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講述了一樁前不久發生在餐館裡的事。
半年前,一個下大雨的夜晚,由於沒顧客,她收拾乾淨之後正要關‘門’,外面卻走進來一個男子,此人身穿一套綠‘色’西服,在由於電力不足所致的昏暗燈光照耀下顏‘色’顯得很鮮‘豔’,麪皮蒼白,濃眉小眼闊嘴,下巴上有一些像山羊般的鬍鬚,相貌看上去還長得不錯,五官端正,只是有些無‘精’打採,全身上下被雨淋透,進來之後不斷地滴水。
她問來者吃東西還是住店,男子說先吃碗麪條,加三個荷包蛋和一杯白酒,然後住一夜,明天雨停就走。
其實不用問,這樣的天氣,陌生人來了就不會再離開,肯定得過夜。
麪條和‘雞’蛋很快‘弄’好,送到桌子上。
她收拾案板和竈臺的間隙,不經意間擡頭看了看,驚訝地發現男子沒用用筷子,而是低着頭用鼻子嗅麪條的味道,但是不知怎麼回事,那些麪條和湯汁的數量卻明顯地不斷減少,顏‘色’越變越深,荷包蛋也在不停地變小,起初看着鴿子蛋,後來看着像鵪鶉蛋。
男子不時把鼻子從麪條和蛋上方移開,去嗅酒的味道,只見酒杯表面一道暗灰‘色’的氣體升騰,酒的數量迅速減少,一會兒就剩下半小杯,殘餘部分的顏‘色’變得‘混’濁,就像溝裡打起來的泥水。
男子不再嗅味道,慢慢擡起頭來之後,碗裡剩下的殘渣呈黃褐‘色’,跟便便極爲相似,甚至還散發出一些類似於不新鮮大糞的味道。
她被嚇得不輕,手裡握着菜刀就不敢放下。
正常活人當然不可能這樣吃東西。
男子站起來,說要到房間裡睡覺去,並且付了錢,遞給她一張面值八十元的鈔票,說不用找了。
這張鈔票圖案看着與一般的鈔票沒有任何區別,有清晰的水印,變光油墨也很正常,一切都挑不出‘毛’病,除了數額之外,因爲誰都知道,咱們這旮旯的鈔票沒有八十元這種面值。
她一直很害怕,但是涉及到錢的問題,卻不肯退讓,儘管懼怕得要命。
因爲她的兒子在城裡上中專,每月都需要‘花’掉七百至一千元,此外還有學費,她的負擔很重,要做農活還得開飯館,累得要死,錢對她來說非常重要。
怒氣壓倒了恐懼,她把菜刀重重剁在案板上,大聲要求男子換一張鈔票來,因爲這張明顯不對勁。
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疊‘亂’糟糟的鈔票放在她面前,讓她自己從中挑選一張,這些鈔票大小不等,新舊程度不一,面額也很怪異,有些是一百億,有些是八百億,有些是一萬元,有些表面上印上‘美元’字樣,有些印有‘歐元’字樣,有的鈔票上的圖案與真鈔票一樣,有些則是一個像秦始皇模樣的閻王,上端有冥國人民銀行六個小字,有些圖案倒是一樣,可是數額卻不對勁,不是八十元就是九十元,還有四十元的。
翻撿了一會兒,硬是找不到一張和已知鈔票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