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好,我是警方的人,我是來找你問問關於你兒媳婦兒失蹤的事情。”郝健比較有禮貌的說着。
只是他又不太方便直接說明來意,只好借用警察的身份了,怕被老人家誤會和拒絕,然後趕走他,幸好他跟楊省夜提前通過氣。
“原來是警官啊,是爲這事而來啊。來,小夥子,你先坐。”老人家熱情的給郝健端來一根凳子。看來雖然她有眼疾,但是對家裡的擺設還是挺熟悉的。
“謝謝了,老人家。”郝健接過凳子在老人旁邊坐了下來,用手在她的面前揮了揮,然後貼心的問道:“老人家,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啊?”
“你說我的眼疾啊,不妨事,是年輕時候落下的病根了。”老人家倒是挺看得開的,笑了笑說着:“以前的老人都說我是小時候貪玩,貪吃櫻桃樹上的櫻桃,然後爬樹的時候被樹枝劃傷了眼睛。大概是這麼個梗吧。那時候醫藥條件不太好,就留下了這麼個眼疾。”
“那這麼久了都沒有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嗎?這眼睛還能治好嗎?”郝健關心地問道:“畢竟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沒有眼睛,不對,眼睛不太靈光,平時生活不會覺得很不習慣嗎,四處都是黑黑的看不見?”
“這個啊,鐵蛋還在世的時候,帶我去過去縣裡面的醫院檢查過,醫生說,好像是什麼舊傷加上白內障,然後人的年紀又大了,醫是醫不好了,動手術,又比較危險。”老人家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你上還帶着一點憂傷,看來他對自己兒子的死還是感覺蠻悲傷的,情到深處頓了頓,繼續說着:“唉,我也老了,眼睛不太靈光,一個人生活確實有點不太順利,現在兒子也走了快一兩年了,……現在就連媳婦也不見了……連去醫院的路我都找不到了,只能在家裡安安分分的過我的日子。”
“老人家,話是這麼說,但是咱眼睛還是得治啊!眼睛不靈光,做什麼都不太方便,出行之類的這樣你會很辛苦的。難道…是因爲錢的事嗎?現在不是可以用國家醫療保險來看病啊。”郝健也挺替她一個孤家老人着急的,說着。
“也不是錢的事,主要是我就個老婆子嘛,以後也活不了多少年了,這眼睛呀,還醫它也沒什麼意思,就這麼湊合着過吧。況且動啥手術啊?在眼睛上動刀子,多寒磣人啊,手術是有危險的,小夥子,多謝你的關心啊,…我還只是就這樣過一天算一天吧。”
老人家的話頗有種得過且過,準備等死的節奏了。
都彷彿她好像經歷過了人世間的滄桑,看遍了人世間的人情冷暖,似乎也沒有什麼讓她值得去試一試的了。
這讓郝健的心裡還是蠻有感觸的,看來她對自己兒子、媳婦的感情還挺深的。
郝健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了,得趕緊轉移這個話題回到正軌上,然後問着:“老人家啊,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事想找你打聽的,我們警察想幫你找回你兒媳婦,這樣,也更加方便你的生活啊,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的多啊。”
“我就說嘛,今天是燒高香了,怎麼着。原來,警官是爲了這件事情來的呀,我一定好好的配合,有什麼話就問吧,老婆子我,別的不說,這記性還真的挺不錯的。”老人家突然正襟了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回答着。
“那我就問咯?”郝健之所以這麼吞吞吐吐的,是想多觀察觀察這個老人家的面部表情,和她有沒有緊張或者說是隱瞞些什麼?
“問吧,孩子。”
“老人家,你能告訴我你兒媳婦失蹤之前發生些什麼事嗎?什麼時候發現她不在家裡面的?”
“小夥子,大概兩三個月前吧。那天,晗晗她照往常一樣出去幹農活,後來到了天快黑的時候都沒有回來,我打開收音機聽時間啊,一聽,結果都已經晚上八九點了,然後就發現她沒回來。在這之前吧,也就是頭幾天,她說到街上去逛了逛集市,來一些東西回來。吃的用的之類的,米麪之類的吧。”老人家還真是沒有心眼的,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
“那你兒子生前跟媳婦兒有沒有什麼孩子之類的啊?”郝健順口一提,一邊問一邊做着筆錄,記錄着。
問出來以後郝健就有點後悔了,這不是明擺着戳人家的傷疤嗎?瞧我這把不住的嘴哦。
“哎,說了也是可惜呀,我那苦命的兒子和我這兒媳婦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子嗣,當初有過一次媳婦兒卻流產了,再後來就再也沒有過了。直到我可憐的兒子出了事以後,唉……老婆子,我後悔呀,後悔當初沒有催着他們,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啊?”老人家越說越覺得悲傷了。
聽到這裡,郝健手裡的筆尖頓了頓,說着:“對不住啊,老人家,我不是故意要揭你的傷心事,我…”
“沒事兒,小夥子,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其實我那兒媳婦也挺苦命的,你幫我找找她,晗晗她都已經兩個月沒能找到了。警官啊,媳婦兒她爲我們這個家也付出了這麼多,我真的挺擔心她出什麼事的,老婆子我求你了…”
“老人家,你別這樣,身爲人民警察,我定當我盡全力的幫你找回你的兒媳婦,你就放心吧,別擔心了,她會沒事的。”郝健看着這個老人家這麼的擔心悲傷,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頭腦發熱就應了下來。
然後,老人家的情緒漸漸平復,變好以後,他又繼續記錄了下來。
記筆錄已經成爲了他的一種習慣了,就像警察一樣,他覺得記錄下來起初沒有什麼線索,後來慢慢的看,說不定會有線索和疑點。
由於天色太黑了,所以郝健打算在老人家的家裡面住宿一夜,原本吧,他不打算的留下的,只是後來看見老人家一個人,也挺擔心和考慮她接下來一個人怎麼生活,眼睛又這麼不靈光。