。”
“是太子爺讓奴才給小姐送信來的,還請小姐贖罪。”他雖然是太子爺身邊的紅人,可一點也不敢招惹太子妃,萬一太子爺秋後算賬可怎麼辦吶。
她丟下藥材,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冷冽的看着離析,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離析不敢違背命令,只好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細細的說個明白。
君若傾敲擊着桌面,眉頭微皺,“你是說秦國和周從準備聯合?如今已有大軍壓境了?”她一臉憂慮的問道。
離析躬身點頭,“是的,小姐,八皇子將此事交給太子爺處理,所以婚事要等事情解決之後在議。”
她點頭,周從和秦國聯手,事情恐怕不那麼簡單,莫非是有意爲之?
“小姐,太子爺說了,事情很快會結束,很快就能娶小姐過門了。”離析見到太子妃面色不悅,索性回答道。
君若傾這纔回過神來,眯着眼睛看着離析,“離析啊?你什麼時候學會妄自揣測別人的心意了?難道我的臉上寫着想嫁二字嘛?我巴不得他不娶我,回去告訴花如雪,讓他把事情處理清楚再來找我。”
離析一臉尷尬,自己倒還真的是自打了耳光,唯有跪在地上,“小姐,奴才並不是故意的,還請小姐贖罪。”
君若傾揮揮手,也知道離析的難處,癟癟嘴,“好了好了回去告訴他,周從不是個好人,讓他一切小心爲上,不要傷了他的當。”她心下雖然不滿,但對他始終是擔憂,唯恐他哪裡不好。
離析躬下身子,這才面帶喜色,“是,小姐,奴才立刻就去報告太子爺。”他立刻退下,拖着腮幫子一個人倚在椅子上,最近他太忙了,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看望他,還有他也是擔心那個傳言。
從君府出去,離析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太子爺和太子妃雖然日日傳情,然說的都是些正經事。
秦國。
本來秦國皇帝已經決定和周從聯合了,這回倒好,花田竟又傳來奏摺,讓他選擇在此刻和談,釋放太子,他看着兩封詔書,看着底下的朝臣,眉頭解鎖,這可是在怎麼辦啊,若戰,未必能勝,若和,花田或許會在其中搗亂,簡直是兩頭都難以決斷。
“衆愛卿可有什麼決策嗎?如今雍兒被抓,朕實在是拿不下主意,還請衆位愛卿給朕出出主意。”
皇帝抓耳撈腮的,畢竟他膝下就雍兒那麼一個兒子,皇后又器重,他早年就立了雍兒做太子,萬一他有事,秦國怎麼辦,總不能落到自己的幾個公主怎麼辦吧。
“皇上,咱們不如兩邊都投靠,既選擇戰,又選擇和,若是有一方對咱們不利,咱們立刻轉投陣營。”
皇帝盯着大臣,沉聲道:“愛卿這是什麼意思。”
“臣的意思是,咱們派人去花田,也派人去大周,兩方都不得罪,這樣的話,皇上也大可放心了。”
皇帝點頭,彷彿對此舉動覺得十分感興趣,立刻點頭道:“愛卿說的有理,就按照封愛卿的意思去辦。”
秦皇兩方都不得罪的消息落在了周從的手裡,他將奏摺狠狠的丟在了地上,一臉冷冽的道:“好你個秦皇,居然膽大包天,竟兩方也不得罪,好,今日我便劫你的人,讓你知道,這就是背叛的下場。”
他立刻命人暗地裡面化裝成花田的軍隊,然後再雁蕩山伏擊,若是此舉成功,必讓秦國忌憚,和成不成,務必出兵,到時他非得要她好看。
花如雪回了太子宮中命人將府中的擺設撤下,不少官員進出太子府,花如雪命謝禾前往探查此事,若是秦國有變,立刻殺了太子秦雍,趁機一舉攻入秦國。
秦雍如今仍在他手中,他想殺就殺,害怕秦國不懼怕嗎?
