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大廳裡所有下人都屏氣凝神地的低着頭,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被顧淮安的怒氣給殃及。
“孽女,給我跪下!”顧淮安看着氣定神閒的顧以念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張老臉快要黑過鍋底。
他本以爲這次可以風光的把這個女兒介紹出去,誰知道她竟然說要退婚!
“跪?敢問父親,我做錯了什麼?爲何要跪?”顧以念看着怒不可扼的男人聲音平淡。
一旁的顧軒看準眼前的形勢立即添油加醋道“你當衆拒婚,讓爹爹在皇上和百官面前顏面掃地,讓娘在名門貴婦之中擡不起頭,這便是你的錯!”
一旁的顧淮安一直默不作聲,等同於默認。而喬氏從剛纔就憋着一肚子的火,現在被自己兒子一挑撥更是怒火中燒。衝到顧以念面前就要給她一巴掌,卻被她那清冷的眼神看的怔住了。
“當衆拒婚就是讓爹爹顏面掃地?讓孃親擡不起頭麼?”清清冷冷的聲音重複着顧軒剛纔的話。嘴角帶笑,卻看得顧軒脊背發涼,說話都不利索了。
“是…是啊...對,就是這樣沒錯!”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指着顧以念,那模樣哪裡是一個弟弟該有的?
咔嚓一聲,整個大廳頓時安靜了片刻,隨後殺豬一般的嚎叫聲,盤旋在將軍府上空。
顧軒的一根手指就這樣硬生生的,被顧以念給掰骨折了。
此時的大廳早已亂作一團,事發突然,剛纔的那一下實在過於迅速。等顧淮安等人反應過來,他立馬叫人去請了大夫。
顧軒被小廝扶着坐倒在一旁的軟椅上,看着耷拉下去的手指,已經疼的說不出一句話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大顆大顆的從他頭上滾落。
一旁的喬氏哪裡見過愛子遭如此大罪?當下便朝顧以念撲了過去,卻撲了個空摔在地上。
一直處於看戲狀態的顧知嫿這纔有了動作,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大娘你沒事吧?嫿兒這就扶您起來過去坐着。”邊說還一臉嗔怪的看着顧以念。
只是在接觸到那手心裡粘乎乎的冷汗時 ,卻讓喬氏皺眉甩開了她,讓丫頭把她扶了起來。
“你手心裡都是些什麼呀!粘乎乎的?髒死了真的是!”
顧知嫿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被丫頭扶着回到座位上不說話了。顧淮安看了眼在自己身旁抹眼淚的喬氏跟倒在椅子裡的兒子。把頭轉向顧以念剛想訓斥,卻被她先一步開了口。
“第一,我在宴會的表現博得了百官的掌聲,並沒有給爹孃丟臉。
第二,剛纔二弟不但誣衊我在先又拿手指着我說話,這是對嫡姐不敬有辱我將軍府門風,剛纔的教訓只是輕的。
第三,母親平日裡寵愛二弟也就罷了,剛纔卻因爲我教育了二弟就要打我。這件事如果傳出去,難免落人話柄。所以今日之事,爾等若想活命,最好給我管好你們的嘴巴。否則休怪我將軍府不念昔日主僕情誼!”
後一句是衝着在場的下人說的,眼裡的肅殺之氣毫不掩飾。她聲音不大沒有歇斯底里,卻是擲地有聲的將一字一句都砸在了衆人心上。
顧淮安看着,聽着,有一瞬間的愣神。也許這纔是他女兒該有的樣子,身上的大將之風竟然絲毫不輸自己。
就在衆人愣神之際,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至於這第四,我當衆拒婚,是爲了成全表妹。俗話說君子有成人之美,我雖是女子卻也不屑於奪人所愛。如若霖王真對你無意他又怎會與你一同出席?是當真不知避嫌二字如何寫麼?”
像是知道面前的人會如何接話,顧以念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一次性說完帶着春茗離開了。
也不管身後衆人到底是何等反應,看他們剛纔的樣子,自己目的就已經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