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花娘子被煙落刺耳的叫聲擾得煩躁,不由大罵出口,“喊什麼喊?沒人會來救你的。”
她擡掌就要往煙落丹田襲去。
就在此刻,一道幽紫靈光從牢房外迸射進來,如利箭般嘭得打落妙花娘子的手掌。
見此,她面容變得扭曲可怖,悽聲尖叫,“誰?究竟是誰?”
她四處張望,牢房外赫然站着一黑衣青年,他瞬間閃身至牢房之中。
一瞬不順盯着妙花娘子,他的眼神陰戾至極,幽紫鳳眸迸射出極爲駭人的光。
“傷了落兒,就去死。”
他擡手便捏住花娘子頸脖,只聽得一陣骨節咔嚓聲。
妙花娘子性命被捏在他人手裡,趕忙求饒,“大人,咳、我咳咳、奉命行事,是覃咳二小姐呃要害她。”
就見黑衣青年幽紫鳳眸赫然變成深黑,隨即收回手掌。
“咳咳咳咳,謝、謝大人,不殺之恩。”
妙花娘子握住喉嚨跌落在地,心中仍是後怕不已,他真是太可怕了。
黑衣青年一揮手掌,一道紫光閃過,束縛煙落手腳的鎖鏈應聲落地。
他將已經昏死過去的煙落抱入懷中,擡腳離開地牢。
————
覃家總宅,某處大殿之中。
覃吟舟端坐於殿中,接過侍從遞上來的靈茶。
微抿一口,她溫婉絕色的面容透出一股陰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隨即又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總算是解決了麻煩。”
然而她還沒高興太久,就見妙花娘子急匆匆趕進殿中。
得知先前發生的事情。
她面色慢慢變得陰沉,甚至有些難以置信,“你說什麼?那位大人將煙落帶走了?”
妙花娘子嘲諷出聲,“二小姐,這不能怪我,你可沒告訴我那位大人認得她,他若是遷怒下來,我可不會幫你頂着。”
覃吟舟極度震驚,“他究竟是誰,竟然會認識煙落?”
她完全失了平日的大方得體,煩躁地抱頭,高聲嘶叫着,“這點事都辦不好,給我滾,都給我滾!全都給我滾!”
“啊啊啊啊!賤人,我一定要殺了你,煙落,你這賤人!我一定要殺了你!”
她擡起手掌,催動靈力嘭嘭嘭擊向屋中四處,座椅板凳,花瓶茶盞乒乒乓乓散落一地。
妙花娘子面露不屑,嘖嘖兩聲退出了大殿。
————
熙熙攘攘夜市之中,卻有一容貌絕美的白衣青年。
他遊走於大街小巷,見者無一不爲之停駐側目。
然而他清冷出塵的面容透着一股莫名冷意,讓人不敢接近。
他穿過一條街,此時夜市上賣糖人的老者已收了攤子,從他身前經過。
白衣青年在方纔的糖人攤位前駐足停留,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立刻捻指一算。
她果然來過這裡。
白衣青年瞪大眼睛,立刻循着煙落殘存的氣息飛奔向前。
若是再找不到她,他便將整個冰鞘城翻過來。
行走進空無一人的寂靜院子。
白衣青年閉眼,他總算感受到了煙落殘留的氣息。
她真的來過這裡。
擡眼望上空幽藍的陣法,從中溢散出的熟悉魂息不是簍珏又是誰?
看來煙落的失蹤與簍珏脫不了干係。
————
且說楚府,此刻陷入一片焦急。
楚家連着其餘三家弟子沿夜市搜尋了好幾遍,卻始終不見煙落與凌雪蹤影。
邢澤見此更是嚇得癱軟在地。
都怪他要出去玩,如果不是他帶着凌雪去夜市,也不會後來這些事端。
眼下大廳之中。
楚天鶴在聽完弟子回稟的消息,也是萬分無奈地搖頭。
他向一旁的紅衣青年低頭致歉,“宗主,實在抱歉,是楚某無能,找不到煙落與凌雪姑娘。”
紅衣青年蠕動嘴脣,正欲說什麼,就聽門口傳來一個極爲冰冷的聲音。
“我有線索。”
白衣青年忽然闖進大廳。
他面色冰冷,鳳眸中似有寒冰,冷得讓人心驚。
“宗主,借一步說話。”
姬衡光遂跟着他來到大廳外的院中。
就見白衣青年反手而立,不願多看他一眼。
“煙落失蹤事關熾天燼,冰鞘城中還有另外一股勢力。”
姬衡光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冷笑出聲,“我當然知道,只可惜,你還是讓她陷入險境。”
“……”
白衣青年沉默。
他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若煙落在熾天燼與簍珏手中,憑着衍曦的古怪行徑,她反而暫時不會有危險。
況且冰鞘城中,除了他們,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針對煙落。
他要做的,便是將整個冰鞘城翻過來,總歸會找到她。
“宗主,不必再找她了,她暫時不會有危險。”
他現在擔心的,反而是凌雪。
她是麒麟神獸,晚一分找到她便會增進她一分危險。
可如今她又在何處?卻是不得而知。
————
冰鞘城某處府苑之中。
鋪陳華麗,裝飾奢靡的一處房屋內,有一黑衣男子坐在牀頭。
那張玉牀之中,正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年輕女子。
望着女子靈動秀氣的面容,黑衣男子面具下的幽紫鳳眸閃過一絲心疼。
他湊近陷入昏迷中的女子,握着她的手湊在面具前,細細摩挲着她的掌心。
他的語氣帶着莫名的悔意,“落兒,當年是我錯了,就應該把你永遠關起來,否則怎會生出那些事端。”
他感嘆着轉身離去,卻並未看見牀上女子微微顫動的眼睫。
————
煙落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她以爲自己這次死定了。
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處鋪陳華貴的屋中,身上換着乾淨白裙,全身的傷也已被治好。
到底是誰救了她?
