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玻璃窗,那個男人正在注視着圖書館裡面的一切,直到他的視線停到苟蛋子的身上,就不動了。
當然這是郝健沒有察覺到的事,他並沒有發現窗外有個人影。
這時,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向着圖書館的大門步步逼近,窗外的風更加猛烈了,居然把圖書館的窗子都給震開了,窗框拍打在窗臺上,噼啪作響,聽起來更加有一種恐怖的感覺了。
郝健一直死命的盯着門口,一隻手掐着自己的褲子,一隻手緊纏着黑曜石手珠,手掌心裡握得全是汗。
郝健都不敢怎麼大喘氣,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凝視着門口,雖然視線被書架格擋住了不少,他卻似乎有種不敢絲毫怠懈的感覺。
只是在圖書館裡特別的安靜,除了風聲,門窗被風颳動的聲音,還有苟蛋子的打鼾聲,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門外的野貓不知怎麼的都不敢叫了。
圖書館門外的上伏式梯階,是由青石子堆砌而成,鞋子踩在上面,一般都會咔咔咔作響。
圖書館外面有幾棵大楓樹,滿樹都是楓葉,紅紅火火。樹樹隨風而蕩,片片隨風而落,所以一般階梯上都會堆滿了楓葉,鞋子踩在上面,便會變着沙沙作響,聲音很輕,不易被人察覺。
白天郝健和苟蛋子親眼看見圖書館管理員閒來無事,一個人拿着掃帚,把門裡門外打掃得乾乾淨淨,一片楓葉都不剩。
這圖書館的管理員是個巨蟹座的,戴眼鏡的文藝男青年,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不過這愛乾淨的性格,倒還蠻符合他的外表的。
三天一大掃,兩天一小掃。
可這樣並沒有什麼用,最近因爲鬧鬼的事件,來看書的人越來越少,把圖書館打掃得這麼幹淨不就是爲了能多來幾個人看書嗎?這樣生意纔會好,造成人庭若市的假象。
況且剛打掃不過幾分鐘,秋風輕輕一吹,楓葉又嘩嘩啦啦地掉了下來。再過十幾分鍾,階梯上又會被鋪滿了楓葉,所以,就算有人靠近,也得很仔細聽才能夠察覺到,郝健根本不能分神。
此時的夜越安靜,心裡越緊張,越覺得不平靜,不安心。
等了一會兒,黑曜石手珠上面的溫度暫停在那裡不增也不減,郝健都快失去了耐心,不知道那東西到底在磨蹭什麼?難道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嗎?
果然,直到門外傳來沙沙沙的,稀稀疏疏的很輕很輕的聲音,郝健再重新提起神來。
郝健頭皮都要炸了,把心糾着,那東西要進來了!
有個男人低着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走上了階梯,立在了圖書館的門口。
他沒有說話,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串,拿着一把鑰匙插進門鎖裡,輕輕扭轉了幾下,門沒有被扭開,他又退出來,再插進去,繼續轉動了幾圈。
雖然費了一番勁,最終,門還是嘎吱一聲就被他給打開了!
郝健的心跳怦怦直跳了起來,他額頭上的汗珠如簾般滴落了下來。
有人進來了,而且還有鑰匙?能拿到圖書館鑰匙的,除了學校領導,還有門衛保安,再則纔是圖書館管理員。不過據郝健所知,圖書館管理員是住在校外,不可能這麼晚了還在學校啊!?
不管了,郝健硬着頭皮,緊捏黑曜石手珠,做好防禦攻事,準備戰鬥。
從門外進來那人,關門的時候,郝健聽到了輕微的咔嚓一聲,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聽得真切。
那人居然把門給反鎖了?!
不會是小偷吧?看他開鎖開的這麼費勁,進門還把門給反鎖了,一副輕手輕腳躡手躡腳的感覺就像一個小賊一樣。
進來那個人仍然沒有說話……
此時,安靜的圖書館裡,除了有苟蛋子的打鼾聲,剩下的就是郝健輕悄悄的呼吸聲,和進來那人沉重的腳步聲了。
隨後傳來兩聲咯吱咯吱的聲音,大概是來人摁了兩下牆上的角燈,這燈果然壞了!
那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突然,一陣狂風颳過,窗戶居然自己嘎吱一聲,又合上了,聽起來還有點詭異悱思。
那人打開了手電筒光,從書架的最外排開始閒逛,就像在巡視一樣,一排排的查找,只剩下幾排了,郝健他們是最後一排。
苟蛋子也不知道抽什麼風,打鼾的聲音越來越大,一下子就把那人給吸引住了,他頓了頓腳步,瞬間加快了腳步,走得特別的急,直逼最後一排。
在那男人靠近苟蛋子的時候,郝健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他後邊。正準備把王胖子給他的定身符,給貼到面前這男人的後背上。
“喂,同學,你怎麼在這睡着了?快醒醒。”一束手電筒光照在了苟蛋子的身上,那男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將手拍在了苟蛋子的肩膀上。
郝健手上的動作被男人的話一驚!頓時停了下來。
趁着微弱的手電筒光,郝健看清了這男人的身形,有點像是白天的圖書館管理員,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樣的,肯定是管理員沒錯了!
郝健這才收回了手,手中的動作訕了訕,下意識地將符紙藏在了身後,繼而又在心裡暗自笑了笑自己,都隱身了,他也看不見。
那管理員男人繼續拍了幾下苟蛋子的肩膀,苟蛋子人熟睡着,打着鼾,那男人並不氣餒,猛搖了一陣苟蛋子的肩膀,擔心地詢問道:“同學,你快醒醒,在這裡睡會着涼的,快醒醒!”
男人搖了苟蛋子一陣,這才把他搖醒,苟蛋子慢慢的睜開眼,從桌上爬了起來,回頭一看,一個發着幽光的人影站在他面前,苟蛋子迷迷糊糊的被嚇慘了。竟一把推開來人,撒腿就跑,還尖叫了一聲:“啊,鬼啊!”
“瞎叫喚啥?你看清楚,我是人是鬼?!”管理員把手電筒光從自己的臉上移開,照到苟蛋子的臉上,苟蛋子這纔看清楚了,“原來是管理員啊!”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白天關門的時候怎麼不見有人?”管理員有點生氣的質問道:“你是哪個班級的班主任是誰?報上名來?”
怎麼回事?黑曜石手珠明明變得這麼燙?
郝健明明感覺那東西已經靠近了?難道他又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