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說的,顧府顏面在重要,能有姐姐的幸福重要?姐姐又不是男兒身,有何可擔當大任?莫不是還要女扮男裝、代父出征?喲,姐姐。二姨娘對你的寄託可是夠高的啊,正所謂母慈子孝,你倒不如順了二姨娘得意,嫁與唐逸凡大哥吧!”
袁氏眼角一抽,着實是氣到了心裡,這個小賤貨怎麼能如此歪曲她的意思?眼看上說不過,不由得把目光轉到了顧卓然身上,期期艾艾,“老爺——”
“好了,這件事容後再議吧!先讓薄兒去休息。”顧卓然再愚鈍,此刻也能感覺到這幾個女人之間的刀光劍影。
他縱然不喜顧雙璜,到底也是他的女兒,婚姻大事,他也不想草率定下。
“謝謝爹。”顧輕薄人精似的,稍微一轉眼珠子就已經明白了顧卓然的意思,便也乖巧的不痛打落水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姐姐莫要忘記我的薄荷粥跟桂花糕啊!”顧輕薄從顧卓然的懷中下來,輕展裙裾,施施然離開。
顧雙璜心中千迴百轉,面上卻是低眉順目的點頭應是
顧卓然等顧輕薄的背影消失,才轉頭看向袁氏,口氣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小姐被劫走,丫鬟下人卻不知道,在其職,不思其事,這樣的廢物留着有何用?你去讓管家找來人牙子,將薄兒身邊的人通通賣掉,再買一些家世清白的孤女進來讓薄兒挑選。”
袁氏的身子徒然一僵,買賣丫鬟什麼的都不是重點,她最擔心的是顧卓然這樣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但轉念一想,就算髮現了什麼,也不是她出面的,又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抵死不認好了。於是便趕緊乖順的點頭:“是,老爺。”
顧輕薄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回了自己的房間,顧輕薄這個名字她還不太適應,過兩天尋個合適的契機,跟爹說自己改名字爲顧輕薄好了。
這具身子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僅是走了幾步腿就有些軟,看來得來點強化訓練了,這樣想着,抵不住睏意來襲,
顧輕薄迷糊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下午,還是被院子裡的噪雜給吵醒的,顧輕薄披上外衣,還沒走到門口,就有人敲門。
“進來吧。”
“小姐,”顧管家行了一禮,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老爺讓奴才找來了人牙子,買來一批身世清白的丫頭,特意來請您去選幾個做貼身丫頭使喚。”
顧輕薄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走了出去,就算爹沒想到,她也是要把原來的丫頭換掉的。“喲,二姨娘跟姐姐也在啊!”
袁氏呵呵一笑,迎了過去,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叫這一院子人全聽見,“輕薄啊,你怎麼起來了,剛經歷了那事,理當臥牀休息的。”
那事兒?哪事兒?顧輕薄冷哼一聲,她樂意演戲,行,她奉陪到底,“二姨娘跟姐姐也是來挑選丫鬟的?”
袁氏眯眼一笑,“我來挑幾個,你姐姐不用,她屋裡的丫鬟都是從小跟她的,有感情。”
“哦~”顧輕薄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假裝沒看到自己的顧雙璜,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憐人一眼,有感情啊!“我的丫鬟也有自小陪在身邊的,還不是說不盡職就不盡職了,說賣主子,就賣主子了。”
憐人接收到顧輕薄意有所指的的視線,微微瑟縮,剛纔二姨娘跟小姐還說這二小姐變了,但是她覺得何止是變了,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啊。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髒水潑到了她的身上,她冤啊!
“妹妹這是什麼意思,”顧雙璜有些不悅的瞪了明顯害怕憐人一眼,沒用的東西。
顧輕薄嘿嘿一笑,拿手帕輕輕的擦了擦指甲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字面意思啊!”
顧雙璜還欲再說,被袁氏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袁氏呵呵一笑站出來打圓場,“輕薄趕快選吧,選完了剩下的丫頭還要分到別的地方去呢。”
“還是姐姐先選吧。”
袁氏笑意一頓,“雙璜她不換丫鬟,你選就可以了。”
“不行,二姨娘,”顧輕薄忍住笑意,面容一整,義正言辭道:“嫡女換丫鬟,庶女也要換丫鬟,這樣方纔能體現出我顧帥府公正嚴明、仁愛團結,爹說對嗎?”
袁氏順着顧輕薄的視線看過去,果不其然顧卓然走了過來。
顧雙璜面色微變,道:“憐人和玉人是自小伺候女兒的,便不用了吧?”
“除了奶孃之外,通通換掉。”顧卓然音量不大,言語裡卻是毋庸置疑的威嚴。
剛纔的例子擺在這兒,袁氏哪裡還敢再說什麼,不動聲色的衝着顧雙璜雙璜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但是後者哪裡肯聽她的?
顧雙璜站起來朝着顧卓然一欠身,慢吞吞道:“這一番新制,生人伺候難免不周到,不知可否留下兩個老人?”
顧輕薄自是看明白也有了一番考慮,心思幾經翻轉,面上卻是不露聲色的涼涼道:“姐姐怎麼不理解父親的苦心呢,父親正是怕姐姐有危險,這纔在選一些合心意的人給姐姐。”
顧雙璜笑的虛情假意,“姐姐多謝妹妹的考慮,畢竟憐人是奶孃的女兒,而且是二孃親自分配……爹,你看——”
話說一半留一半,將決定權放在了顧卓然手上,既充分表達了她自己的想法,又沒有公然挑戰顧卓然的威嚴,這以退爲進用的不錯。
顧輕薄嗤笑:“既然姐姐那麼捨不得,那就留兩個也好,將來和我一般,都還算有個想念。”她垂眸之際,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留下也好,幫她一起給雙璜美人獻禮。,
袁氏一聽,眉頭緊蹙,欲拒還迎的看向顧卓然,聲音裡帶着一絲委屈,“輕薄這話何意?什麼叫留個想念?莫不是還怨恨妾身沒能保護好你?”
顧輕薄天真的大眼睛裡滿是不解,擡頭看向顧父,“將來姐姐出嫁,身邊有二姨娘置辦的人,難道不是一種念想麼?莫不是出了嫁的女兒,還能經常回家看姨娘?”
袁氏啞然,張了張嘴也沒能找出話來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