三國都在蠢蠢欲動,熱人的心裡面都在打着小心思,君若傾聽聞暫時婚約一事,表現平平,每日只是抓藥看書。
天空劃過一道驚雷劃破上空,雨滴簌簌砸在地上,她躺在牀頭心緒不寧。
院外的腳步聲徐徐傳來,她眉心緊皺,今兒可是個好日子啊,外面又來了不少人,這腳步聲匆促,恐怕有十餘人吧。
君若傾從牀上坐在銅鏡邊,看着自己絕世的容顏拿着木梳皺了皺眉,大門被人砰的一聲推開,君若蘭和君悅香帶着丫頭急急走來。
“幾位姐姐妹妹的,這一大早什麼事啊。”她放下木梳,一雙杏眼掃過一絲精芒,瞧着這濃濃的殺氣,顯得那般不經意。
君若蘭氣的跺腳,君悅香卻扣住他的手腕,“若傾妹妹,聽聞太子爺今日可要離京去迎接秦國使臣了,這事你難道不知嘛?”
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眼神裡面帶着純萌,“我並不知道啊?他去哪管我何事。”
“哼,你個小賤蹄子,太子擺明了是不要你,太子爺長相,學識都在你之上,憑什麼要你這個下賤丫頭,整日自不量力,你怎麼就不懂事呢?”君若蘭打着哈氣,在一旁冷嘲熱諷的說這話。
“妹妹,您這就不懂了,太子良娣現在已經被她逼瘋了,我等是對她不敬,豈不是要吃了她的虧?”
身邊一個個丫頭都盯着君若傾,有害怕的,有擔心的,畢竟太子今日要離京,等太子一走,誰理這個被拔了毛的鳳凰,就算太子秋後來算賬,但這次秦國和談至關重要,誰顧得上她啊。
君若傾可懶得理他們,君悅香是大皇子的人,處事有分寸,今日來冷嘲熱諷怕也是平日受了太子和八皇子的氣,至於君若蘭就更能說了,擺明了平日看她不順眼,今日想趁着花如雪走了,來火上添油。
這幫人倒是來得快,走的快,見君若傾不理他們,幾個人又順着雨回去了,一個個走的蓮花碎步,唯恐裙子上沾了你,她根本就懶得看她們一眼,若不是君嚴成那老東西沒死,她壓根就不會放過他們。
這天色還早着,花如雪要離京恐怕也得等雨停了,她也不急,伸了個懶腰繼續回到房間裡面。
這花如雪一走,自己的吃食變得怠慢了不少啊,桌上居然只有一碗小白粥=,她眉心一擰,但還好,她速來對吃食不挑,拿着勺子狼吞虎嚥的吞下去。
吃完了粥又喚了門口一個丫頭吩咐了幾句,然後倒頭大睡,花如雪不讓她去送他,擺明了怕是捨不得,那更好,養精蓄銳,等會翻牆。
“姐姐,不對啊,君若傾那女人到現在還沒動靜,咱們得去看看,她現在是不是出了府,咱們好給爹爹告狀去。”
這?君悅香眉心一緊,索性跟着她往回走,妹妹今日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啊。
雨還有頗小,天也剛矇矇亮,兩人去而復返掃地的丫頭嚇得跪在地上,“兩位小姐,可有什麼事啊。”
君悅香手臂一擡,“今日太子就要離京,我們決定在勸勸太子妃。”
君若蘭就是想着法子來刺激君若傾,可她忘了顧依雪這個前車之鑑了,居然還傻傻的往槍口上去撞,也是個呆子。
小丫頭跪在地上,畏畏縮縮的,“稟兩位小姐,若傾小姐已經吃了東西又睡下了,說任何人都不見。”
不見?君悅香眉心一緊,本來自己是來看戲的,這下好,戲看不成,吃了個閉門羹,癟嘴道:“妹妹,咱們走吧,君若傾現在睡了。”
君若蘭平日裡對君若傾的恨意加倍,悅香姐姐可是大皇子妃,拽着她的袖子,“姐姐,大皇子在太子爺那吃了不少虧了,今日既然她沒了庇佑,咱們就撞門如何?把她拽起來在辱罵一頓,看她還有沒有這個膽子。”
君悅香聽聞要撞門眉頭一皺,拉着君若蘭,“妹妹,她能二次嫁給太子爺,必然出衆,咱們還是少惹她爲妙,免得遭罪。”
那守門的丫頭跪在地上一臉哭腔,倒是君若蘭的丫頭死死的推了她一把,“賤丫頭,你算什麼玩意,竟還敢阻攔小姐,不想活了嗎?”