現下白日,不知是何時辰,屋中也並無旁人。
煙落起身下地穿鞋,湊到門邊,透過雕花門框的絲帛,廂房外站着一排紫衣弟子。
難道她還在楚府?
煙落甚至有些欣喜,她立刻打開房門。
那些紫衣人立刻圍攏,伸出劍鞘擋在她面前,表情冷漠,“姑娘,你不能出去。”
“你們是楚家弟子?”
煙落正欲動用靈力,卻發覺自己修爲還是處於禁制中。
那些弟子繼續開口,“無可奉告,姑娘請回去吧。”
煙落失了修爲,暫時不好與他們動手。
她只能煩悶地退回屋中,瞥見那些弟子腰上皆繫着玉牌,上面寫着‘覃’字。
心下了然,她又起身去打開窗戶,發現院子之中有大批紫衣弟子來回巡邏走動。
竟然是覃家弟子?可覃吟舟不是要她死麼?究竟是誰救了她?
正當她想着,卻有人推門而入。
煙落望向門外,心中警鈴大作。
男子焦急踏進屋中,她見他身着黑袍,戴紫色面具,一雙鳳眸泛着幽紫。
這麼熟悉的身影還能是誰?
煙落翻他一個白眼,“別裝了,你是熾天燼、還是衍曦?”
就見對方身形一滯。
良久,她終於聽見對方開口。
“衍曦。”
隨後他摘下面具,煙落一看,果然是熾天燼的模樣。
“是你救了我?”
他微微點頭,作勢就要走上前來。
煙落別過頭,甩開他湊上來的手掌,“你別碰我。”
她眼睛裡帶着淡漠疏離,“你雖然救我一命,可我還是很討厭你。”
衍曦感嘆一聲,“真的不想見到我?”
煙落挑着眉,“聽我家鳳鳳說,你是上古魔尊,你不是千萬年前隕滅了,又怎的沒死?”
原著當中,可從未描寫過有這麼一個人物。
衍曦並未答話,只是垂下眼眸,良久,他才呵呵一聲。
“鳳鳳……”
他呢喃細語,反覆咀嚼着這兩個字。
煙落被他恍若魔怔的表情嚇一跳。
他忽然擡頭,神色莫名陰鬱,“喚的真親切啊,看來你很喜歡他。”
煙落挑挑眉,“衍曦,看樣子我從前真的認識你?”
他冷笑一聲,“何止認識,莽荒神界的一切你都忘了。”
莽荒神界?這不是六界之外的神界麼,跟她有什麼關係麼?
“你……?”
煙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衍曦不疑有他,態度十分強硬,“你暫時待在此處,待冰鞘城的事情解決,我會帶你回魔界。”
煙落聽罷,氣得身形顫動,兩眼直髮昏。
她厲聲質問,“衍曦,你憑什麼管我?我不會和你走的。”
“由不得你。”
衍曦冷笑一聲,還想說什麼,卻見他幽紫的雙眸赫然變成黑色。
他忽然變換了一種語氣說話,“煙落,好久不見。”
煙落忽然就明白過來,“你是熾天燼?”
青年點點頭,擡腳走出門去,他將將要踏出房門,卻又回頭提醒,深黑的眼眸中盡是對她的警告。
“煙落,你最好別反抗他。”
待熾天燼走後,煙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該死的衍曦!”
她最討厭別人強迫她,這個衍曦次次精準踩到她的雷點上。
她怎麼可能乖乖聽話?她一定要找機會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