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皇隨意看了看周圍的人皇,視線並沒有過多停留,最後憑藉着上仙的一縷仙魂,將目光轉向了嚴琦。
“你受傷了?”雖然這是一句廢話,但沒有任何人這樣認爲,堂堂羽皇平常對其他人皇都很少說話,能夠對嚴琦這樣的神元境小輩問一聲,基本是燒了高香也求不來的殊榮。
然而更讓人驚訝的是,嚴琦沒有說話,羽皇卻隨手丟出了一枚丹藥,丹藥出現的剎那,丹香四溢,連周圍的人皇都忍不住想多聞幾下。
最不可思議的是,水天宗內修爲低下的弟子,在聞到丹香後竟然有幾人隨地而坐,立即煉化起來,不多時竟然突破了一個小境界,這讓人紛紛震驚起來。
“仙丹,這絕對是仙丹。”仙丹兩字一出,連人皇都動容了,他們在想,若是服用一枚仙丹,是不是自己瞬間就能飛昇,甚至得到仙界的認可。
然而在他們垂涎的注視中,羽皇將仙丹丟給了嚴琦:“服下吧,對你的傷勢有益。”
這自然不是他的饋贈,而是上仙給他之物。
所有人皇的表情簡直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心裡面甚至有種罵街的衝動,那可是仙丹啊,讓人飛昇都有可能,你特麼竟然說能恢復傷勢?那不是廢話嗎?
紫嫣心裡鬆了口氣,不由地看向嚴琦,暗中也有些佩服,看來嚴琦賭對了,他的做法果然驚動了仙界,派人來保護他了。
只是她也暗暗爲嚴琦擔憂,若是對方發現了他的身份,他將如何化解仙界的追殺?
嚴琦自然不會去想太遠,毫不客氣的接過仙丹,他並沒有吞下去,而是問道:“還有麼?”
這一刻其他人皇都站不住了,彷彿遭到了劫雷一般搖搖欲墜,什麼叫貪?嚴琦這是給他們上了一堂生動的課。
不過很多人都露出了不屑的嗤笑,仙丹,何其珍貴的東西,就算羽皇再神通廣大,也絕對是哪裡歷練時偶然得到,先不說還有沒有,就算有也不可能再給你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此人跟羽皇什麼關係,但哪怕是羽皇的親兒子,也不可能再從那裡討要一枚過來。
他們的想法也沒錯,羽皇的親兒子的確沒用,但嚴琦如今的身份可不是羽皇的兒子,而是仙王之子。
羽皇看了嚴琦一眼,搖了搖頭:“沒有了。”
嚴琦對此絲毫不信:“我還需要兩枚,否則這一枚我不吃,就這麼死在你面前更好。”
此言一出,羽皇眉頭皺了皺,他從沒見過嚴琦,並不瞭解嚴琦的性格。
其實並不是嚴琦得寸進尺,而是他需要試探一下仙族對自己的態度,而起按照紫嫣所說,曾經的仙王之子秉性並不好,所以纔會被仇家殺死。
所以他這麼做,一是按照對方的秉性來胡鬧,免得太早穿幫,另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既然仙王遲早會成爲自己的敵人,不如多從對方那裡得來一些好處。
羽皇有些爲難,他身上的確沒有多餘仙丹了,這仙丹可不是他的,而是那上仙給他的,如今嚴琦還要,他哪裡拿的來?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莫名其妙,暗暗猜測嚴琦到底是什麼身份,別說是羽皇這等人物了,就算是他們,面對這樣的無理取鬧也要發飆纔對。
羽皇正糾結着,便聽那上仙的仙魂傳來聲音:“無妨,少主說再要兩枚就再要兩枚,你讓人前來取吧。唉,其實我早該料到的,一枚仙丹哪裡能滿足少主呢。”
羽皇也不多問,對身後一位人皇道:“你去域外再取兩枚,速速回來,越快越好。”
說完轉頭對嚴琦道:“這一枚你先服下,剩下兩枚很快就來。”
嚴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明白虛空之上肯定有仙人在那裡等着,域外星空雖然寂寞,但百年歲月對上仙來說算不得什麼。或許,他會一直等到嚴琦飛昇。
這讓嚴琦的危機感更強,不過想太多也沒用,他轉過身來面對水天宗,仙丹並沒有吞下,帶着重傷之軀走向海皇。
“你,可以最後再死,我會親手殺你,還有你們的雨尊。”
說完陡然下降,朝水天宗內飛去,與此同時對羽皇交代道:“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離開,水天宗今日必將覆滅,誰敢試圖逃走,殺無赦。”
原本羽皇以爲這只是一場鬧劇而已,有他的出面應該很快就會平息下來,誰料聽嚴琦的話,似乎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定局了。
他身後的人皇之中有一個藍衫老者,乃是水天宗一位老祖,夏華星驚變時便離開了水天宗,如今才時隔幾年,不明白水天宗怎麼招惹了嚴琦。
但是他聽得出來,似乎嚴琦跟海皇之間的仇恨頗深,於是鬍子一吹,對海皇道:“怎麼回事?我才離開多久,水天宗怎麼會得罪這位祖宗?”