幾人推拉着,門頓時被碰的一聲推開來,幾個人急促的衝進屋內想看她還在不在,哪知道君若傾卻安靜的靠在軟墊上,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們。
她睡眠本就不深,計劃着等會換身衣裳出門,這幾個倒好啊,去而復返,本來今日沒空和她們兩個吵架的,不過送上門的便宜,她不要當真是對不起自己了。
“妹妹的心真大,太子爺如此偏愛妹妹,可今日你卻安然的躺在這裡睡覺,我真的替太子爺難過啊,本來我還以爲妹妹會親自前去街市爲太子爺送行,可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幅畫面。”君若蘭環起雙臂,字字珠璣。
君若傾瞪了君悅香一眼,她立刻縮在了君若蘭的身後,平日裡她的性格就軟弱,今日實在是受了君若蘭的鼓吹,自己也忍不了那口惡氣。
“若傾妹妹,太子待你這樣好,若蘭妹妹說的其實也沒錯。”她心一沉,索性在身後補着刀子。
君若傾在牀上閉着雙眸,這兩人真的是奇怪,自己嫁給花如雪,整個府中都與自己爲敵,眼看着自己如今終於他走了,她算是想明白了?這些人壓根就是挑她的錯處,無論是對了還是錯了,自己都會被人指着鼻子罵的。
看着兩個一個鼻孔出氣的女人,她勾起脣角,既然這幫人要在背地裡面譏諷她,那她今日就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好了。
她下了牀走到門口伸了個懶腰,嘎吱一聲將門扣上,君若蘭剛準備罵,君若傾就一個柺子打在她的胸口上,讓她連連退後兩步,臉上浮現出痛苦,她撲在君悅香的懷中,眼角擠出淚水,“姐姐,這女人打我。”
君若傾聳聳肩,把手放在耳朵邊,“姐姐,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打人了,說完又繞道君悅香的身邊,她熟知力道,用手肘狠狠的撞擊了她好幾下,君若蘭還顧不上爬起來,又捱了幾下打,一張笑臉上佈滿了痛苦。
外人看起來這只是君若傾不小心跌在地上,君若傾心裡面清楚她下手有多重,雖然是打在肉上,沒留下任何痕跡,也足夠讓這兩個女人吃好一陣苦頭了。
她這左右開弓幾柺子,身邊的幾個丫頭嚇得不知是好,只好趕緊去把人給拉起來,唯恐還傷了君若傾。
幾個女人陷入了混戰,一幫丫頭也是叫苦不迭的,拉人的時候又趁亂別君若傾的踢了幾腳,現在有丫頭臉上都是痛苦。
君若傾壓在君若蘭的身上,君若蘭倒也不是個好惹的,她知道這是她在故意裝傻,然後變着法揍自己呢,她可不想讓她在這麼揍自己,自己好歹也是君家的小姐,她這麼做,不是不把自己當人看了嗎,怒聲罵道:“把她給我拉開,拉開啊,蠢貨。”
話音一落君若傾今兒是鐵了心的要揍兩個人,幾個丫頭手忙腳亂的,也沒見把人給拉開了,反而髮髻散亂,跟一幫瘋婆子似的。
君若蘭好不容易從她身子下面爬出來,瞪了一眼君若傾,大口喘着粗氣,可君悅香仍被她壓着,眼看着就要去了半條命。
看着衆丫頭和小斯都來了,君若傾才一臉驚愕的從她的身子上爬起來,還一副特別無辜的樣子,“哎呀,我頭暈,我頭暈。”
說完轉過身子,又坐在了牀上,門口的丫頭小斯忙着看着她,都忘記了看君悅香和君若蘭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