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魔刀”,一把誕生於吳崑山脈的魔刀,在漫漫黃沙中歷經了四百多年,燕容雪、蕭仲、任我老人等曾經讓江湖聞風喪膽的一代魔頭,都爲了爭奪這把魔刀而瘋狂,更是在一次次各郡江湖中人不惜千里進入沙漠的圍攻下,使得魔刀不斷易主。
就在五十年前那場因“變法”引發的鬥修界大混亂時,新一任魔刀之主燕容皓潛入東南三郡,試圖通過控制元老派將東南三郡掌握手中,然後實現燕容家持續了三百年的復國大計;可惜燕容皓還是太小看了鬥神級別在鬥修界的絕對力量,最終慘敗身亡。
而南釋宗的一位高僧身感魔刀魔氣太重污人心性,便犧牲一身修爲在心頭血上凝聚出血菩提,後取心以血封印住了“破月魔刀”,從此魔刀便再次消失。
直到二十年前發生的天華派掌門關門弟子章明賀滿門二十多人全遭殺害後,人們纔再次聽到“破月魔刀”的名字。
安江鏢局的側院中,一個近謝昆一半身高的漆紅刀棺直接插進大理石地面。
“難怪這真的是破月魔刀?”楊凌峰看着刀棺上奇怪的紋路,心中有種是曾相識的感覺,忍不住想去摸下刀棺。
一旁的韋公業見此,急忙大聲叫道:“賢侄不可!”
但爲時以晚,就在楊凌峰就要碰到刀棺之時,瞬間就感到刀棺中有股透寒的刀氣迫面而來,下意識身體一轉如疾風吹柳般從刀棺上飛掠而過。
等衆人再次看到楊凌峰的身影,只見他的上衣已被劃出一道破口,而右手上捏着薄如蟬翼的冰刀。
“好厲害的刀氣!”謝昆看了眼刀棺後走到楊凌峰身邊;“依我所見,這個刀氣應該是藏在刀棺表面,只要有活物觸碰便會激發。”
楊凌峰看了眼在指間消失的冰刀,便對謝昆說道:“陸兄,依在下判斷此刀棺上還留有十五六道刀氣,以我一人之力雖可化解,但爲免出現意外,還請陸兄在外圍幫忙化解遺漏的刀氣。”
“楊兄但請放心。”
“好。”楊凌峰看了眼信心滿滿的謝昆,便抽出腰間長劍整個人如狂風般朝刀棺飛去。
而刀棺在一瞬間,就像所有機關被觸發般,十來道形如蟬翼的刀氣在狂風中飛舞,卻又始終無法飛出這狂風當中。
後邊壓陣的謝昆,看着楊凌峰通過飄逸的身形來帶動和改變刀氣的飛行路徑,不由地讚歎道:“沒想到楊兄如此年紀,就能將《大風無形》練到如此境界。”
這時楊凌峰手中長劍的劍身彷彿不見般,就像揮舞着一個空劍柄,但所揮之處必有一個刀氣消失不見;就在身後衆人驚歎、仰慕、羨慕等目光下,十幾道刀氣也被一一化解。
重新瀟灑歸劍入鞘的楊凌峰,再次打量起刀棺時,發現上面奇異的紋路彷彿全都失去活力和光澤般,已經是死氣沉沉在無那種是曾相識之感。
楊凌峰繞着刀棺走了兩圈確認以無危險,這才右手按在棺上,一聲“起”,刀棺便被拔地而起,楊凌峰生怕棺內還有其它機關,便雙手扶棺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然後又蹲下查看片刻後,這才起身朝衆人示意安全。
看到刀棺平安被取出,韋公業這纔算是鬆了半口氣,然後跟着衆人一起來到刀棺前,便衆人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打開刀棺的地方。
“唉,不用找了。”這時韋公業輕嘆一聲說道:“這刀棺是由天琅玄天鎖所制,只有擁有這把鑰匙的人才知道如何開關。”
衆人聽到“天琅玄天鎖”的名字後,又看了看刀棺於是也都放棄了打開刀棺的想法;楊凌峰則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韋公業旁問道:“韋伯伯可知這刀棺要運往何處?”
