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的聲音悲切入耳,小混混的心裡卻更冷靜下來。
“她沒事,很快會好起來的。”小混混堅定的看着顧輕薄,就如同她上次受傷時候一樣。
看着他這樣說,小吃心裡也舒服了不少,只等着顧輕薄能快點醒過來。
圓通大師每隔兩個時辰,就會點一次顧輕薄的昏睡穴,用他的佛咒來震住顧輕薄體內的魔怔,否則她也會變得像慕容流燁一樣,發起瘋來,誰都不認識。
月夜正濃,圓通大師坐在庭院之中,遠遠望去,禪師的模樣如同木頭雕刻的一般,沉靜如海。
“大師,慕容流燁他究竟去了哪兒?”小混混有些疑問,以圓通大師的功力,居然還會被慕容流燁所傷,而且那麼多侍衛,也都死了,這件事,真的是慕容流燁一個人做的嗎?
小混混的話似石入大海,圓通大師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眉頭皺了起來:“貧僧老了,這世上很多事情,看不清,也摸不透了,皇上他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復返啊。”
小混混握緊了拳頭,這可不是他希望的結果,就算再想得到顧輕薄,也知道慕容流燁對她來說有多重要,這樣下去,顧輕薄真的會瘋的。
“那她……”小混混猶豫着應該怎麼問這句話。
“皇后娘娘的體內沾染了皇上幻境中的心魔,越是對皇上牽腸掛肚,就越是無法控制自己,這都是因果循環所報,只能聽天由命了。”圓通大師閉上了眼睛,言語中露着惋惜之情。
小混混看着大師手上的傷,心裡暗歎了一聲,隨即道:“大師,多虧了有你!”
有圓通大師在,當時還打成那般樣子,要是他不在,慕容流燁會不會把整個皇宮的人都殺光!
“阿彌陀佛,這都是貧僧應該做的。”
小混混站在圓通大師旁邊,安靜不語。
遠處,顧輕薄偷偷的醒來,站在了圓柱子後面,她那一刻看着圓通大師,腦海裡浮現着當時院子裡
的那些守衛的屍體,心裡咯噔一下,似乎能夠明白爲什麼圓通大師一開始不肯幫她了。
或許他早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幕,或許他也只是不想讓那些守衛死去,即便慕容流燁的地位再尊貴,可那些死去的守衛一樣有家人。
她守住了她的男人,卻不知道有多少家庭要妻離子散。
顧輕薄的胸口被大石壓着,喘不過氣來,她痛苦的蜷縮在地上,眼裡盈滿了淚水:“流燁,你告訴我,你現在就竟在哪兒?”
她只是想把他找回來,否則的話,他還會去傷害別人!
小混混看到顧輕薄,連忙跑了過來:“你怎麼樣?”
他關切的問着,顧輕薄卻只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我不應該去找德妃,我應該在他身邊陪着他的!”
看着她那麼痛苦,小混混心裡也很不好受:“你已經盡力了!”
“不,我在幻境裡就沒能幫他報仇,結果我現在還是不能,德妃已經死了,只留下一句神水宮,我到底該去哪兒找流燁!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在,他不會殺那麼多人的!”顧輕薄滿心的懊悔,她覺得自己做錯了太多。
只是一心想着要救慕容流燁,卻在不知不覺間傷害了更多的人,圓通大師,那些守衛,還有親眼看着德太妃墜入火海的慕容流星。
這些無辜的人,卻都被她扯了進來。
如果世上真有圓通大師所說的因果報應,那顧輕薄現在已經爲她的魯莽付出了代價。
她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很久,這都是大師怕她控制不住心魔,纔會這樣控制她,她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擠出了一抹苦笑:“我真是錯的太離譜了。”
“不,你沒錯!”小混混看着她,一字字的說,“你只是想救他,你有什麼錯,就算當時你在承乾殿,就能保證他不殺人了嗎?他當時已經沒了神智,如果他連你也殺了呢!”
“不會的,流燁,他一定能認出我,一定能……”顧輕薄說
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她自己都有些不確信。
“顧輕薄,你醒醒吧!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慕容流燁是個殺人兇手,而且他逃了,不知道逃到了哪裡,你就算是找到了他,他可能連這皇宮的門都進不來!”小混混看着顧輕薄,眼裡的情愫晦澀不明。
“我們都知道你關心他,但是事實已經註定了!”
小混混試圖說服顧輕薄,但得到的只是顧輕薄的反抗:“我怎麼能看着流燁一個人在外面流浪,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帶回來,否則,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難安!”
小混混看着顧輕薄,挪開了目光:“你知道我當時被趕出皇宮的時候,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那種孤立無援的歧視和厭惡,是誰都不想感受的!”
顧輕薄緩緩轉過頭看着他,握緊了拳頭。
“我從沒有想過再回到那個骯髒的地方,但凡是有任何辦法,我都不會再回去了,那種萬不得已的無奈,你不會明白的!現在慕容流燁已經被全天下唾棄了,你還要把他找回來,讓他自己忍受這一切嗎?顧輕薄,那樣不是太殘忍了嗎!”
顧輕薄咬着脣,眼裡滾着熱淚,她苦笑着看着小混混:“那我呢!他就這麼瘋了,殺了人跑了,留下我一個人要怎麼面對這一切,我只是關心他,難道也錯了嗎?”
“我不是說你錯了,我只是說找慕容流燁回來,或許不是一個好辦法!”小混混倒不是爲了阻止顧輕薄去找他,而是覺得她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就算找到了慕容流燁,也只是多一個人受傷。
顧輕薄太不理智了,她把整顆心都放在了慕容流燁身上,所以一旦那個男人出了任何事情,顧輕薄都會經受不住。
這是一個女人的愛,卻對現在的事實於事無補。
小混混勸不住她,顧輕薄轉身就進了裡殿,他站在夜風中,任由冷風吹拂着他的面龐,小混混在心裡嘲笑着自己:“她要找,你就讓她去找,攔她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