“祖宗?”兩個字讓所有人面色大變,對嚴琦的身份更加懷疑起來。
海皇不敢隱瞞,連忙將雨尊和李雨萱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他對嚴琦並不瞭解,看了看重傷的霓裳仙子,手一揮,一股水之法則注入霓裳仙子體內,令其狀態恢復了很多。
“此人跟李雨萱什麼關係?”
霓裳仙子連忙將當年遇到嚴琦的一幕說了出來,只是不敢說當年自己如何不可一世,只形容了兩人如何的難以割捨。
“好了,不用說了。”藍衫老者瞪着眼打斷霓裳仙子的描述,他明白了,李雨萱是嚴琦的愛人,按照他所知道的情況,那就是仙界的太子妃,水天宗的雨尊竟敢對仙界太子妃做出這種事情,就算他出面求情,也改不了結局了。
“哈哈哈,好好好,好你們這羣蠢貨,我水天宗建宗萬載,從一個小宗門發展到如今霸主,試問在場的各位,誰敢說我水天宗會被人滅門?可是誰曾想到,你們這羣蠢貨還真能讓我們滅門,你們……唉。”
羽皇看着激動的藍山老者,心裡也是極爲同情,於是安慰道:“我可以作證的,你與此事並無關聯。”
藍衫老者哈哈大笑:“羽皇莫非以爲我是貪生怕死?我只是恨這些後輩不睜眼啊。就算沒有今天的因果,難道強行奪取弟子血脈體質就是好事了嗎?這種事若是流傳出去,今後有天賦潛力的弟子誰還敢加入我水天宗?糊塗,一羣糊塗蛋。”
衆多人皇全部沉默下來,隨後羽皇吩咐道:“你們按照少主所說,留在這裡看着他們吧,誰都不許逃走,殺無赦。我去下面看看。”
這是羽皇第一次喊出了對嚴琦的稱謂,讓所有人突然間炸開了鍋。
“少主?什麼少主?羽皇大人什麼身份?怎麼會叫別人少主?”
“莫非羽皇已經得到仙界認可?跟隨了主人?”
“可是那嚴琦只是玄東域過來的小子,怎麼會變成羽皇的少主?”
一時間各種猜測聲聒噪得很,聽得海皇一聲怒吼:“都給我閉嘴。”
吼完之後看向藍衫老者,不敢置信地問:“您這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被軟禁在這裡嗎?您看看,我水天宗數百萬弟子,難道您就忍心毀於一旦?”
“啪。”不等他說完,憑空一巴掌便甩在了他的臉上:“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怎麼不問問你們自己?你知道你們招惹的是誰嗎?你知道我在他面前算個什麼嗎?屁屁屁,我整個水天宗加起來在他面前也只是個屁。”
言盡於此,他氣得再也不想理睬這些混蛋,他怕他自己都忍不住出手殺了這些傢伙。
所有水天宗弟子都顫抖了,恐懼之意讓他們很多人昏厥過去,他們的修爲太弱,本來就是第一次親眼目睹人皇強者,卻沒想到,一個年輕人竟然讓人皇自稱連屁都不如。
霓裳仙子腸子都悔青了,她好遺憾,爲什麼剛纔自己沒有一起死在餘波中,那樣的話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懊悔了。
水天宗內,嚴琦一路上神情冰冷地尋找着李雨萱的下落,如今他的身份已經人盡皆知了,見到他的人無一不對他指路,甚至親自帶他去雨尊的閉關之所。
這麼多年,嚴琦從來只是被公子們欺辱,還是第一次感受成爲公子的優越感,這種感覺還真有些不一樣,從其他人那種眼神裡就看出來了。
“啓啓……啓稟公子,前面就是雨尊閉關之所了,李雨萱師姐就在裡面,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
嚴琦冷哼一聲:“我知道了,在這裡等着,你死不了。”
那人碰地一聲便跪倒在地,對着嚴琦又跪又拜,頭都磕破了:“多謝公子,多謝公子。”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表達感激之情了。
前方是一座連綿的山脈,整條山脈都是雨尊的閉關之所,天水宗弟子沒人敢踏足,所以沒人知道雨尊閉關的具體位置。
而這裡有着屏蔽神魂的禁制,嚴琦也感知不到太遠的距離,於是跟紫嫣一同摧殘,兩人手段盡出,不多時一座山脈便被清理成了平地。
然而哪怕這樣,依舊沒有找到雨尊的藏身之所,就在這時,虛空一震,羽皇現身撕裂了一道空間。
嚴琦的雙眼瞬間通紅,濃烈的殺意讓身邊的紫嫣都連連後退,朝空間望去,一個枯瘦如柴的身影正平靜地躺在十八根柱子的上空。
骨瘦如柴已經是最簡單的形容了,此時的李雨萱簡直就是皮包骨架,渾身一絲血氣都沒有,雙目空洞,然而卻依舊有着意識,生機未消。
這纔是最殘酷的折磨,保留意識的清醒,卻奪其血脈,偷其體質,強行逆天的手段,施展起來絕對是殘忍至極。
雖然嚴琦沒有看到經過,但是隻要想一想,就痛苦得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