“賢侄隨我來。”韋公業說着便帶着衆人出側院小門,這時眼尖的楊凌峰就看到5枚金幣呈五角將一張黑綠色的卡片釘在石牆上。
“5枚金幣?看來這位貨主也是豪爽之人啊。哈哈。”楊凌峰大笑着抽出長劍,手中輕抖,頓時劍氣如一朵盛開的花朵朝5枚金幣飛去。
不過隨着劍花靠近,衆人就聽到一陣如蜂鳴般的尖銳刺耳之聲,劍花頓時四處散亂,而原本靜止在石牆上的5枚金幣也在不斷地快速抖動,最後在連續“撲撲”聲下,5枚銅幣分別破牆而出朝楊凌峰飛來。
就在這眨眼間的變化,楊凌峰手中的長劍化成一道龍捲風將5枚金幣全都吸入其中,在經過一陣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後,衆人感到眼神突然就風平靜止,而楊凌峰已收劍入鞘,5枚金幣也老實地躺在手掌當中。
“有趣,韋伯伯,這趟鏢我替你接了!”楊凌峰的話音才落,人就已經來到石牆接住了飄落下來的黑綠色卡片……
衛朝然,章明賀的結拜兄弟,現任百兵閣閣主,一生所好就是爲能擁有名字的兵器書寫它的經歷,而刀棺的收貨人正是衛朝然,只是地址卻不是百兵閣,而是萬兵冢,一個埋葬失去名字資格兵器的地方。
都鬱城外,一輛豪華的馬車行駛在官道之上,而稍有江湖經驗的人在看到旗上寫着“尚誥”兩字後,便紛紛四處避讓不敢在多看一眼。
城郊邊界處,已奔馳了近四個時辰的馬車終於停止。
馬車中的楊凌峰見馬車停止後,便拱手朝對面的閉目青衣男子拱手道:“兄臺,此行多謝雷館主仗義相助。”便拿起旁邊包裹嚴密的刀棺和謝昆一起跳下馬車。
考慮到此行的隱秘性和安全性,衆人決定由修爲最高的楊凌峰和謝昆兩人一起押送,而阡百陌、俞秋瑛則留在安江鏢局,一爲迷惑衆江湖人士以爲刀棺還在鏢局內,同時在城內也能保持衆人的安全。
“楊兄。”看着官道兩旁一望無際的田野,謝昆隨口問道:“依我看來,這種瞞天過海應該是騙不過幕後的貨主吧。”
“陸兄果然和我所見略同。”
“哦?”謝昆見楊凌峰滿臉毫不在意的樣子不由笑道:“看楊兄如此表情,怕是早有安排了吧。”
“哈哈那是,幕後貨主縱使識破我的瞞天過海,但絕不會知道我將從何處暗度陳倉。”楊凌峰大笑着掏出了腰間的酒壺哼着鄉間小曲直接朝田地中走去……
極宵客棧,一個處在三郡交界處的客棧,雖名爲客棧,卻沒有任何一個商旅知道它的存在;在這裡,有豪華的妓院、有奢侈的賭場、有最刺激的真人角鬥……而這一切,只有更兇更惡之人才能享受更高的服務。
曾經有人問:“你們爲何爲容許這等污濁之地的存在。”
然後尚誥戰神只是談談地說了句:“如果沒有這些人,那又有誰來做這世上最髒最臭之事?”
半月之後,兩個書生打扮、揹着一副似能裝人的木箱來到“極宵客棧”的牌坊前。
“楊兄,我們這一進去可真是羊入虎口。”
“哈哈陸兄,人生如這般刺激之事,那又有何樂趣。好酒。”一書生笑着舉着酒壺痛飲,人卻如輕風搖柳般飄過牌坊。
兩個陌生書生的出現引起了無數的兇徒的注意,那木箱中裝的會是什麼?是屍體?或是金銀財寶?一道道如狼的目光從四周射來,看着兩人坐進了一個四面通風的茶竂中;但此時卻沒有一人急着出手;大家明白,狩獵真正的贏家是最能奈住性子的人。
“楊兄,你這可是在引羣狼搶肉啊。”書生扮相的謝昆,淡然說着將背後的木箱舉重若輕地堅立在地面,隨後坐到楊凌峰正面。
“小二,把你們最好的酒拿上來,這是酒錢。”滿不在乎的楊凌峰,隨手一揚,5枚銀幣看似緩慢旋轉的飛向木箱旁的石柱,瞬間絲毫無聲的鑲進石柱之中,只露出不到三分之一在外面。
然而這一手在只有貪慾的兇徒眼中,不過就是路邊的石子般,雖然磕腳但不影響搶劫車旅。
就在楊凌峰拿起酒壺給謝昆倒酒之時,終於有個彪形大漢忍不住貪慾,從露天酒桌上站起直徑走到了木箱前。
當這個大漢伸手就將觸碰到木箱時,“撲”石柱上的一枚銀幣應聲飛出;“啊!”隨着大漢一聲慘叫,銀幣直接鑲了他的手掌之中。
“哈哈。”茶竂中的楊凌峰,喝着酒大笑道:“那枚銀幣就算賞你的勇氣了。哈哈。”
看着大漢臉色痛苦的快速後退,兇徒知道來的是個硬角色,但那又如何,自古富貴險中求,在這裡的極樂享受面前,危險和生命又能值什麼?
所以此時大漢的傷退,帶來的不是威懾,而是更多更兇的鯊魚聞着血腥味聚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