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等待了大約兩個小時,一直不曾看到有誰出現,無論鬼還是人或者其它東西。·首·發
這讓他有點失望。
耐心失去了,他決定四下走動一番,看能否尋找到離開的路徑或通道。
擔心找不到回來的路,於是他沿途在玻璃上畫上數字,從一開始,然後是2、3、4、5、6、7……,就這樣一路寫過去。
玻璃的分佈很不規則,有時在面前,有時與地面平行,懸浮於空中,有時尖銳的幾小片獨立存在,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撞上去。
在這個空間裡行走是很危險的事,速度必須慢,看仔細了才能夠前行。
但是有時仍然會疏忽大意,他的小‘腿’上被割傷了幾個口子,就是懸停在空中的碎玻璃片‘弄’出來的事。
地上也時常有碎玻璃,好在鞋底較硬也較厚,到目前爲止還沒‘弄’傷腳。
路過不同的玻璃,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景象,有時是路邊的櫥窗,有時是住宅當中的窗子或者鏡子,有時是洗漱間的鏡面,從中可以看到人或物,有些人在忙於自己的事,有些人在呼呼大睡,有的人在做賊偷東西,有人在打牌賭博……。
然而糟糕的是無法出去,沿途他一直在踢打玻璃,卻沒能夠‘弄’碎其中任何一塊,無論看上去多麼脆弱多麼薄,全都堅固超過鋼板。
他疑心在這個空間內的玻璃代表着一種牢不可破的秩序,具有不可能被摧毀的特質,任何想要砸爛或者移動玻璃的想法和行動都註定無法實現。
他看到一隻懸浮在空中的玻璃球,伸手握住,幾經努力,卻無法使之移動分毫。
有一片玻璃後面,他看到了醫院的辦公室,幾位道貌岸然的人躲在房間裡,正樂滋滋地瓜分一堆放在桌子上的鈔票,看上去有六十萬到七十萬的樣子。
他想起來,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曾經看到過,其中一位是內科主任,別的則不認識。
內科主任分到的鈔票最少,僅有十幾萬,另外兩人的明顯多出許多,站在桌子旁邊的中年人像是拎着鈔票來的送禮者,此時陪着笑臉,嘴動彈個不停,似乎在說什麼場面話。
在這個據說很神奇很偉大的年代,這樣的事實在太過平常,基本沒有什麼觀賞價值,所以赫雅繼續往前走。
在一片玻璃裡,看到了一位年青‘女’子對着鏡子描口紅,然後擠痘痘,接下來雙手按摩自己的‘胸’部,顯然希望通過這樣的行爲讓咪咪長得更偉大些。
在一片玻璃裡,看到了一個大廚房,估計屬於某家生意興隆的飯店,廚師們把服務員小工收上來的剩菜盤子重新挑撿一下,三盤合併成一盤,將其中一些調料和辣椒去掉,整理外形,然後再送出去。
一位大廚叼着煙,菸灰掉在鍋裡也不管,而是繼續翻炒,然後把菜出鍋。
配菜的那位一下挖鼻孔,一下用指甲剔牙,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工作。
裝生‘肉’的盤子,‘肉’下鍋之後,盤子裡面還有血水,炒好之後就倒回這隻盤子裡,然後送出去給人吃。
赫雅心想,如果能夠活着離開這裡的話,今後去餐館就只吃火鍋,用沸騰的湯來洗乾淨入口的菜餚,當然,也可以選擇洋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